回到隊伍中去的時候,納蘭便看見雍正端著一碗猩紅的血,詢問瞭弘歷才知道那是鹿血,可補虛損,益精血,隻是不禁還是讓納蘭打瞭一個寒顫,看瞭一眼弘歷,弘歷瞭然。
“放心,我不會喝的。”
雍正已經騎上瞭一匹毛色黝黑光亮的汗血寶馬,弘歷自然也得跟上去,握瞭握納蘭的小手囑咐道:“你待在這裡,等我回來,要是悶瞭,就自己騎著馬,被走遠就好。”
“知道瞭,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當心。”
嘹亮的號角悠遠,低沉的鼓聲陣陣,杏黃色的旗幟舞動著,納蘭看著弘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原野中,隻留下瞭一些守衛,納蘭也感覺到百般無聊,隨後便也騎上瞭馬,先是在附近走瞭幾圈,隨後便騎著它往外去。
因為熟練,加上場地寬闊,納蘭也放開來,耳旁伴著呼呼的風聲和得得的馬蹄聲,心情也跟著暢快起來,任由著奔馳,不多時,納蘭便遠遠的看見一條清澈的小溪,便下馬走到小溪邊,本以為水會冰冷,指尖輕點,居然還有些溫熱,納蘭也是很久沒有這般暢快淋漓,也是有些累,便坐在瞭旁邊的石頭上,清澈的湖面,心情倒也是異常的平靜。
“蘭兒。”
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納蘭倒沒有任何驚訝。
“我還以為你會和小人一樣,躲著不敢出來。”
“你知道我在這隊伍裡?”策零本是驚訝,隨後又輕笑道:“也是,你若註意不到我,那你也許就不是我的蘭兒瞭。”
“請註意你的言辭。”納蘭皺眉。
“呵,既然知道,那為何不泄露我的行蹤,蘭兒,你還是在意我的,是不是?”策零步步逼近著納蘭。
“你少自以為是。”納蘭看著湖面,倒映著自己一臉連自己都看不透的表情,還有他那一副有些哀傷的表情。
“看來你近日過得很好。”此刻的她光彩照人,容色更是勝過從前,對著四皇子巧笑嫣然,那滿腔情意也是毫不掩飾,而那四皇子也可以看出對她是寵溺呵護,這不就是當初自己想看到的場景嗎,可是為何親眼看到時,口中會覺得陣陣發苦。
以前,她也是那般看自己的,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充滿著戒備,倒是傷人的緊。
“你又有什麼陰謀?”
“不過是為瞭看看你。”策零似笑非笑的答道,也意有所指道,不過納蘭也隻是冷哼一聲。
“好瞭,也不瞞你。”策零坐在瞭不遠處的石頭上,說道。
“你知道這次為何冬獵嗎?”這個問題,同樣得來瞭納蘭的白眼。
“早前,我就聽聞雍正有讓嶽鐘琪那老傢夥私自練兵,而這次突來的冬獵,我想是以狩獵的方式,來看兵練的如何,這個,你的夫君沒有告訴你吧。”
風吹著,一絲寒冷。
“我隻是女兒傢,這些事請,與我何幹。”
“蘭兒,你說我有陰謀,可是那雍正又怎麼會沒有陰謀,要知道兵不厭詐,這才是戰爭,沒有人會希望它發生,而我能做的隻有減少傷害,你可明白。”策零自嘲的苦笑來,就因為這個,自己放棄瞭自己一心想得到瞭,選擇瞭這個會讓自己遍體鱗傷的位置。
“我說過,我管不著。”
“你知道你可以管的。”
“難道,我就得因為你,而要壓上我們整個傢族的性命嗎?我沒有那麼無私,我隻要我的傢人平安,僅此而已,你又何必逼我。”撿起一塊石頭,仍在溪水中,水花四濺,而然卻隻是發出瞭沉悶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讓我將你的行蹤暴露出去,這樣,你才能更好的翁中取鱉,而我,也會因此擔上我們整個傢族。”
僅有的私心被納蘭坦白的說出,策零感受到胸口間撕裂的疼痛逐漸拉開,策零僅剩下的尊嚴,也瞬間倒塌。
“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又怎樣?”納蘭的心情不是說沒有波瀾,而是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辦法在有一點信任。
是啊,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你可有想過,你身邊的人也會如此利用你。”策零意有所指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就充滿瞭互補與矛盾。
“那他們也是我的親人。”納蘭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策零坐在石頭邊上,隨手摘瞭一片溪水邊上的草葉放在唇邊,悠揚的音符從他唇邊緩緩流出,優美婉轉的曲調,似傾訴癡情,那熟悉的旋律,納蘭記得那是她們合奏過的第一個曲子,無時無刻的壓迫,納蘭起瞭身,跨上馬兒。
“蘭兒,如果我撤去所有眼線,來一場真正的爭鬥,你是否就不會恨我。”
拉住韁繩的手停頓瞭一下,納蘭看瞭一眼坐在石頭上的策零,她心疼,僅僅隻是心疼他眼裡的哀愁。
“至少,我會尊敬你。駕!”
背後的曲子依舊婉轉的傾訴,片片深情,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望著那遠走的身影,策零有些遺憾,他忘瞭對那個女人說一句,今天的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