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的交代,香芋如何不明白,不過她覺得即使小姐知道,就憑自傢小姐的心性和聰慧也是不會在意的,說不得還得怪她們太見外瞭,不過香芋覺得嬤嬤說的話是對的,即使再少的錢,那也是小姐的,她們萬萬沒用拿瞭去給慶豐哥用的理,這就是本分!
看著嬤嬤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香芋心裡也是歡喜,想著自己以前的打算,笑著說道:“我平時常想著能多打些絡子繡些帕子荷包什麼的出去賣瞭錢好貼給慶豐哥,不想我們手裡的材料也不好,做不出多少值錢的,小姐怕我傷眼睛還不許長時間弄,也就沒能得幾個錢,心裡一直擔心慶豐哥一人在外的日子,如今好瞭,他自己能掙錢,我們也能放心瞭。”
這樣一心為兒子的兒媳婦,李嬤嬤覺得真是自己賺到瞭,越發地覺得夫人的眼光好,一早兒就看準瞭香芋這丫頭的品性,不覺倒是丟開瞭些眼前的煩心事,笑著道:“好瞭,曉得你是個好孩子,如今既然知道你慶豐哥手裡有錢能養活自己瞭,你日後可別瞎琢磨瞭,快著看看慶豐都給你買什麼瞭,我也沒看,他寶貝的很,用塊青緞子包起來的。”
香芋被嬤嬤一再催,也不好再違逆瞭,再說瞭她心裡也急著想看看慶豐哥給她帶什麼瞭,遂將榻幾上的包袱解開來,包袱裡的東西也不多,這一打開就看見瞭裡頭的一個青緞佈包著的東西,遂奇怪地拿瞭出來,也不知裡頭是什麼,值得慶豐哥用塊上好的料子包起來。
李嬤嬤也奇怪兒子究竟給香芋買瞭什麼,包的這麼用心,見香芋拿出瞭東西,也湊頭過來看瞭,見這丫頭隻拿著一直遲遲不打開,不覺急著催道:“快看看呀!愣住做什麼,還怕我看瞭不高興呀!”說完沒好氣地推瞭推香芋的手。
香芋倒不是故意沒打開,而是已然摸到瞭裡頭的東西瞭,自然也猜出瞭個大概,知道裡頭八成是隻鐲子,不覺大奇,慶豐哥怎地想起來給她買隻鐲子,不管是什麼鐲子,可也是費老錢的,就因為這麼一想,她才愣住的,不想被嬤嬤以為自己擔心她吃味瞭,不覺好笑地道:“我幾時這麼想瞭,嬤嬤最是會拿我開心。”
說著也沒看嬤嬤的臉色,香芋就心喜地小心打開瞭青緞子,不想還真被自己給猜中瞭,是隻銀鐲子,看瞭這銀鐲子,香芋倒是松瞭口氣,覺得到底是沒多破費,她可真是怕慶豐哥花費太過,不僅要害她擔心慶豐哥沒飯吃,還得顧忌嬤嬤是不是真生氣瞭,畢竟慶豐哥可是沒給嬤嬤買過什麼值錢的東西。
香芋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逃過嬤嬤的法眼,見她這樣,李嬤嬤微嘆瞭口氣,這孩子真是個實心的,自己哪裡真吃醋瞭,這麼點子東西還不在她眼裡,不過她看瞭看青緞包著的銀色簪子,倒是點瞭點,兒子看來不傻,知道她們處境不太好,沒敢傻大個似地一味給香芋買貴重的鐲子。
李嬤嬤之所以怎麼肯定兒子能買得起更為貴重的鐲子,是因為她可是知道自傢兒子手裡可是有些銀錢的,雖然她不知道兒子在外做些什麼,可她知道不是幫著他爹就是幫著國公爺,總之兒子肯定是在做大事,不可能真是小學徒或是小夥計。
不過這看著不太貴重的銀鐲子,可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呢,李嬤嬤覺得憑著自己的眼力,還是能確定一二的,從做工上可以看出,這手法可是出自手藝大傢,雖然不是拉出的蝦須鐲子,可也用瞭十二分的心思,不單成色好,也是拉瞭絲的,估計若不是兒子怕香芋戴著招禍,可能就直接讓人做成蝦須鐲子瞭。
李嬤嬤見香芋這丫頭一臉慶幸的樣子,很是覺得丟臉,這孩子還真是沒見過世面,想著自己有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同夫人一處見識瞭各種富貴瞭,就這種鐲子當時都到不瞭她們跟前,就連純金蝦須鐲子也是算不上什麼的,隻有那種鑲瞭寶石的蝦須鐲子才算是能送到夫人跟前,那時的李傢多富貴呀!
想到這些,李嬤嬤又是一嘆,想著日後小姐也得嫁人,雖然小姐說自己願意嫁一傢小門小戶的清凈人傢,可就她看來,國公爺絕對不會將小姐真嫁入這樣的人傢,即使不是如國公府這般顯赫,也得是不低於侯爵的人傢,畢竟小姐可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如何能低嫁瞭?
不過就李嬤嬤瞭解的情況,礙著國公爺疼愛小姐的心,極有可能會顧著小姐的心意,在這個既定的范圍內給小姐挑選一戶內宅相對簡單的人傢,嬤嬤篤定這些無關乎臉面,隻是一顆做父親的心。
想到這些,李嬤嬤覺得自己以往還是疏於教導小姐瞭,看來日後要多教教她們一些眼力瞭,不然可是做不好一傢主母的,如此一想,李嬤嬤不覺倒是籌謀起該教些什麼瞭,想著這看佈料選色方面的女紅功夫倒是教瞭好些,其他的就都不咋地瞭。
李嬤嬤巴拉巴拉手指,覺得任務還是很重的,小姐除開女紅還算是能看外,其他皆平甚至是慘不忍睹,就拿灶上來說吧,雖說不需要主子親自動手做膳食,可公侯人傢光日常吃用的米就有好多種,更別說其他食材瞭,還有認識瞭米和食材也是不夠的,還得懂這些的價格,不然管傢時被下頭的奴才給糊弄瞭,到時可是要鬧笑話的,丟人不談還得讓下人嘲笑,極為不利於管傢理事。
因為她們院子裡這些東西有限,李嬤嬤可是一樣也沒教過,隻簡單教瞭幾個菜式,不讓小姐對於做飯一竅不通,這不談灶上瞭,就夫人小姐們的首飾樣式,自傢小姐就更是啥也不懂瞭,別說樣式瞭,就做首飾的材質估計小姐也是認不出幾樣的,更遑論那些做手藝的大傢師傅們做東西時的手法和特點瞭。
李嬤嬤年輕時可是同當時還未出嫁的夫人一起在李府裡受訓的,知道懂得這些對於夫人小姐們可是極為重要的,若是小姐不知道這些,日後與人相交可是要招人笑話的,也融入不瞭貴婦的圈子,別人還有可能會笑話小姐是暴發戶覺得與她一處坐著都是掉價,這種情況可是李嬤嬤想也不願意想的。
為瞭小姐的將來,李嬤嬤覺得該行動起來瞭,不僅小姐要學,香芋和香穗也得學,一位大傢夫人身邊怎能沒有幾個得力有眼力的貼身大丫頭呢,不過還是要想折再尋一兩個得用可信的丫頭來,香芋註定是不會陪嫁進小姐未來夫傢的,畢竟她們一傢可是都沒身契的,去瞭不合適。
李嬤嬤估計將來小姐出嫁,除開她能陪著,香芋是萬萬不能進去的,因為這陪嫁的貼身大丫頭極有可能日後就是姑爺屋裡頭的人,香芋可是慶豐的媳婦如何能行?八成隻能是在外頭給小姐看嫁妝鋪子和莊子。那麼沒瞭香芋,小姐身邊也就隻香穗這個目前看來還算是可靠的大丫頭瞭,這怎麼能行?
李嬤嬤覺得她得抓緊尋人瞭,不過如今這尋人不是急就能行的,還是先教導小姐做一個合格的大傢閨秀來的重用,想到這,倒是有點感嘆,到底老太君沒將事情做絕瞭,夫人以往的佈料和首飾倒是沒被全昧下,還是讓她們帶走瞭些,其中不乏珍品,這些她以往沒舍得拿出裡給小姐看,這下她該拿出來讓小姐和香芋長眼瞭。
這些個念頭雖多,可李嬤嬤早就存於心中瞭,如今再一次確定也不過就是一恍然的事情,待她想定瞭心思,見香芋還跟那喜滋滋地摸著鐲子,想戴又不好意思戴的樣子,遂笑瞭道:“好瞭,想戴就戴著吧,慶豐送給你可不是讓你壓箱底的,再說瞭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沒得做這小傢子樣。”
香芋其實不是不想戴,不過是當著嬤嬤有些不好意思罷瞭,這會子被嬤嬤一說,倒是不好不戴瞭,忙笑著道:“沒有,我這不是想著細看看嘛,覺得這鐲子雖然是簡單的銀鐲子,可看著好似還是有點同普通的銀鐲子不同的。”這話她克真沒說假話,她確實是看出瞭點不同。
李嬤嬤知道她會看出點不同的,畢竟這是拉絲鐲子,遂笑著拿過香芋手中的鐲子,指著拉絲的地方,對香芋道:“這鐲子確實是與其他鐲子不同,雖然其他人也有幾股絞和在一起的鐲子,可這個與她們的不同,你看這絲多勻多滑,也比一般人的股子細多瞭,沒有一定功力的手藝人是做不到這樣的。”
香芋一聽這話,倒是驚奇瞭起來,忙拿過鐲子,細細看瞭起來,還真是不僅股子細多瞭,光澤度也高,真是好看,不覺感嘆道:“還真是,嬤嬤就是有眼力,不想慶豐哥居然買瞭這麼好的鐲子給我,這下我倒是真不敢戴瞭,這萬一丟瞭可就糟糕瞭。”
李嬤嬤好笑地瞥瞭眼一臉怕怕的香芋,嗔道:“瞧你這點出息樣,這鐲子雖然值幾兩銀子,可也不至於就不敢戴瞭,你好好戴著,不過小心些,到底是慶豐送的,丟瞭可不好。”說著就親自將鐲子套在瞭香芋的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