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寒不說話，低頭默默喝酒。
“知道你失敗的原因在哪裡嗎？因為從一開始，你就低估瞭溫檸在你心裡的分量。”
感情這種事，很多時候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他兩年前，不管酒局還是飯局，多晚都要趕回傢，他就知道，沈司寒陷進去瞭。
可沈司寒不自知。
“別喝瞭，還沒訂婚，你還可以遵從內心，再做選擇。”陸成景安慰道。
沈司寒似乎在思考陸成景剛才說的話，良久，終於開口，“來不及瞭，我已經做瞭我人生中最錯的一個選擇瞭。”
沈司寒低頭，藏住瞭自己猩紅的眼睛。
陸成景大吃一驚，沈司寒竟然說出這樣頹廢的話。要知道，沈司寒從小到大就沒有低頭過。
沈母從小對他要求極高，從三歲開始，別的小孩還在玩具堆裡打滾，沈司寒沒有玩具，隻有六個傢庭教師，和無數的培訓課程。
沈司寒不能低於沈君昊一絲一毫，沈君昊會的，沈司寒必須比他還會。
沈君昊小學跳一級，沈司寒就連跳三級。
沈君昊成年被沈老爺帶到公司實習，宋梓瑩就讓沈司寒18歲輟學創業。
為瞭讓沈司寒展現真本事，宋梓瑩沒有給沈司寒一分創業基金。
換言之，行司從創立到現在，沈司寒沒用沈傢一分錢，從最初單純的軟件開發，到後面的全行業覆蓋，全都是沈司寒白手拼下來的。
別人工作10小時，他連續四年平均每天都工作18個小時以上，把一天當別人兩天來用。
也就是這兩年，他遇見瞭溫檸，才恢復正常的作息。
不管是讀書跳級，白手創業，那麼多困難，沈司寒從沒像今天這樣露出頹廢的表情。
“你是打算放棄瞭？”陸成景搶下沈司寒的酒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她和沈君昊在一起喝酒。”
……
涅槃酒吧舞臺旁邊的卡座裡，沈君昊，Mario和溫檸三人一張桌子，沈君昊喜歡喧鬧的氣氛。
“溫小姐，我們喝一杯，合作愉快。”
Mario給溫檸倒瞭一杯酒。
十分鐘前，Mario跟溫檸剛簽瞭一份合作五年的長期合約。
“抱歉，我不會喝酒，我以茶代酒。”溫檸拒絕道。
“誒，不跟我喝，至少得跟沈總喝一杯吧。”
Mario直接拿起酒杯塞到溫檸手上。
不管是Mario的賞識，還是沈君昊的幫助，於情於理今天她都該喝這杯酒。
溫檸握著酒杯面露猶豫。
突然一隻手伸瞭過來，她手上一空。
“這杯酒我替她喝瞭。”
沈司寒站在溫檸伸手，一隻手插在西裝褲口袋，另外一隻手握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沈君昊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大侄子，想喝坐下來再喝呀？”
噠地一聲脆響，酒杯放回桌上，沈司寒真的坐瞭下來。
他就坐在溫檸身邊，身體還故意往外擠瞭一下。
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濃烈酒味，溫檸秀眉微擰。
“沈總，這杯酒我敬你。”
溫檸拿瞭個新杯子，重新倒瞭一杯敬向沈君昊。
就在酒杯湊近溫檸嘴邊的時候，沈司寒猛地伸手搶瞭過來倒進自己嘴裡。
沈君昊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出瞭聲。
場面十分尷尬，溫檸起身告辭，“沈總，Mario先生，我還有事，改天我們再約。”
溫檸拿起自己的東西，快步出瞭酒吧，鉆進電梯裡。
電梯關上的瞬間，沈司寒擠瞭進來。
溫檸像是沒看見他一樣，摁下負一樓，站在角落。
沈司寒靠在電梯壁上，扭頭看著她的側臉，輕輕喚瞭她一聲，“溫檸……”
溫檸不作聲，電梯門打開，她目不斜視大步走出電梯。
沈司寒終於忍不住，把她拽住拖到瞭黑暗的角落裡。
“溫檸，對不起。”沈司寒抱著她。
“放開我。”溫檸的嗓音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不放，對不起，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你聽我說……唔……”
沈司寒的話被腰間的刺痛打斷，他身體踉蹌瞭一下。
溫檸將刀抽瞭出來，鮮血沾在她手上，溫度滾燙。
“沈司寒，離我遠點。下一次，我紮的就是你的心臟。”
溫檸面無表情收起刀，轉身離開。
酒吧裡，Mario好奇看向沈君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司寒跟溫檸關系不一般。
他尋思瞭半天，沒明白過來，忍不住好奇開口：“你就讓沈司寒跟溫小姐走？”
沈君昊笑瞭笑，“呵呵，你想哪裡去瞭？兩男爭一女？”
“不是嗎？”Mario反問。他對這個溫檸這麼上心，不是看上瞭人傢嗎？
“你不懂。”沈君昊意味深長的笑瞭起來，“我那大侄子就是條護食的狗，他喜歡的東西都會當寶貝一樣藏起來，藏得可嚴實呢。我呢，身為長輩，有教育他的責任，我是在教他，藏東西不是本事，從別人手裡搶東西才是真本事。”
沈君昊也不過就比沈司寒大一歲，這話說的狂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沈君昊的話剛說完，衣領上多瞭一隻手，砰地一聲，沈司寒把沈君昊狠狠地甩在瞭樓梯的護欄上。
“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沈司寒喘著粗氣說道。
沈君昊站直，整瞭整衣服，拿出手機不緩不慢道：“大侄子，你流血瞭，我幫你叫救護車。”
沈司寒打落他的手機，冷著臉，“別裝瞭，你要是再惹我，別怪我對你手下不留情。”
沈君昊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沈司寒的傷口上，神情陰厲。
“唔——”
沈司寒悶哼一聲。
“你沈司寒，還有你媽宋梓瑩，你們母子倆一個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你跟誰說手下留情？”
沈司寒血流不止，彎腰佝僂著身體，額頭上遍佈冷汗。
沈君昊倨傲地看著他，“沈司寒，遊戲才剛剛開始，你就慢慢享受這痛苦的滋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