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
沈司寒下車，幾步來到瞭寶馬車前。沒有任何遮擋，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溫檸。
“溫檸？”
女人把手擱在車門上，笑出瞭聲，“喂，假裝認錯瞭人，這種古老搭訕的方法竟然還有人在用。”
她笑容明媚，抬起修長的手朝窗外的男人晃瞭晃——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鉑金戒指。
“已婚，不約。”
話音落下，車後退幾步往外一拐，向前開走瞭。
她不認識他？
還是，真的是他認錯瞭人嗎？
沈司寒呆呆地看著汽車漸漸遠去，突如其來的驚喜一下落空，一顆心像是過山車一般。
“幫我查一個車牌號……”
但他還是不想放過任何可能性。
半小時不到，他要的信息發到瞭他的手機上。
【姓名：秦夜闌，女，27歲，京都人士，知名設計師，兩個月前被A大聘任，擔任A大設計系老師一職。】
…………
秦夜闌回到自己在A大附近租的小套間裡，換掉高跟鞋，換上瞭舒服的傢居服，躺在沙發上發信息。
秦夜闌：【姐妹，你好棒，恭喜你拿到瞭第二名/撒花】
小檸檬：【我輸瞭。】
秦夜闌對著手機，用語音道：【咳咳咳，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叫：過分的謙虛等於欠打。】
秦夜闌經常在網上分享一些設計相關的知識，是網上有名的‘小秦老師’。這個小檸檬就是她的‘學生’之一。
她親眼見證瞭小檸檬從手法稚嫩，到行雲流水的進步，她敢保證，假以時日，小檸檬一定會是設計界最耀眼的那顆星。
小檸檬：【可是我想得第一名。】
秦夜闌想瞭想，【嗯，下次，你一定會得第一名的。】
…………
沈司寒開車回到雲海山莊，車還未進門，一隻白色的大狗飛奔過來迎接他。
沈司寒從車上拿下禮物走進門，蘭嫂迎上來接過他的外套。
“先生，今天這麼早回來瞭。”
“嗯。”
沈司寒點瞭點頭，捧著禮物上瞭二樓最右邊的房間。
推開門，滿屋子色彩斑斕的畫作映入眼簾。大大的落地窗前，架著一個矮小的畫架，架子上是一副未完成的畫作。
正中的地板上，散落著各種顏料和紙筆，一個小女孩席地而坐，她身上的公主裙上沾滿瞭各色顏料，她全然不顧，兩隻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認真盯著自己手上的顏料。
“小檸檬，爸爸給你帶來禮物瞭。”沈司寒蹲在她身前，把精心準備的禮物送給她。
“隻是第二名。”小檸檬低頭繼續調制自己的顏料。
“第二名也很棒瞭，況且，我的小檸檬才五歲，五歲就贏瞭那麼多大人……”
沈司寒溫柔地安慰女兒，女兒遺傳瞭他好強的性子，凡事都想爭個第一，他擔心女兒又鉆瞭牛角尖。
“沒事，小秦老師說我下次可以得第一。”小檸檬淡淡道。
又是小秦老師？
沈司寒心裡有些吃味，敢情他說的都是廢話。他說再多就比不上網上那個連面都不露，隻會炫技的網紅。
“今天別畫瞭，你看頭發上都是顏料。爸爸帶你去洗頭換衣服。”
沈司寒把小檸檬抱到浴室，細心地幫她洗幹凈瞭頭發，換上瞭新的衣服。
誰會想到，在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沈司寒，回到傢是個女兒奴。
收拾幹凈的小女孩，宛若一個純白無瑕的瓷娃娃。
洗完澡，父女倆圍桌一起吃晚飯。
“小檸檬，爸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爸爸重新找瞭一傢幼兒園，送你去上學好不好？”沈司寒詢問道。
小檸檬立即搖頭像撥浪鼓。
小檸檬性格極為內向，不愛說話，除瞭跟沈司寒和蘭嫂幾個特別親密的人，其他人幾乎都不理。
三歲時，沈司寒曾試著把她送去幼兒園，送去的第一天下午，她就把一個同學的胳膊咬出瞭一個洞，就因為那個男孩子想跟她坐在一起。
沈傢有的是錢請私教，沈司寒不擔心她的學習問題，可他擔心孩子一直不和人接觸，會跟社會脫節，還會患上自閉癥。
見女兒這麼排斥上學，沈司寒也無可奈何。
商海浮沉那麼多年，大小風波幾百次，沈司寒唯獨在女兒身上束手無策。
…………
深夜12點，涅槃酒吧裡，喬覓夏的慶功宴結束，送走瞭來祝賀自己的朋友，她站在路口等著下一輛出租車。
一輛百萬豪車在她面前停下，車窗降下，陸成景矜貴的身影映入眼簾。
“上車。”
喬覓夏沒有扭捏，大大方方坐進瞭副駕。
車走瞭一會兒，陸成景問：“去哪？”
“回傢。”喬覓夏坦然道，仿佛旁邊坐著的是她的司機，而不是她的上司。
車平穩行駛，一路沉默，直到車進瞭喬覓夏住處的小區。
陸成景放慢速度，開口打破沉默，“恭喜你。”
“謝謝。”喬覓夏回道。
“我們之間就隻剩下這些客套嗎？”
喬覓夏眼裡閃過嘲諷，“除瞭客套，我們之間還有命令和服從。”
陸成景心裡一噎，“夏夏……”
“陸總，我傢到瞭。麻煩你停車。”喬覓夏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車子停下，喬覓夏解開安全帶。
“謝謝陸總送我回來。本來想明天去公司再說的，但擇日不如撞日……”
“陸總，這是我的辭職申請，工作交接資料已經整理好，在我辦公室的電腦裡。”
喬覓夏從包裡直接拿出一份辭職信，還有一張銀行卡。
“卡裡有五百萬，是當初陸總借給我的，完璧歸趙。謝謝陸總這五年的‘栽培’。”
喬覓夏在‘栽培’兩個字上用瞭重音，反復要把這兩個字咬碎一樣。
陸成景看著她堅決的眼神，“夏夏，不是所有事不是黑就是白，人在高位，我要負責全局。”
啪嗒一聲脆響，喬覓夏把手上的東西摔在擋風玻璃上。
“為瞭你的全局，就把我推進火坑。七年前，明明是丁丁抄襲我，五年前，明明是丁丁縱火，我為什麼要為你的全局犧牲？”
“陸成景，我再也不想成為你全局裡那顆被你隨意左右的棋子。”
“五年合約到期，陸氏，還有你，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砰——
喬覓夏摔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瞭。
陸成景望著她決絕的背影，心頭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