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個叫雲深的大夫便被帶進瞭王府。
隔得老遠,雲清酒就一直瞇眼瞧著他。
是一個年輕大夫,身材和蕭衡相似,但那一張臉和蕭衡比起來,就顯得寡淡瞭許多。
蕭衡的長相,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能記住的。
而眼前的這個雲深,眉眼太過寡淡,若是扔在人群中,轉眼就會被遺忘。
雲清酒微微呼出一口濁氣,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
如果對方真是蕭衡的話,那他佈的這個局,也太大瞭。
若他心思如此之深,叫人不得不忌憚。
雲深跪在大殿之中,神情淡定,不卑不亢的開口。
“太子殿下確實身患惡疾,一旦受到刺激就很有可能會發病。草民已經給太子殿下看病六年瞭,太子殿下還威脅草民,要為他保密。”
他說出這一番話,叫殿中的人都有些許吃驚。
雲清酒眼眸微瞇,太子他之所以這樣做,應該是怕自己的病情傳出去,會不利於他的太子之位。
所以,他就一直隱瞞著,不讓宮中太醫為其醫治,反而找瞭民間的大夫。
那皇後面色一白,指著他破口大罵:“你休要信口開河!太子他向來身體康健!”
面對皇後的呵斥,他隻是淡淡地跪在那裡,一遍又一遍的陳述著事實。
看著他如此淡定的模樣,雲清酒還是有些吃驚的。
因為,一個尋常的大夫見到這麼大的陣仗,應該很害怕才對。
皇帝向大殿裡面的一眾太醫詢問太子的身體狀況,而太醫們並不能診出這樣的心臟問題。
他們面面相覷,一個個的回答都模棱兩可。
悄悄商議瞭一會兒,才回答道,說是這太子殿下身體確實有些問題,但他們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雲清酒聽到這處,忍不住的翻瞭個白眼。
這太醫院裡養的都是這樣的庸醫,實在叫她汗顏。
頓瞭一下,雲清酒平靜開口:“我可以證明,太子殿下心臟確實有問題。而他如今明顯是犯病瞭。”
之前一直不解釋,是因為矛頭都指向她們,說瞭也沒有人相信。
現如今,有瞭人證,倒是可以一吐為快瞭。
皇後不肯相信這一切,要重新找人來給太子看診。
倒是池貴妃,挽著皇帝的手臂,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皇帝相信瞭這一切。
雲清酒狐疑的看著她,這池貴妃,之前還陷害她來著。
這一次,她會幫著他們說話,也實在讓她意外。
這個時候,一直盯著雲深看的單凝兒似乎發現瞭異常。
她忽然朝著雲深撲瞭過去,伸手便去撓他的臉。
“不,你不是!你臉上有人皮面具!你和雲清酒是一夥的!你是她派來做假證的!”
雲深毫不留情的將她推開:“郡主,你莫要隨意污蔑別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抬起眼眸來看瞭雲清酒一眼。
雲清酒目光與他對上,身子頓時僵住。
這眼神,她覺得有點熟悉。
又聽單凝兒說,他的臉上有人皮面具,此刻心底裡疑問盡消,確定瞭眼前的雲深就是蕭衡。
皇後一聽單凝兒的這話,隨即叫人來按住瞭蕭衡,試圖揭下他臉上的人皮面具。
雲清酒的心裡不禁有些慌瞭。
若真的是蕭衡的話,她和司空戰就算是無罪,也變成有罪瞭。
人皮面具揭下的一瞬間,他那一章清冷的臉出現在眼前。
雲清酒不可置信的往後退瞭一步,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傢夥到底要幹什麼?
司空戰四處在抓捕他,他卻一點都不害怕,還偏要往人傢槍口上撞。
這不是,很奇怪嗎!
司空戰眸色一冷,想到那還傷著的魚骨和魚尾,也想到瞭那些死在蕭衡手底下的弟兄們。
頓時怒火中燒,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打在瞭他的臉上。
“你還敢來?”
他說著,腰間利劍瞬間出鞘,直逼蕭衡的心口。
蕭衡往後避瞭一下,然後,便笑看向雲清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脖子上戴著的一個吊墜露瞭出來。
雲清酒見到那個吊墜,一時有些出神瞭。
那個吊墜,是雲哥之前送給她的禮物,她一直沒戴,隻是將其裝在藥箱裡面。
蕭衡還是看著她笑,忽然開口道:“酒酒,能為你而死,我也算值得瞭。”
他說這一句話,無疑把雲清酒推向瞭風口浪尖。
司空戰遞到他跟前的劍忽然就停住瞭,眸子冰冷的瞧著他。
“你說什麼?”
這一句話,是雲清酒和司空戰兩人同時問出來的。
沒等蕭衡說話,單凝兒就站瞭出來:“皇上,皇後娘娘,你們聽到瞭沒有!這人就是雲清酒的同謀!她們策劃瞭連環殺人案,如今還想謀害太子!”
皇後大手一揮,一聲令下:“來人!給我抓住雲清酒這個毒婦!”
立刻就有幾個護衛沖瞭進來,來到雲清酒跟前的時候,忽然又頓瞭頓,小心翼翼的看向司空戰。
雲清酒爺轉過頭看著司空戰,他如今看她的眼神,也變瞭。
他沒有發話,護衛們瞬間按住雲清酒,強迫著她跪在瞭皇上和池貴妃的跟前。
池貴妃眉頭緊皺著,看向雲清酒的時候,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戰王妃,他說的可是真的?果真是你蓄意謀害太子嗎?”
雲清酒偏頭看向身邊的蕭衡,還沒來得及說話,話茬便被他接瞭過去。
“酒酒,你如今這樣的神色,可是在怪我沒有幫你辦好事情?我也沒有想到,單凝兒會精通易容之術……”
雲清酒惡狠狠的瞪著他,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顯然,是蕭衡在刻意誣陷她。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自從易川軍那件事之後,她就感覺自己掉進瞭一張巨大的網中。
他的套路一個接著一個,叫她防不勝防。
他前來救朝兒和夕兒,她為瞭讓他離開,所以讓他假意挾持她。
可是他有機會走,卻帶著她去瞭風滿樓。
單凝兒一開始在酒水裡面給她們下毒,他們兩個都是頂尖的醫師,即便她粗心大意沒有察覺,可蕭衡也應該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