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戰皺瞭皺眉,看瞭司空寂一眼。
司空寂也皺瞭皺眉,然後,將手松開。
那一瞬間,他眼睛裡有黯淡的神色閃過。
雲清酒看瞭仍舊攬著她腰身的司空戰一眼,也跟著皺瞭皺眉。
心裡的那些難受,頓時煙消雲散。
可見,司空戰這傢夥是口是心非。
方才還冷著聲音讓她走開,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卻還是奮不顧身的救她。
心裡不免有些動容。
即便他再怎麼憤怒,再怎麼悲傷難過,也沒有將怒氣撒在她的頭上。
而且,也沒有對著她發難。
她微微有些出神,等回過神來之際,卻發現那團黑色旋風不見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隨之一起不見的,還有單凝兒的屍體。
她心頭不由得一沉,看來,對方是沖著她的屍體來的。
隻不過,都已是個死人瞭,對方為什麼還要特意來接走她的屍體?
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但是,想著左右也就是個死人,應該沒什麼大礙。
這時,司空戰的身體忽然又踉蹌瞭一下。
雲清酒和司空寂一左一右的扶著他,將他帶到瞭院子的涼亭裡坐下。
這一次,司空戰沒有再抗拒她。
但是,想到他心情還是很不好的緣故,雲清酒將他扶著坐下,就打算抬腳離開。
還未走出涼亭,就聽到他沉著聲開口:“要去哪兒?”
雲清酒轉過頭去看瞭他一眼,撇瞭撇嘴道:“去找朝兒和夕兒。”
他抬起眼眸看她一眼,然後看瞭一眼身邊的位置,開口道:“過來!”
雲清酒狐疑地歪著小腦袋看著他,也不知道,司空戰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
方才,方才不是還很讓她離開嗎?這態度轉變的可真快的。
心裡雖然狐疑,但考慮到他現如今心情不好的原因,還是沒有問出來。
此刻,隻是乖巧的挪著腳步,回到瞭涼亭裡坐下。
但是,並沒有坐到司空戰的身邊,而是坐在瞭他的對面。
這一舉動,似乎又惹得司空戰又是一陣的不滿。
皺瞭皺眉頭,他臉色有些蒼白的詢問:“怎麼?怕我吃瞭你不成嗎?”
雲清酒動瞭一下,不由得輕輕的嘆瞭一口氣。
倒也不是怕他吃瞭她,隻不過是怕他的怒氣太多,自己坐在他的身邊會覺得冷罷瞭。
看著他那一張蒼白又鐵青的老臉,忍不住的開口道:“你別那麼激動,生氣傷身體。”
司空戰不由得發出瞭一聲冷笑,“你既知道生氣傷身體,為什麼還總要惹我生氣?”
雲清酒顯得有些無辜,瞥瞭司空寂一眼。
司空寂還在這看著呢,他確定要這樣訓她嗎?
頓瞭頓,弱弱的開口道:“我哪有氣你?”
司空戰一連吐出瞭好幾口濁氣,繼續不悅的開口:“你現如今做的這些事,還不叫氣我嗎?都快把我氣死瞭!”
雲清酒一時無語,這種話從司空戰的嘴巴裡說出來,他還是第一遭聽見呢。
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然後,停住瞭話茬。
這個時候,亭子裡面變得安靜下來。
月色寂靜,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偶有幾聲蟲鳴傳入耳中,三個人的亭子裡面,寂靜得像是沒人一樣。
像是過瞭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忽然聽到司空戰有些沉重的聲音響瞭起來。
“其實,即便你們不說,我也隱約猜到瞭些許。如今見你們這副模樣,我想,我的猜測確實沒錯。”
雲清酒聽聞他這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先是震驚,再然後則是懷疑。
司空戰說的這番話,看上去有理有據,但實際上模棱兩可。
雲清酒正在想著,他這樣會不會是在套他們的話……
可是,司空寂卻忽然詫異的開口,“父親,殺瞭母親這種事情,你竟也……”
他這一番話,竟說得比較利索。
等雲清酒想到要阻止他的時候,卻什麼都來不及瞭。
司空寂的咬字雖然不大清楚,但司空戰卻聽瞭個明明白白。
霎時之間,他的臉色猛的一白。
緊接著一口,鮮血自他喉間噴灑瞭出來。
雲清酒站起身,快步的朝著他走過去。
這個時候,不得不在心裡暗罵司空戰這傢夥的腹黑!
他是在套他們的話。
想必,他的心裡是有瞭這樣的猜想,但卻不敢確定。
如今,得到瞭司空寂肯定的回答,所以心頭一時承受不住,鬱結瞬間被沖破,這才嘔出瞭一口鮮血。
雲清酒拉起他的手,為他把脈。
這個時候,卻發現他的手冰涼,就像是從冰窟窿裡面撈出來的一樣。
甚至,冷的有些刺人。
正是因為這樣,讓雲清酒的心裡有瞭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這是,寒毒發作瞭!
真沒想到,司空雪他對司空戰的體質,瞭解的那麼清楚……
想到他手裡有金髓丹,頓時聯想到,之前一直為司空戰醫治的高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如若不然的話,他不會將司空戰的體質掌握的這麼清楚。
他百般囑托,但她最終還是辜負瞭他的囑托。
而且,還讓司空戰在他的靈堂之前毒發瞭。
所幸,她發現的及時。
迅速的掏出腰間的銀針,將銀針一一紮入瞭他的各個穴道之中,試圖減緩寒毒發作。
然後,她看向司空寂,認真開口叮囑:“去找小老頭,朝兒和夕兒,讓他們拿風舞草過來。”
風舞草性熱,雖然不如金髓丹那樣的有效,但應該也能減緩毒性的發作。
之前的幾天,她也將金髓丹煉制的方法細細的研究瞭一遍。
現如今,已經掌握瞭些許的技巧。
如果,風舞草能減輕他寒毒發作的話,那麼,她就可以試著在這一段時間內,煉制出金髓丹。
如果煉制不成功的話,司空戰就會死。
想到這處,心口一緊,目光也變得十分堅定。
無論如何,她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司空戰寒意上頭,渾身忍不住地哆嗦瞭起來。
但是這一次的寒毒,似乎沒有之前發作的快。
他的周身雖然冰冷,但是,並未像之前一樣。
猶記得,他之前寒毒發作的時候,渾身快速的結滿瞭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