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終於回傢啦

作者:Hains 字數:4438

一身血腥,滿身血污。

雖然背後的傷口已經找護士小姐姐幫忙處理過瞭,但是要完全自我修復,還需要一些時間。

如果有零六號的再生細胞在,肯定能十幾秒就完好如初,可是景書身上唯一的一瓶再生細胞保存液放在瞭傢裡的地下室裡。

後背還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景書並沒有直接回鄉裡,而是去瞭F市的一傢夜場。

裡面的歡歌笑語群魔亂舞癲狂至極能調動人所有的興奮因子。

景書唇角微勾,點瞭一根煙慢慢走瞭進去。

大廳裡酒杯碰撞的聲音還有DJ奏樂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謾罵臟話還有污言穢語也絡繹不絕。

最開放又辣眼睛的,是直接有人在大廳裡玩魚水之歡,旁邊還有人吹口哨起哄,景書大小場面也算是見多瞭,對於這種畫面,她淡淡瞥瞭一眼,就像是看廣場舞一樣習以為常。

——胸挺大的,就是妝化的太像個鬼瞭。

她走到吧臺前,要瞭一杯格林納達朗姆酒,酒保見她要這種酒時還十分詫異,不屑地笑問道:“如果不能承受,我並不建議客人您要這種。看您的年齡,娃哈哈其實挺不錯的。”

景書:“……”

她嗤笑道:“你什麼意思啊?誰他媽沒事兒來夜場喝娃哈哈?傻逼嗎?”

人豪橫起來可是誰也比不瞭。

她拿出手機直接掃碼支付瞭五百元,把付款記錄給酒保看,挑眉道:“給嗎?”

酒保:“……”

“好吧。”酒保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格林納達朗姆酒,準備將其調制一番,卻見女孩直接搶過,一手劈開酒瓶蓋子,仰頭灌瞭幾口,嘟著嘴巴,擦瞭擦唇角邊的水跡,轉身就要離開瞭這裡。

臨走前,還用自己高傲又自信的眼神瞅瞭這個看人低的酒保一眼。

而酒保小哥也愣住瞭,竟然敢直接灌格林納達朗姆酒!

景書挑眉看他時的神情自傲帥氣,酒保小哥心臟猛地一跳!被那樣的眼神註視,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姐!我的心!簡直如同小鹿亂撞一般激動!”

且那女孩走路時的背影豪橫,又充滿瞭魄力。

看的他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升騰起強烈的敬佩之意!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傲慢得意,一個逐漸敬仰。

畫面放慢,仿佛這喧鬧的夜場隻有酒保小哥和女孩兩位心心相印的目光相視!

然而——

“砰!”

下一秒,對視被打斷。

“啊!”

忙著跟小哥豪橫對視卻忽略瞭旁邊有人的景書,被一個奔赴舞池的壯漢給撞倒在地,直接摔瞭個狗吃屎!

臉著地,額頭頓時被玻璃碎片紮傷,流出的血瞬間佈滿瞭整張臉!

景書:“……”

酒保小哥:“……”

那個喝醉酒的壯漢絲毫不覺自己有撞到人,還喚著後面的同伴趕緊過來,於是一群喝醉酒的傢夥都紛紛頂著一張張被酒精熏得漲紅的臉站起身,朝著舞池走去,直接在還沒有爬起來的景書身上又給踩瞭十幾腳。

一邊踩還一邊看著吧臺的酒保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小哥,你傢新換的地毯真軟啊!哪兒買的?改天我也買一條回去天天踩!”

“軟是軟,但感覺怎麼走路走的不太穩呢?站不穩啊……”一個還站在景書身上的醉酒壯漢喃喃道。

他旁邊的男人醉意朦朧,嗤笑道:“你喝多瞭才會感覺站不穩吧!”

這醉酒壯漢一下子生氣瞭,跺腳!“我妹喝多!”

一腳下去,踩得地上的人又發出一個叫聲——“啊!”

可是沒完,他忽然跳起來,在地上之人的背上一邊跳一邊強調:“你看你看!我還能跳!我都沒倒!我才沒喝醉!”

連跳瞭好幾下,這壯漢終於下去瞭,得意洋洋地笑著,搖搖晃晃地奔想舞池,並高喊著:“我可是千杯不醉!!”

“……”

“……”

酒保看著地上的人,目光一言難盡。

本想上去把人扶起來,但是地上的女孩已經在下一秒自己爬起來瞭。

她轉過頭,看瞭酒保一眼。

額頭上還刺著一塊酒瓶碎片,從那裡流出的血佈滿臉,看的酒保被嚇瞭一跳。

“話說……”景書開口道:“你剛才說……對我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酒保:“……是、是的。”

“現在呢?”景書挑眉。

酒保:“……”

酒保:“它撞死瞭。”

*

在將精神緊繃到最大值以後,景書會有三個小時的精神疲軟期,那時候她的五感會低於常人,想要堅持,就必須用烈性酒暫時維持興奮因子的活性。

但是這種維持不瞭多久,頂多四十分鐘左右,不過用一馬赫的速度到傢應該不成問題。

回傢以前,她還跑到夜市的小商鋪去買瞭個創口貼,把額頭上的玻璃渣取下,洗瞭把臉,貼好,順帶在挑選瞭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等到傢時,已經凌晨三點半瞭。

鄉下的夜晚很冷,北風那個吹。

景書停好摩托車以後,徹底堅持不住瞭。

不僅是五感低於常人,之前喝瞭格林納達朗姆酒後的後勁也上來瞭,讓她的臉頰泛紅。

拿著鑰匙進屋裡,楚小蘇正在沙發上打著小呼嚕。

少年可愛的睡姿看的景書不由一笑。

自己這狀態怕是回房間以後也會弄臟床,索性選擇把楚小蘇抱回自己房間裡睡。

景書打算在沙發將就一晚上。

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少年抱起,然後悄聲朝樓上走去,不過此時的狀態完全沒有五感正常時清醒,走路的腳步聲還是不夠小,好在楚小蘇睡得和死豬一樣。

在上樓以後,忽然,另一邊的房門打開瞭。

景書一頓,看見瞭穿著深色睡衣的少年。

今晚屋子並沒有徹底黑下去,因為月光很亮,將一切都照著澄碧如洗。

付以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她。

少年漆黑的眼瞳似乎有著微光,裡面能清除看清自己此時略微狼狽的模樣。

那張俊美精致的小臉掛著淡漠的神情,瓷白的皮膚莫名感覺病態。

景書率先開口問道:“吵醒你瞭啊?”

少年沒有回答,眼瞳看著景書懷抱楚小蘇的動作,一語不發,直接從他二人身邊擦過,走下瞭樓梯。

景書見此,摸不清頭腦,也懶得揣測少年在想些什麼。

她回房間以後將楚小蘇安置好,蓋好被子,便走下樓到沙發邊上直接躺下瞭。

疲憊到不想洗澡,隻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剛躺下,便聽見身邊少年低沉的聲音傳來:“不去洗澡麼?”

景書頓瞭頓,睜開眼,付以站在她面前,正垂眸看著自己。

頭部昏昏沉沉,懶得動瞭,她道:“不去,明天洗,困死瞭。”

“一身煙酒味。”付以道,他眸色漸深,“還有,血腥味。”

景書一頓,隻見少年俯下身,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不會又是夜晚騎摩托車摔瞭?”

景書:“……”

景書:“這倒不是。”

她指瞭指額頭的創口貼,一臉不高興地抱怨:“是在夜場蹦迪的時候被瓶子弄傷瞭!還被踩瞭幾腳呢!”

這很明顯是求安慰。

可付以卻道:“活該。”

景書:“……嘖,你果然很討人厭。”

付以道:“彼此彼此,你也是那麼惹人厭惡。”

景書把被子蒙過頭,所在沙發上,不理他瞭,“那就別看瞭,趕緊睡覺去吧,明天上學起不來我可不叫你!”

剛說完一隻手就把她被子掀開瞭,少年眸色低沉,盯著她的臉。

女孩大概是喝的有點多瞭,此時面色潮紅,唇角晶瑩,眼神也與平時相比朦朧不少。

那酒氣沖天的樣子讓人看得心裡十分不舒服,付以莫名想把這人拖進浴室裡,裡裡外外給洗幹凈,順便用沐浴露把那惡心人的煙酒味全部沖散。

“幹嘛?”景書不耐煩問道。

付以忽然問:“景書,你喜歡我麼?”

一聽這問題景書瞬間笑瞭:“不是,你這大半夜的腦子沒毛病吧?”

她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從這嗤笑的語氣裡可以聽出,這人大概絲毫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和景書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瞭。

可是這人的第一階段依舊沒有開啟,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明明能力已經增強瞭,可是對於景書來說,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是因為這人的免疫能力強,還是說,這人實在是沒心沒肺到連自己的能力都無法影響到她瞭?

試探完景書,付以站起身,面無表情道:“那便好。”

“可別喜歡我,”少年聲音冰冷:“不然,我一會殺瞭你。”

——在你愛上我之前。

“半年後我會離開,到那時候,請別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你傢的戶口本上瞭。”

*

被這麼莫名其妙的話語給說瞭一通,景書感覺腦瓜子疼死瞭。

不過最後一句話很明顯,之前走的時候對他的說的那些肯定是過分瞭些,不然也不會刻意強調一遍。

少年轉身離開的時候,景書忽然想到自己兜兜裡忘記拿出來的那個小玩意兒,便道:“等一下。”

她坐起身,從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裡拿出一個鑰匙扣,扔給付以,“拿去。”

少年接住,發現這是一個上面有著小獅子的鑰匙扣。

他抬眸看瞭眼女孩,“給我這個做什麼?”

景書道:“之前給你的傢鑰匙不是還沒扣扣嗎?你掛在上面,可別把鑰匙弄掉瞭,如果真弄丟瞭,你就在外面吹冷風吧,別進來瞭。”

她說完躺好,繼續把頭蒙到被子裡。

付以看著這個鑰匙扣,之前景書隻給瞭他一把簡單的鑰匙,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少年也沒有給它套上什麼東西,一直裝在兜裡。

鑰匙扣隻是一個幼稚的東西而已。

付以曾經得到過的禮物比這貴重的太多瞭。

豪車、豪宅、珍饈、大牌服飾,亦或是名貴手表。

那些言聽計從的人什麼都能為他奉上。

——幼稚的東西。

付以想,隨後冷漠的將它握在手裡。

*

外面客廳忽然安靜瞭。

也不知道少年有沒有離開。

過瞭一會兒,腳步聲響起,不過卻並不是上樓的。

聽方向大概是浴室,然後,又回到瞭——自己沙發邊上。

被子再度被掀開,景書徹底不耐煩瞭,精神疲軟期讓她的脾氣變得有點暴躁。

“你——”剛要出聲罵人,就見一個帕子被扔到瞭自己臉上。

少年動作並不粗魯,但是莫名帶瞭點強勢。

把她有點臟兮兮的臉擦得幹幹凈凈,還用新的創口貼把額頭上的傷給貼住瞭。

這麼被水一弄,腦瓜子清醒瞭一點點瞭。

景書抬頭看著他,付以精致瓷白的小臉依舊面無表情。

他給景書擦完臉,又轉身回瞭浴室。

裡面亮著燈,傳來水流嘩嘩的聲音。

景書抱著小枕頭盤腿坐在沙發上,看付以又拿著剛從陽臺收回的幹凈小恐龍睡衣出來,並冷冷道:“衣服脫瞭。”

景書:“……”

臥槽。

這麼直接!?

她趕緊把衣服收的更攏,並用被子裹緊身體,警惕地說:“你要幹什麼?我不是那種人!我有老婆的!”

付以:“……”

他道:“你身上那麼臟,把沙發弄臟瞭,明天還是得我來洗。”

景書聽明白瞭。

這意思是嫌棄她會弄臟沙發。

接過自己的小恐龍睡衣,景書看瞭一眼付以,道:“你也回去睡吧,這都快四點瞭,還上不上學啊。”

付以輕輕“嗯”瞭一聲,轉身回瞭樓上。

景書脫下衣服,而裡面那件襯衫脫下以後,下面被纏瞭好幾圈的繃帶便顯露出來瞭。

繃帶溢著血,但傷口已經自我修復的差不多瞭。

景書穿上睡衣,看著這件帶著的襯衫,想瞭想,還是下瞭沙發,打開門走出去,走到泥巴院子裡,扔到瞭一個垃圾桶中。

她打瞭個哈欠,夜風讓腦子清醒瞭,可是臉色依舊潮紅。

回到沙發上睡下,景書想,明天大概起不來瞭。

*

房間裡的少年並沒有睡著。

事實上,他一晚上都沒有睡。

床頭櫃放著幼稚的鑰匙扣。

大概五六塊錢,廉價至極。

鑰匙扣上的小獅子紅著臉嘟著嘴,看上去萌噠噠的。

少年並不喜歡這類東西。

漆黑的眼瞳沒有絲毫波瀾,這種廉價的東西根本不值得一看。

然而當時站在客廳裡,看見上面的圖案時,他卻又瞥見瞭景書的樣子。

今晚的景書大概是喝多瞭,潮紅臉頰的樣子有種莫名的可愛,紅唇也顯得十分晶瑩,被酒潤濕的像是一顆紅色的櫻桃,朦朧醉意的感覺如同一隻小貓在心底輕輕撓瞭撓。

付以站在客廳裡時,有被瞬間的驚艷,因為景書並不難看,相反,她的臉很美,隻是不喜歡打理而已。

這幅模樣看的人有點無所適從。

因此他想要讓人清醒一點,強硬地給景書洗瞭把臉。

果然,擦醒之後那樣子好多瞭。

至少,沒有剛才那麼的……讓人心煩意亂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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