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六千字肥章

作者:Hains 字數:6237

學校校長年事已高,膝下子女也各自成傢立業有孩子,因此他們都很難再有多餘的精力去收養別的小孩,隻能在物質上給予一些幫助。

近幾年社會愛心工程慢慢多瞭起來,國傢也致力於幫扶工作,景書依舊一邊打工一邊上學,養自己一個人,倒是更輕松瞭些。

她吃的不多,維持每天身體所需即可,而多餘的錢則省下來,留著備用,愛心工程願意資助景書一部分生活費,這種難得的機會自然讓她倍感珍惜。

那棟屋子除瞭景書以外再無別人,以前喜歡大房子,因為可以和朋友們一起,但現在,面對這種心目中的大屋子,景書卻再也喜歡不起來。

於是在朋友們離開她的第四天,景書收拾瞭東西,也終於搬離瞭這蕭索孤寂的房屋。

宿舍已經被住滿瞭,且景書如果進去睡,同樣需要支付住宿費,考慮到她也許很難支付這筆錢,因此她的小學班主任和校長商量瞭以後,特意在學校宿舍邊上的倉庫收拾出來瞭一間小屋,裡面擺上瞭學校空餘出來的書桌和小床,還有從廢品回收站淘來的老舊衣櫃。

在這個大傢都不富裕的年代,班主任能做到的似乎也隻有這些。

很簡陋的倉庫,但景書已經十分的感激瞭。

她笑瞇瞇地望著班主任,邀請他一起吃飯,當然,是在學校食堂裡請客,畢竟學生價位,夠便宜。

如果說景書這輩子最感謝的人,應該就是小學校長和自己的班主任瞭。

一個願意讓流浪且沒有學籍和學費的她像普通學生一樣進去讀書,給教材給練習冊和本子,每次考試還按照分數給予她相應的獎勵;另一個從二年級下冊到六年級畢業,一直關照著她,卻也不刻意的示好,以至於同學四年,班上其他學生都不知道景書是個沒有傢的孤兒。

畢業的孩子都要去城裡讀初中,但是景書沒有戶籍,也一直沒有找收養人。

不是沒有人願意收養,而是景書自己不想,她委婉的謝絕瞭一切收養意願,即便需要戶籍上初中。

校長將她送到瞭城裡,讓自己的女兒幫忙照顧一下。

女兒是一名初中數學老師兼所帶班級的班主任,女婿是英語老師,他們還有一個小兒子,七歲半。

雖然景書沒辦法正式上初中,不過托夫妻二人的福,她還是以“插班生”的身份混進瞭學校,在校長女兒所帶的班級裡借讀,有熟人,無內鬼,交易繼續。

住的地方是景書自己租的小屋,很小,六平米,一個月兩百塊錢。

她白天上課,下午放學不上晚自習,因為需要打工。

寒來暑往,雖然還是拮據生活,忙的朝九晚五,不過城裡面的麻煩好在少瞭很多。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也終於在三年以後“初中畢業”瞭。

不過,雖然小學初中可以混進去,但是高中就沒辦法瞭。

十五歲的景書,模樣張開瞭許多,頭發不長不短,齊肩,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長瞭難打理,短瞭不好看。”

八年過去,雙胞胎兄弟在進勞改所後的第四年出來瞭,不過他們並沒有去找景書,因為從校長那裡得知景書馬上要去城裡上初中,為瞭不打擾到她,兄弟倆選擇沉默地離開。

大胖小二自從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後就一直沒有聯系瞭,不知道是不是傢裡人害怕他們離開,故意斬斷瞭一切聯絡機會。

高中三年沒有混進學校讀書,景書隻能自己買高中的教材和資料自學,偶爾去網吧搜一些課程看,不打工的日子,一看就是一整天。

年滿十八周歲才能擁有獨立戶口,即便景書沒有收養人,也可以自立門戶。

而有瞭戶口,她便可以不需要學籍,直接報名參加成人高考,去上大學。

因此這三年景書在努力賺取大學可能需要的學費。

錢對她來說太重要瞭,重要到足夠放下尊嚴和面子。

她去酒吧當瞭服務生,因為一旦遇見豪橫的客人,那小費可是比自己幹半個月得的還多。

但在那種地方,卻時刻充滿著暴力和危險。

*

景書一開始是很難忍受煙酒味的。

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

而在第一次工作的時候,她端著酒走進包廂,就被裡面充斥的煙味給熏的眼淚差點兒出來。

後面幾次就好多瞭,至少不像第一次這麼令人窒息。

而在工作瞭一周後,景書還是遇到瞭一個麻煩。

十一月份,天氣寒冷。

這個周六晚上,她穿著服務生的衣物去一個包廂送酒,那個包廂裡的男人們抽煙喝酒,還在一手玩著骰子,一手摟著女人。

景書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將酒瓶打開,輕輕放在瞭他們桌子上。

做完工作就可以離開,然而就在此時,她的手腕卻被一個男人用力握住瞭!

這個男人喝的臉上醉醺醺,三角眼瞇起來隻剩下一條縫,有點油膩,說話時吐出來的全是酒氣,穿的衣服看上去很貴重,粗大的手指上還帶著兩枚金戒指。

景書知道這人是酒吧的黃金vip,不能得罪,於是強扯出一抹微笑,禮貌道:“請問客人還有什麼需要嗎?”

男人用力一扯,想要把景書扯到懷裡,但是沒想到這個手腕捏起來沒多少肉的女孩卻巋然不動,好似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扯動她一樣。

事實上,也許比力氣男人的確比不過景書,她重活做多瞭,八年時間,這力量已經足以舉起一頭牛。

“你……你給我過來!”男人大聲吼道,“過來!陪我喝兩杯!”

景書壓下心中的惡心,繼續勉強笑著:“很抱歉客人,還有別的包間需要送酒呢,這樣吧,等我送完回來以後,再來找您,可以麼?”

“不行!”男人睜開三角眼醉醺醺地盯著她:“你、你現在過來……陪我……喝完兩杯再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屋內玩樂的男女皆把景書望著,還不斷催促,甚至已經有人笑著跑到門口將景書身後的包廂房門給堵住瞭。

見此,景書心知不能跟醉鬼說太多,於是點點頭道:“好吧,喝完就讓我走,對麼?”

包廂裡的人起哄——

“對對對,趕緊的!快給張哥和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滿上!!”

“要滿的啊!少瞭一滴都不行!!”

景書沒喝過酒,這應該是第一次,且看瞭度數,並不低。

頭一回喝烈酒,她看著裡面玻璃杯中的東西,手心都怕的溢出瞭些許汗。

當那個被稱作張哥的男人一口悶瞭一杯酒以後,就輪到景書。

她手略微顫抖的將杯子拿起來,在眾人興奮和帶著些許狂熱的眼神裡,慢慢地,將杯子放在瞭唇邊。

突然間!

在包廂最裡面傳來瞭一個女人的驚叫聲!

這聲音將所有人嚇瞭一跳,包括景書,眾人回頭望向瞭女人聲音傳來的方向,景書便趁機將酒倒在瞭自己後背的衣服裡,任由那冰冷的液體滲透佈料,貼合在後背肌膚。

“你這傢夥騷叫什麼?!”張哥氣的朝女人大吼。

景書望去,那是個身材十分火辣,模樣勾魂的卷發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畫著濃妝,穿著一條黑色的性感裙子。

她認得女人,是酒吧的陪酒女,兩人偶爾工作時會碰見,但是沒什麼交集。

女人委屈地用一口嬌媚的嗓音道:“人傢剛才眼睛有些花,看見墻上有個影子,以為見瞭鬼。被嚇到瞭。”

張哥冷冷威脅道:“在敢他媽亂叫你就給老子滾出去!”

女人忙點頭,害怕的縮瞭縮脖子:“好的張哥……”她說完站起身走到男人身邊,附上他的胸口,湊過去親吻男人的臉:“人傢知道錯瞭……我自罰一杯,給您陪個不是好麼?”

張哥冷笑一聲,不過臉色已經好瞭一點,“行,你給我喝!”

女人勾起紅唇將桌上另一杯酒一口喝完,這番舉動讓包廂裡的人都歡呼起來,氣氛似乎又恢復瞭剛才的火熱。

他們又把目光移回景書身上,看見她手裡的酒杯空瞭,便道:“都喝完瞭?”

景書趕緊點頭,“是的客人,我們經理現在叫我過去有點兒事,就先走瞭。”

她說完放下酒杯動作迅速的跑出瞭包廂,張哥似乎想攔住她,卻被身邊女人挽住胳膊,甚至軟軟地蹭瞭蹭,“張哥,人傢來陪您吧,保證今晚讓您盡興!”

*

屋內的聲音隱隱傳來,景書離開以後立刻更衣室跑去。

衣服後面濕透瞭,傳來酒味,她得去拿套新的換上。

就在步履匆匆轉過走廊轉角的時候,景書卻撞上瞭另一個男人!

他正在走廊的窗戶邊抽煙,身邊跟著三兩個小弟。

模樣還行,五官成熟硬朗,穿著西服正裝,有幾分上流社會的味道,不過眉宇間卻充斥著戾氣,一臉兇狠。

聽說是一傢上市公司的經理,但最近公司運轉出瞭問題,整個人都變得陰鬱和兇惡起來,在酒吧裡抽煙喝酒發泄情緒。

景書盡量壓低存在感,從旁邊靜悄悄地走過去,可惜人要想找茬兒,怎麼都找得到。

即便沒發出一點兒聲音,景書還是被這個人惡狠狠地叫住瞭——

“喂!你給我站著!”

景書心裡一咯噔,頓時知道不妙瞭。

她嘆瞭口氣,僵硬地轉過身,臉上勉強堆砌笑容道:“這位客人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麼?”

男人叼著煙,嗤笑一聲,“走這麼快做什麼?怕我吃瞭你啊?”

景書盡力冷靜笑道:“不是,隻是我衣服濕瞭,要趕緊回去換一下,然後繼續工作。”

“這樣啊……”男人道,眸光閃瞭閃,朝她招招手,“過來,我看看,濕哪兒瞭?”

景書:“……”

景書:“不必瞭,不勞煩您,十分感謝您的關心。”

但是男人身邊的小弟已然走到景書身後,把她用力往前一推,結果——推不動。

小弟和男人臉色立刻垮瞭下去!

於是景書趕緊諂媚笑著說:“那個……客人,我、我真的還有工作,就不打擾您的興致瞭好麼?”

剛說完,兩條胳膊就被左右倆人給死死拽住瞭!

景書不是掙脫不開,是不可以掙脫開,有時候面臨客人找茬兒,如果反抗過度讓對方不愉快,那麼一晚上基本等於白幹,錢全被扣完瞭!

“我讓你走瞭麼?”男人喊著煙走到她面前,把煙從嘴巴裡拿出來,用手捻著,眼睛盯著景書,這些日子對於工作和公司的煩躁讓他鬱悶瞭很久,心中的怒氣急需發泄,而在酒吧簡單的喝酒抽煙似乎已經無法排遣那種躁動的情緒。

而眼前這個似乎對他避之不及的女孩也讓男人的火氣又上升瞭一層!他想到瞭那些一個個都拒絕他的合作者,好似也是這般不願與他多交談的樣子!

“賤人!”

男人罵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避之不及?!”

那吼聲很大,吼的景書顫瞭顫,她聽見男人殘忍地笑著說:“喂,你會抽煙嗎?”

景書僵硬地搖搖頭,擠出歉意地微笑,“很抱歉可熱吧,我並不會……”

於是下一秒,男人將被點燃還冒著白煙的那一端直接塞進瞭她嘴裡——“那就給我好好學學!!!”

瞬間!

從口腔傳來的劇烈燙意席卷瞭她的大腦!

*

零一從來沒有這般痛恨過為什麼自己無法在這個世界使用能力。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將所有傷害景書的人全部扔進蛇堆裡,讓他們被狠狠咬死!屍骨無存!

女孩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捂著不停流血的嘴,被著火煙頭燙傷的舌頭起瞭個血泡,她大口深呼吸著,努力去忍耐這疼痛。

男人的暴戾情緒終於發泄瞭出來,他把那根燙傷景書的煙扔在地上,冷冷笑著,雙眼猶如看著地上匍匐掙紮的螻蟻,理瞭理衣冠,轉身和其他幾人離開瞭走廊。

許久,景書才終於放下血淋淋的手。

有同事詢問她情況如何,景書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還好,沒多大事兒。

同事點頭,“行,你快點兒回去吧,可以換班瞭。”

景書比出瞭ok的手勢,不過,在走廊邊靠著墻壁坐在地上,她還沒有動。低著頭,用紙巾慢慢擦拭著唇角。

直到,面前忽然出現瞭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景書怔瞭怔,慢慢地抬起頭。

鞋子的主人,是從剛才包廂裡走出來的女人。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景書,但是沒有說一句話。

伸出手,把她拉瞭起來。

更衣室在同一個地方,景書比她矮瞭一些,從後面可以清晰看見女人脖子後的淤青和吻痕。

她身材前凸後翹,屬於男人極致喜歡的那一類性感。

回到更衣室,景書剛被燙傷的嘴說不出話,女人也不多說什麼,隻是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拿出藥膏,用手沾染瞭藥,給她抹上瞭舌頭上的傷口。

兩人離得很近,景書能夠清楚看見女人的胸。

裡面的內衣似乎沒穿好,或者說,本來是穿好瞭,卻被人又拉扯過。

女人身上有著酒味和煙味,此刻冷艷的樣子和剛才在包廂裡嬌媚模樣完全不同。

擦完藥,景書聽見她平靜地問道:“傢在哪兒?”

景書頓瞭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女人見她不說話,拿瞭筆紙給她,“說不出來就寫下來,你的住址。”

看著手裡的筆紙,景書抿著唇,慢慢地把小出租屋所在的位置寫給女人。

“換衣服吧,”女人開始脫下衣物,從櫃子裡取出她自己本來的常服,“我送你回傢。”

這是景書第一次被人送回去。

大街上,冬季嚴寒,飄落著大雪,

身邊穿著大衣的女人拉著景書靜靜走著。

她不說話,景書也說不瞭。

一路上,安靜到天地似乎都無聲無息。

終於到傢門口瞭,這是一間狹小的屋子。

景書眼眶還是紅紅的,沒恢復過來。而把她送到以後,女人回眸看瞭她一眼,瞥見女孩紅紅的眼睛,輕聲問著:“想哭?”

景書一頓,正要搖頭,但女人已經伸手把這個比她矮瞭一個頭的小女孩抱進瞭懷裡。

柔軟的胸就像舒適溫暖的抱枕,景書靠著她,那些一直在心底裡積壓的委屈忽然間就像是洪水決堤一樣洶湧而出!

——她真的哭瞭。

雙手緊緊抱著這個明明素不相識,卻給自己帶來瞭安慰和關心的大姐姐,大聲地哭瞭出來。

*

景書終於還是學會瞭抽煙。

工作時,幫熟悉的客人點燃或是陪他們一起抽兩根。

“這個牌子的不錯,我親身試過。”景書笑嘻嘻道:“哥您要不要來一根?”

“行,給我點上。”男人大手一揮,景書一包煙就賣出去瞭。

抽著煙的男人瞅著景書,見她捻煙抖煙的動作熟稔,便笑問道:“看你年紀不大,抽煙這麼厲害呢?”

景書嘿嘿道:“這不是為瞭給像哥您一樣的男人推薦好品質的東西嗎?這就跟賣酒的一樣,得要先熟悉和瞭解商品,才能做出誠信推薦經營!”

說完,酒吧大廳另一桌的人把景書叫瞭過去,她眼睛一亮,滿臉笑意地跑過去喊道:“這不是王哥嗎?!天吶好久不見,您又帥瞭!”

“別跟老子廢話!拿點兒酒來!快點!”

“好勒!”景書笑瞇瞇,“這就去!”

*

厭惡的酒吧工作,嘈雜惡心的地方,唯一讓景書感到安慰的,或許隻有陪酒女姐姐。

不過一年以後,這個姐姐就離開酒吧瞭。

她是從農村進城打拼的,工作瞭十幾年,終於攢夠瞭一筆錢,可以回老傢開始新的生活。

景書不討厭這樣的分離,至少她知道對方是自願且開心的走的,她由衷的祝福她。

離開前一晚,姐姐抱著她,就像位母親在臨別時不停撫摸著孩子的頭,柔聲地說著:“女孩子少抽點煙,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景書點點頭,“……還能再見面嗎?”

這個姐姐忽然笑瞭,“不知道,也許吧。”

萍水相逢,滄海一粟。

隻是兩個寂寞又同病相憐的靈魂,巧合的遇見。

*

十八歲,景書總算是有瞭自己的戶口本。

她自學完高中課程,以社會青年的身份報名瞭高考。

景書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瞭全國有名的大學,她辭掉瞭酒吧工作,開始在學校勤工儉學。

大學生活總算是更好瞭些。

——雖然還是忙碌。

戶口本上,隻有景書一個人。

她不願意被收養,不想進入別人的戶口。

——那是小時候一起睡覺聊天時的諾言。

稚嫩的女孩問道:“景書姐姐以後被收養瞭的話,就會離開麼?”

景書道:“會吧。”

玲玲說:“可是我不想和景書姐姐分開,也不想和笙哥哥和恒哥哥分開,還有大胖哥哥小二哥哥……”

許笙得意笑著說:“是麼?不止是景書,玲玲也不想離開我和阿恒?”

“嗯,我不想離開你們……”

許恒噗嗤笑瞭出來,道:“好吧,那我們就都不要被收養,一直陪著玲玲長大,以後辦個戶口,上面隻有我們幾個,好不好?”

大胖小二道:“可以啊!咱們一起!景書你呢?”

“我?”聽他們都這麼說,景書隻能無奈嘆口氣,“行吧,戶口本裡六人走,誰先脫團誰是狗。”

結果。

沒想到大傢都成瞭狗。

*

景書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這些光芒很刺眼,令她不得不瞇起眼睛適應一會兒。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

腦子渾渾噩噩,好似睡瞭一覺,又把小時候的經歷全部體驗過瞭一次。

她揉揉眼睛,眨瞭眨,看見遠處墻壁上貼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應該有文字,不過她看不清。

寫的啥?貌似想要看清楚一些。

頓時!這個想法一出!她的眼睛仿佛有著生命一樣自我改變著焦距!

而那看不清的字眼隨著瞳孔焦距的改變突然間被放大,赫然出現在瞭她的視野中!

景書一驚!上面寫著——

“歡迎你,十一號。”

景書:“……”

臥槽。

她嘴角抽瞭抽。

——看來實驗室的洗腦裝置該升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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