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柚抬頭，看著他，說瞭從他們找到這兒開始的第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們走。”

“你說什麼？”

幾人都很驚訝。

時柚又解釋瞭一遍：“我有哥哥要照顧，我不能和你們走。”

褚星辰本來在房間裡寫作業，聽到動靜走出來便看到眼前這一幕。

褚星辰下意識跑回房間，反鎖瞭門。

時柚貼在他的門外，敲瞭敲門：“哥，開門讓我進去。”

“柚柚，你回葉傢吧，他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不要和我過苦日子瞭。”

褚星辰背對著門，低著頭，去擦剛才被筆弄臟的手背。

擦得手背的皮膚紅瞭一片，灼得有些疼，疼得他喘不過氣。

“哥，我答應過，會一直陪你的，我不走。”

“我以為你也是孤兒，我才說那樣的話，你現在有疼愛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我不能那麼自私，把你留在我身邊。”少年的聲音沙啞，隱約帶著哭腔。

兩個人背對背，明明隻是隔一道門……卻好像隔瞭一個世界。

對褚星辰而言，她就好像一支漂亮的玫瑰花，但是被籠罩在精致的玻璃罩裡，將他遠遠隔開，不允許他靠近。

時柚在門外等瞭他三天，他也沒出來，外面擺著的飯菜也沒人動。

第三天夜晚，時柚從褚星辰的窗戶爬瞭進去。

“哥，你睡瞭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狹小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身體蜷縮起來。

時柚爬上床，從身後摟住他，在他耳邊呢喃：“哥，我高中也和考一個學校，你等我去找你。”

“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熬夜，我會每天給你發信息。”

“小豬儲蓄罐要收好，那是我和你的共同財產，你要是偷偷用瞭，我就和你絕交。”

褚星辰僵著身子，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封印瞭一般，一動都不敢動，手指蜷起，平生第一次體會到瞭什麼叫手足無措。

機智讓他推開她。

而他又不想推開她。

褚星辰喉結滾瞭滾，就任由自己被女孩抱著，一動都不敢動。

時柚往上湊瞭湊，看著少年發紅的耳垂，輕輕湊過去啄瞭一下：“我決定，以後不當你妹妹瞭。”

褚星辰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他是在做夢嗎？

她親自己耳垂？

她剛才親自己耳垂瞭？！

緊接著，耳邊傳來女孩細細軟軟的聲音：“等我長大瞭，要當你女朋友。”

心裡有一片一直輕飄飄懸在半空中的羽毛，忽然重重地落下來瞭。

像是船舶歸港，像是終於有什麼東西塵埃落定。

褚星辰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在期待著些什麼。

現在想想，大概是在等著她的這句話。

時柚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又親瞭下他的耳垂。

細細密密的，猶如蝴蝶落在那一處般，翩躚落下，稍縱即逝。

帶來的觸電感卻猶如墨水滴入宣紙中，一圈一圈擴大。

然後，她能感覺到褚星辰的身體更加緊繃瞭。

時柚這下可以確認，褚星辰的確是醒著的。

房間裡有屬於女生特有的馨香，褚星辰心跳忍不住加速，腦海裡的思緒也凌亂，他自己都不知道想瞭些什麼。

褚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

外面還在下雨，天空陰沉沉的，給人十分壓抑的感覺。

床上已經沒有瞭時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