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倪以璇睡得並不好,一直都在做夢,夢裡浮浮沉沉,虛虛實實的。
夢境裡的內容都是些令人眼紅心跳的畫面。
迷離恍惚間她看清楚夢境裡的男女主角是自己和施宇昂。
這是一個冗長又旖旎的夢。
天還沒亮的時候,她突然從夢中驚醒。
窗外有淺淡的光映射進來。
她慢慢起身坐起來,身下的不適感襲來,提醒著她昨晚經歷瞭什麼。
夢裡的畫面和實現結合在一起,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車上和浴室裡的畫面清晰起來,她的臉刷的一下紅瞭。
心臟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著。
她看瞭一眼陪護床上躺著的男人。
他身高腿上的,在狹小的床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倪以璇掀開被子,看到手上的紗佈,看來昨晚已經輸過液。
身上已經換瞭衣服,感覺清清爽爽的。
除去身子酸軟無力和身下的疼痛感,其他感覺還好,並沒有什麼不適感。
她起身下床,輕手輕腳的像另一張床走去。
來到床邊,她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小心翼翼躺瞭上去。
盡管她的動作很輕,但還是驚動瞭床上熟睡的男人。
男人幽深的眸子半掀,聲音暗啞,「回去睡覺。」
他的聲音清冽醇厚,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好聽且誘人。
倪以璇伸手摟住男人的腰,聲音軟糯,「一個睡有點害怕。」
說完,她將整個腦袋往施宇昂的溫暖的懷裡蹭瞭蹭。
頭頂上方的男人清醒瞭不少,口氣冷冷的,「你不是膽子挺大的。」
「剛剛做噩夢瞭。」倪以璇仰著頭,如實交代。
她又做噩夢瞭,夢到又被人抓回瞭療養院裡,關在漆黑的屋子裡面。
任憑她怎麼聲嘶力竭的呼救都沒有人來救她。
那種在黑暗之中的窒息感要把她吞噬淹沒。
她的可憐巴巴的盯著施宇昂的下巴,溫柔的氣息噴灑在施宇昂的脖頸處,輕輕淺淺的,讓人感覺心裡癢癢的。
施宇昂不自覺的身子一僵。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不要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心軟。」
他又往旁邊挪挪,隔開兩個人的距離。
感覺到男人的排斥和火氣,倪以璇又朝他靠攏。
床本來就小,空間狹小有限,施宇昂已經整個人貼在墻上,退無可退。
倪以璇立刻在他的下巴上親瞭一下,聲音嬌嗔,「老公,對不起,我知道錯瞭。」
她自然是知道昨晚的事情不可能這麼輕易過去,所以她立馬認錯道歉。
說完之後,整個人又朝施宇昂身上貼近,腦袋在他的脖子上蹭。
不得不說,倪以璇撒嬌賣萌還是挺有用的,施宇昂很快就敗下陣來。
施宇昂出聲制止瞭她的動作,「別動。」
倪以璇明顯的感覺到瞭他身體的變化,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她乖覺的沒有在動。
畢竟現在自己的身體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瞭。
倪以璇聽到他幾不可聞的嘆瞭一口氣,然後看到他豁然坐起身來。
繞到床的另一邊下床,站在床邊睨著倪以璇。
下一秒,他附身抱起倪以璇,倪以璇本能的摟著他的脖頸。
施宇昂闊步抱著她走到另一邊的床上,把她放到床上躺好之後,而後繞道另一邊,在倪以璇身邊躺下。
蓋好被子,他伸出一隻長探入倪以璇的脖子
下面,另一隻手一把將她抱過來,摟著她睡覺。
倪以璇剛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被他出聲阻止。
「睡覺。」
他的話語清冷,帶著些許命令的口吻。
倪以璇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瞭施宇昂在身邊的緣故,這一次,她睡得極好,沒有在被噩夢纏身。
等她再次醒來,施宇昂已經不在房間裡面。
看來是去公司瞭。
到查房的時間。
醫生提醒她,讓她去做一個CT檢查,因為昨晚的車禍,擔心她會不會有腦震蕩,雖然她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是為瞭安全起見還是有必要檢查一下。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觀察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瞭。
中午的時候,她做完檢查,結果都是好的,沒有什麼問題。
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面覺得無聊,就出去醫院的花園裡散步。
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陽光燦爛。
倪以璇在長椅上坐著,目光看著遠方發呆。
祁越來到花園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椅子上坐著的女人。
她穿著寬大病號服,看起來格外的纖瘦,烏黑的長卷發自然散落著。
嬌俏的臉上沒有化妝,但是依舊無法掩蓋她的美麗。
一眼望去,讓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倪以璇早上的時候隻喝一點清淡的雞湯,那是施宇昂吩咐李嫂燉好的,直接送來醫院裡。
本來李嫂說要在醫院裡陪著她,怕她一個人無聊孤單。
隻是她委婉拒絕瞭。
這會她感覺到肚子有點餓瞭,就在她想著要吃點什麼的時候,祁越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倪以璇有片刻的恍惚,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先打招呼,「祁醫生來上班瞭。」
「你身體好些瞭嗎?」祁越的聲音很溫柔,溫柔中還帶著幾分可憐意。
倪以璇嫣然一笑,「已經沒事瞭,謝謝關心。」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祁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因為陽光的關系,所以倪以璇看不清他的表情。
倪以璇眉眼帶笑,「不是你的錯,幹嘛要道歉,我反而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救瞭我,後果不堪設想。」
倪以璇言語懇切,她確實沒有責怪他,畢竟事情跟他沒有關系。
不過昨晚的事情,她覺得有必要查清楚。
是誰算計自己,這筆賬,她得親手還回去。
祁越抬手推瞭推金絲邊邊眼睛,聲音是不變的溫和,「我有責任的,畢竟是因為我邀請你吃飯,才出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
不知道他所謂的處理是怎麼個處理法。
倪以璇看到他手上纏著紗佈,好像受傷瞭。
她想著是不是昨晚他替自己出氣時,受的傷。
畢竟醫生的手可是非常重要的。
於是她問瞭一句,「你的手怎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