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昨日他沒有在府中審核一下玖兒的舞劍呢!柳正源有些後悔自己的過失。
“老爺,你發現沒?”這時王氏在柳正源身邊開瞭口,聲音中無比地好奇還帶瞭一絲不可思議。
“發現什麼?”柳正源隨口一問。
“發現,咱們女兒舞劍的招式和謝師傅說的不太一樣,很是奇怪,因為玖兒練出來的動作比較柔和,一些動作的反映甚至比謝師傅都要好。”
王氏眨瞭眨眼睛,自己女兒能有什麼刷子她當母親的難道還會不知道,這絕對是有專門請人教過,不然舞劍的技術怎麼會超過自己的師傅。
聽夫人這麼一說,柳正源也開始留意起來,不留意不要緊,這麼仔細一看,玖兒舞出來的劍術確實比較柔和,不像是鏢局男子會有的招式,玖兒剛開始學劍他可是有親自賠瞭一下午的,所以謝師傅的舞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柳正源還是清楚明瞭的,可這又是為什麼呢?玖兒一直都在府中學劍,並沒有時間可以外出,偏偏這套劍法隻是在原本的劍法上稍做修改,這麼一改卻比原本的劍法更加精妙。柳正源不相信自己女兒有這個能力可以改編一套劍法,難道玖兒還有第二個劍術師傅瞭?
……
在柳玖兒舞出兩至三招時,君懿熙的眼神就變換瞭,當初他隻是以為這丫頭單純會舞劍,沒想到既然舞的如此出神入化,不過越看她揮灑著手中的劍,越是覺得似曾相識,裡面部分的招式他好像在哪見過,卻又記不起來,真不知道教玖兒舞劍的師傅會是誰,看來他得派人去打聽打聽瞭。
“三皇子。”這時身邊的隨身侍衛劉安走到他身後。
“什麼事?”君懿熙隨口地問瞭一聲。
“這是修大人給您傳來的紙條,說務必讓三皇子您親自過目。”
“是修飛?”君懿熙收起臉上笑容,劉安六歲剛入宮便是他的書童,一直到現在的隨身侍衛,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心腹還要心腹,整個皇宮中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君懿熙的第二層身份——琉璃閣的閣主,而修飛則是琉璃閣中僅次於君懿熙之下的三大負責人之一。
飛快地打開紙條,上面隻有一行字:閣主,舞臺上的三小姐剛才發現瞭我們的存在,會不會是跟蹤?該怎麼處理?
因為君懿熙格外提醒過他,行動延遲到柳三小姐表演之後在實行,所以在修飛看來,這位三小姐會是閣主身邊特殊的存在。
“三皇子,修大人還在等皇子的消息呢!”劉安提醒道。
“嗯,告訴他,這個女子他們就不用管瞭,交給我來處理。”
“是,奴才知道瞭。”劉安答應著退瞭下去。
目光落在舞臺上盡情舞劍的女子,她如同精靈一般,將寶劍靈活於手中,完全融合瞭人劍合一的表演。
可為什麼不是別人發現瞭兄弟們,偏偏是她呢!這個柳玖兒給瞭他太多的驚奇,不管是她本人,還是她現在的舞劍,都體現瞭她的不平凡,可就是她的這種不平凡,讓君懿熙認為,柳玖兒對於琉璃閣是不會造成什麼威脅的,具體說不上原因來,也許是私心,也許是一種莫名的信任,或者單純是君懿熙的直覺,所以剛才柳玖兒發現瞭兄弟們隻是巧遇罷瞭吧!
舞臺下時而發出一陣陣的掌聲,讓柳玖兒原本還緊張的心情逐漸地緩解瞭不少,流清散人果然是流清散人,他隨隨便便一指導,就能讓她在眾人面前出彩,恐怕這一舞劍結束,大夥兒又會是一陣熱捧,這絕對不是她柳玖兒自吹的。
隻見柳玖兒將劍拋向空中,她本人卻不抬頭望劍反而並攏雙腿站穩,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舞劍時的初始狀態,這舉動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外國使者都驚呆瞭,雖說現在的劍鞘是完完整整地包裹住劍身,可萬一在拋出的時候劍鞘和劍身分離,這麼當頭來瞭一棒,豈不是血濺當場?
下一秒柳玖兒就好像拿穩住瞭劍下滑的時間一般,一個後下腰穩穩地接住瞭空中掉下來的劍,當然這也是這段劍舞最出彩的一刻,因為在左手接住劍的時候,右手便飛速地將劍鞘拔掉。
可萬萬讓柳玖兒不可思議的是,在拔掉劍鞘的下一刻,閃眼的劍光隨著劍身一同拔出,頓時在場的人員紛紛都愣住瞭神,因為剛才的劍光十分閃眼,很顯然這是一把已經開瞭封的利劍。
柳玖兒也愣瞭神,按照父親的意思,給她舞劍的應該是一把不會傷到人的鈍劍才是,可眼前的劍分明能傷人,並且劍的品質優異,無非是一把極好的寶劍,低頭看看劍穗,是紅色的,這分明就是為她準備的劍啊!可為什麼不是一把鈍劍,反而是一把利劍呢?
等等,先不能亂瞭陣腳,柳玖兒深吸一口氣,還是先把劍舞結束,在舞劍的時候看看是否可以想到應對的辦法。
……
“皇上,玖兒的那把劍——”皇後娘娘也為之非常驚訝,雖說她從未碰過劍,但是劍是否鋒利,還是一眼便能分辨清楚。
“嗯——”沒有給予相對的回答,皇帝用鼻音嗯出瞭一聲,很顯然皇帝是發現瞭的,奈於外國使者在場,不好提出罷瞭。
可是不提出並不能代表外國使者沒有發覺,隻見最靠近皇帝的一位外國使者雙手抱拳先發制人。
“請問皇帝大人,京都的規矩不是除瞭將軍之外不讓人帶利劍入宮,原來隻限制於男子嗎?”外國使者的語氣裡充滿瞭調侃的口吻。
“……”皇帝還沒有說話,坐在發言旁邊的外國使者接著說道:“或者皇帝大人認為,隻有舞劍漂亮的人才可以佩戴利劍入宮?”
“是啊!既然有人可以佩戴利劍入宮,為什麼我們入宮時,必須沒收所有的兵器,皇帝大人向來落落大方豪氣萬丈,沒想到本國的規矩並不嚴苛,也會有這樣的例外存在,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外國使者的話雖說句句都是客客氣氣,但是明眼人能聽出裡邊的味道來,對外故意做出嚴格的樣子,其實對內散漫,表示皇帝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這——”皇帝剛準備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開口。
“此話從何說起,我們朝廷的規矩您是知道的,臺上的姑娘為什麼會佩戴利劍獻舞,想必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為何不讓表演結束瞭,再做定奪呢!”說話的是君懿熙,不知什麼時候他走到皇帝皇後身邊,發生這樣的事兒,想必最為難的便是父皇,所以這個時候該是他出面挽救瞭。
君懿熙說完看向舞臺上,很顯然柳玖兒是不知道自己劍被掉包的事兒的,因為當她發現鈍劍換成利劍的時候,臉上微妙的表情和稍微遲鈍一毫的肢體動作都能證明她的無辜。
柳玖兒啊柳玖兒,我可是給你圓瞭話,等下舞完劍,你得把我的圓話給圓完美瞭,不然丟臉的可不隻是你,而是我們整個國傢。
這就是君懿熙對柳玖兒的那種莫名的信任吧,他相信舞臺上的女子可以擺平這次的利劍事故,她等下會怎麼為自己辯解呢君懿熙非常好奇。至於這幕後換劍的人,他非得查出來不可!
想到這,君懿熙招來身邊的隨從劉安,耳語幾句,劉安便點頭轉身離開——
該怎麼辦?這劍快要舞完瞭,怎樣才能解除現在的尷尬,柳玖兒一邊飛舞著手中的寶劍,一邊苦苦琢磨著。
等等,她手中持著寶劍,而且還是一把嶄新的寶劍,既然是嶄新的,為什麼她就不能在這把劍上做功夫呢!眼前閃現出一則妙計,柳玖兒嘴角彎起好看的幅度,不管她現在想到的解決辦法是否是好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瞭,先拼一把碰碰運氣吧!
目光看向柳府的方向,臺下父母親的表情也帶著一絲絲的緊張和擔心,沒錯!為瞭以防萬一,她和大哥之前是有去確認過劍的品質,絕對是一把鈍劍無疑,卻在她舞劍的時候被掉瞭包,很顯然這是有人故意作為。
那會是誰呢?整個柳府外出的隻有她和柳怡畫,她是絕對不會陷害自己的,可柳怡畫有前車之鑒,她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
柳玖兒搖瞭搖頭,這不是一般的宴會,柳怡畫不會笨到在這裡陷害她,因為這是讓整個柳傢受辱,父親最最厭惡的蠢事,再著節目的道具是由專人看守的,一般人不可能入內,所以柳怡畫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接近這把劍,到底是誰故意陷害她呢?
一劍舞完,臺下響起瞭雷鳴般的掌聲,裡面有敬佩的,因為這場舞劍確實非常精彩,突出瞭女子的嬌媚,減少瞭男子劍術中的粗狂,讓整個舞劍的表演熠熠生輝,大放異彩。當然裡面也有起哄的,主要原因便是原本的鈍劍變成利劍,加上外國使者的挑釁,皇帝臉色由喜轉溫怒的表情,都是大傢起哄的原因,而這種起哄更加讓柳正源無顏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