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有,你在無形間傷害瞭她的自尊心。”君懿熙搖瞭搖頭。
“我沒有!我柳玖兒不會無緣無故去傷害人的。”柳玖兒猛烈的否決,她不是那種會給自己找麻煩的人,也不是那種會故意給她們制造麻煩的人,難道不是麼!
“對!你不是故意去傷害瞭她們,但是你會在某些不可改變的因素裡間接地對她們造成瞭傷害,因為你是嫡出,你嫡出的身份擺在那就已經比別人高出瞭一等,加上柳怡畫是這麼自負的一個人,她會覺得在你面前受到瞭打擊。”
“受到什麼打擊,她一直都是那麼優秀,琴棋書畫樣樣比我好,在她的面前我會的刀劍對於她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我沒有什麼可以比過她,她的優秀是受眾人所追捧的,我也隻能在一旁看著。”柳玖兒說道,她沒有說謊,從小到大,她的耳中聽到的都是二姐姐如何如何的優秀,她如何如何是個假小子,也隻有這些而已。
“就因為她是這般的優秀,可是她所謂的優秀隻是柳傢的一件附屬品,她隻能讓自己優秀,她如果不優秀,柳正源不會重用她,她就隻能和姚美萱一樣處在柳府的角落,等到及笄後讓柳府將她當做買賣嫁出去,來維持雙方傢庭中的友誼樞紐。一個不優秀的庶女,她的命運就隻有這樣,她們和你從本質上意義就不同,而你呢!從小就受到眾人的呵護,就算什麼都不會也能受到大傢的表揚,這樣的對比,你說你是不是在無形之間已經給以瞭柳怡畫傷害?”
君懿熙耐心地說著,生的好的人到哪裡都是好運,比喻她柳玖兒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她,不過是否優秀都是受人尊敬的。
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註定是皇後的女子,理所當然會受到人的妒忌和破壞,君懿熙在勸說別人的時候,終於懂得瞭皇爺爺為什麼非得等到柳玖兒及笄瞭之後才能公佈他們的婚事,這是一種保護,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威脅的情況下長大,然後穩穩妥妥地嫁給他。
聽瞭君懿熙的話,柳玖兒沉默瞭,他說的並不無道理,果然一個人的出生可以擺佈一切的命運,是啊!之前碧蘭也說過:這世間的人為什麼有兩面,這也是迫不得已的,為瞭生活,他們不得已拿雙面視人,甚至有三面、四面,八面玲瓏,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輕松一點。隻是柳怡畫她沒有達到這種境界,她不願意臣服於自己的命運,她任性地以為自己這般的優秀可以受到比嫡出更多的優待,所以她嫉妒自己,恨自己,可她的嫉妒和恨並不完全是發自自己內心的本能,而是受瞭世俗環境的影響所迫。
柳玖兒發現自己有些感觸,這種感觸說不清道不明,她抬頭看向身邊的君懿熙,發現對方一直在看著自己,他的目光炯炯,如同磁鐵一般就好像可以看到她內心深處,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可以被一個人這般看透,他好像十分地瞭解她。
這種感覺不是非常舒坦,但是也並不討厭,柳玖兒甚至覺得在君懿熙的這種眼神中能看到另外一個人的鎮定,原本以為眼前的三皇子是這般的高高在山,但是從他今日的一席話中她能感覺,對方知道的人生百態,感悟和領會人與物之間的利害,壓根就不像是一個皇子所能明白個透徹的,而是一個生活在世間中的平民百姓,他用他自己所經歷的事情,捂出瞭裡面的真諦和道理,這樣一位懂得人生事態的人,他真是隻是皇宮中的三皇子嗎?
“你好像想明白瞭一些什麼!”君懿熙的聲音喚醒瞭柳玖兒的沉思,他也沒有客氣,自己幫自己滿上茶杯裡的茶水,不用人伺候,而是安靜地陪她感悟人生。
“或許是有一點,非常的感謝三皇子殿下你。”
“嗯,感謝就不必瞭,我準備先行告辭,我可不願意讓人發現出瞭柳府的三皇子既然在柳三小姐的院中出現,你還未及笄,得多給自己一點的自惜的本能才是!不要大大咧咧的瞭,還有以後不要隨便給任何男子特別的眼神哦!當然除瞭我以外。”君懿熙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帶著玩味,他笑瞭笑伸手撫摸柳玖兒的發頂,大手的溫度直接通過手心傳給柳玖兒。
臉一紅,柳玖兒拍掉搭在自己頭頂的大手,臉部表情扭曲瞭起來:“什麼啊!什麼叫做除瞭你一個,我愛看誰就看誰,這是本小姐的自由!”柳玖兒反駁道。
但是柳玖兒知道君懿熙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剛才的氣氛實在是太過於嚴肅,他表現出這種輕松的行為,是想讓她柳玖兒快速地回到現實中來吧!或許,三皇子真的是一位可以去信賴和結交的好朋友。
君懿熙回到自己的馬車,劉安正坐在上面等待著,他看著三皇子的心情好像並不是非常的開心,剛才他命自己將馬車停在柳府不遠處,自己就出去瞭。
劉安知道皇子是找柳三小姐去瞭,因為還在大廳時,柳三小姐扶著她妹妹離開後,三皇子就開始心不在焉,這樣的三皇子真是劉安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難道就隻是因為柳三小姐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嗎?可皇子身邊需要怎樣的女人沒有,他為什麼就隻盯著劉三小組一個?不管是三皇子的身份還是琉璃閣主的身份,他都護著她保護她,這個這麼平凡的柳玖兒,她是上輩子積瞭多少的福,這輩子才獲得皇子這般的追求。
“劉安。”車廂內君懿熙開瞭口。
“是,三皇子。”
“你去給我做個事,我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可以對外公佈瞭!”
“好的,劉安明白瞭。”劉安就好像知道三皇子心裡在想著什麼似的,他點瞭點頭,繼續駕著馬,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坐在馬車內,君懿熙閉目養神,該將他和玖兒的婚事公佈瞭,不管玖兒是否及笄,現在的她已經長大,受著柳正源的保護,她自己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他不能在隱瞞瞭,再隱瞞下去事情將會不太好收拾,他得給她提前做好心裡準備,他不希望綁著她這個人卻收不瞭她的心,今日她柳玖兒能委婉的拒絕跟著他,就表示她的心中是有額外的人選的,琉璃閣的手下至今都沒有查到教玖兒舞劍的神秘師傅到底是誰,而這個師傅說不定就是玖兒心目中的那一位,他如果再不下手,娶一位心不甘情不願,心中又藏有他人的女子,這又是何苦呢!畢竟皇爺爺的皇命不可違,他身為皇子也是不能違背的。
柳怡畫的庭院中傳來斷斷續續的音樂聲,吸引瞭多數的丫頭們前去圍觀,二小姐的琴聲彈奏可是最美的,所以通常她彈奏的時候院子裡裡外外都會圍著一群的小丫頭,一臉陶醉地聆聽著。
平時的柳怡畫很享受這樣的待遇,但是她今天有些浮躁,之所謂會彈琴隻是想利用彈琴來減少自己心中的悶氣而已,三皇子離開後都有幾天瞭,可是父親和祖母沒有一絲一毫要去責備柳玖兒的意思,明明玖兒她和三皇子私下有交情的事是板上釘釘的,為什麼長輩們不約而同地去選擇不追究呢?
偏偏她就要被管的這般的嚴,不管是孫榮賢還是李奈,都要被長輩們教訓一頓,隻有柳玖兒,她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如平常一般過著日子。
她憑什麼有著這般的待遇,父親不是對於這方面的事向來管著嚴麼?難道對於玖兒他就不嚴瞭麼?
越想柳怡畫越是覺得生氣,手指間的彈奏變得異常之快,她痛恨這樣不公平的待遇,痛恨自己隻是庶出的身份,痛恨柳玖兒可以活著這般的輕松——
“蹦!”地一聲,琴弦崩斷,柳怡畫猛地收回瞭手,鮮血從手指縫中溢出,她眼睛一紅,將手指含在嘴唇裡。
“小姐!這是怎麼瞭?”一邊清水圍瞭上來,托起瞭柳怡畫的手仔細地查看著。
“……”柳怡畫沒有做聲,她怎麼瞭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瞭。
“小姐,你手指受傷瞭,讓清水幫你去屋裡上上藥吧。”
“好!”柳怡畫點瞭點頭。
她率先起身往屋子裡走,留下清水命丫頭們收好她的古琴,自己趕緊跟上柳怡畫的腳步。
柳怡畫的手指傷的並不深,但是最近幾天還是要避免彈奏,免得手指會接著流血。清水一邊吹一邊給柳怡畫上藥,她的表情並不是十分的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吸引瞭柳怡畫的註意力。
“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的嗎?”她將上瞭藥的手指頭擺在唇邊吹瞭吹。
“小姐,清水剛才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該不該和小姐說。”清水的聲音十分的為難,她見小姐最近的狀態不太好,聽到她說的消息會不會打擊的更大。
“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你就放心地說吧!”她又有什麼是沒有經歷的呢!
“剛才清水去小廚房端下午茶的時候,聽到廚房裡的老婆子在說,三小姐已經有瞭婚配,而且還是一位不得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