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璽並不想簽。
可……
他好像也沒有反悔的餘地，拿出簽字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姓名。
卻覺得，這一筆一劃……
都寫得非常艱難。
兩個人簽好，律師帶著雲歡和薄璽去給離婚協議做瞭公證，本來還想去領離婚證的。
可惜，民政局已經下班瞭。
薄璽的車停在路邊，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明天再來吧。”
“好。”雲歡說：“今天正好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
薄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雲歡，沒有必要那麼著急瞭：“你有錢租房子嗎？”
“實在不行，就住在劇組裡。”雲歡扭頭看著薄璽：“我們劇組位置比較偏，直接在當地租個房子住，可能一個月隻要幾百塊。”
這個價格，是薄璽完全無法接受的，在他的眼裡，薄太太就應該享受最好的酒店。
他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可想到他和雲歡的關系，到嘴邊的話又被咽瞭回去。
薄璽過很久，才說：“也別太委屈自己。”
“嗯。”雲歡靠在窗戶上，眼睛盯著薄璽。
明天……
這個在全城人眼裡，非常完美的丈夫。
就要跟他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瞭。
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
代價卻是……
讓她退出。
雲歡低著頭，望著自己的手。
薄璽握著方向盤：“假如，你……”
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瞭。
雲歡很好奇，薄璽會說什麼，抬起頭望著薄璽：“嗯？”
“在工作中，遇到很有錢，你又有好感的男人……”薄璽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你會跟他交往嗎？”
雲歡想都不想地回答：“當然會。”
薄璽愣住。
雲歡說：“既然決定從這段關系之中走出來，當然要積極擁抱各種可能。”
薄璽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心像是被什麼掏空，整個人難受得厲害：“到時候會不會忘瞭我？”
他知道問這些問題毫無意義。
可他就是想跟雲歡多說兩句話……
雲歡沒想到薄璽會這麼問，忍俊不禁地笑瞭起來：“怎麼可能！”
“結婚五年，這個時間雖然長，卻也沒能讓你愛上我。”
她目視著潛伏：“雖然很短，也足夠讓我記住你瞭。”
“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慢慢遺忘，你曾經對我有多好。”
“會跟另外一個……”
雲歡沉思著：“兩情相悅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我會記得，我曾經有一個丈夫，叫薄璽。”
薄璽明白雲歡的潛臺詞。
她不會忘記，傢裡人為瞭逼迫她跟他結婚，所做的那些事。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握住雲歡的手。
雲歡有些意外：“怎麼？”
“隻是在想……”薄璽素來冷清，沒有情緒的聲音，如今卻異常沉重：“你怎麼偏偏不肯任性一點。”
雲歡望著薄璽：“一個人亂來，三個人痛苦，何必？”
薄璽沉默。
回到傢裡，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過薄璽現在都沒有心情。
他隻想賴在雲歡的身邊，好好珍惜和雲歡最後這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
雲歡窩在沙發裡看手機。
薄璽就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雲歡被看得有些奇怪，抬起頭，正對上薄璽全神貫註看她的眼眸：“怎麼？”
薄璽坐到雲歡的旁邊：“舍不得你，希望你可以任性一點。”
雲歡自然地枕著薄璽的腿：“可是……”
“有些事不僅強求不來。”
“薄璽，如果我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賴在你的身邊，不肯離婚，那麼你看著雲星，不受控制的對她好……”
“很有可能會讓我的情緒一點點崩潰。”
“這不利於我的工作。”
“還會毀掉我這個人。”
“我不想。”
雲歡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薄璽註視著雲歡的臉頰，她的皮膚很好，近距離看，都找不到毛孔：“離開我，你所說的情況，就不會發生瞭嗎？”
雲歡點頭：“嗯。”
她說的話，可真夠沒心沒肺的，薄璽輕輕撫摸著她細膩的皮膚。
他可能不喜歡雲歡。
但他也不想讓她離開她……
雲歡躺瞭一小會兒，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可能過分曖昧，她幹脆起身：“該收拾東西走人嘍。”
薄璽跟在雲歡的身後，看著雲歡走到儲物間裡，拿出她當年搬進來時用過的行李箱，走進兩人的臥室。
臥室裡擺放的東西很少，隻有一兩件睡衣。
雲歡把睡衣放在行李箱裡，然後又去書房，收拾她要用的電腦和錢包。
看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行李箱，薄璽後知後覺地發現……
她帶走的東西，全部都是她自己出錢買的。
而他為她買的衣物首飾，還都安心地在櫃子裡面躺著。
薄璽異常地惶恐：“衣帽間的衣服，不帶走幾件？”
雲歡點頭：“之前我一直堅持自己掏錢買睡衣，就是因為，我猜到我們兩個會有這麼一天。”
“怕我離開你後，無法適應地攤衣服的質感……”
“所以我從來沒有放任過自己，享受你制造的安逸生活。”
“白天穿著你讓人送來的名牌衣服，晚上就穿廉價的睡衣。”
“一開始還好，後來好幾天，皮膚都被養刁瞭。”
“在穿睡衣，就覺得衣服磨皮膚，難受。”
“好在……”
雲歡看著薄璽的眼睛：“我堅持過來啦。”
她把所有的東西都裝好，起身：“來的時候就帶瞭這麼些東西過來，走到時候，當然也要帶這些東西走。”
“不然不就成占你便宜瞭嗎？”
薄璽聽她見外的說法，有些不悅。
“叮鈴鈴。”
雲歡的電話鈴聲，打斷薄璽即將要說的話，她一看是果凍打過來的，跟薄璽說瞭一聲抱歉，自己走到一旁接通電話：“喂？”
“雲姐，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雲歡沉默很久，才說：“壞消息。”
果凍嘆瞭一口氣：“你拒接讓穆逸平投資以後，他聽說有很多明星要投資你……”
“直接威脅這些明星，說如果他們敢投資你，就封殺他們。”
“她們沒有辦法，隻能撤資。”
雲歡隨口問：“那好消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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