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插得更深瞭。
將秋雪的話堵在極度疼痛裡。
“本宮不是你們口中的瘋子嗎?”她眸光柔和的落在秋雪鮮血淋漓的胸口上,“你居然願意相信瘋子的話,還真是無知無畏,可笑可悲,愚笨不堪的蠢貨呢。”
—
秋雪死瞭。
死的時候,十根指甲盡數斷裂,是因為過於疼痛抓撓地面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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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亮瞭。
浮華宮的主殿也被打掃瞭個幹凈。
就連一絲血腥味兒都聞不見。
但曲妗卻還是不開心,她依舊沒有穿鞋,披頭散發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知在看向哪裡,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她在思考。
思考讓自己開心的法子。
做些什麼呢?
她慢慢想起溫瑜的那三根手指,好像是池於淵麾下的一個副將砍的,名字叫餘樂生,殺瞭溫瑜,砍瞭他的三根手指後,用此邀功請賞得瞭幾百兩黃金呢,還加官進爵,當上瞭主將。
她要他的手指。
因為做這件事興許能讓她開心,並不是因為溫瑜此人。
如果是因為溫瑜,她早就做瞭,怎麼可能會等著過去瞭半年多,才想起來做這件事,她隻是為瞭讓自己開心點,她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所以開心也是一樣,她需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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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妗去找池於淵瞭。
—
彼時,池於淵正因為昨晚中瞭迷藥的緣故而頭昏腦漲,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批閱文書,而是倚在躺椅上休息。
看到曲妗的時候,池於淵嘴角微揚:“妹妹來瞭?”
曲妗直接開門見山,“我想要一個人。”
“誰?”池於淵來瞭興趣。
“餘樂生。”
“要他作甚。”池於淵有些瞭然,看著曲妗的目光意味深長。
“殺。”
曲妗說得極為平淡,“他觸怒我瞭,就像昨晚沖撞我的秋雪一樣,所以我要殺瞭他。”
池於淵瞇起眼睛思考瞭下。
餘樂生最近在跟原太子那邊勾結,原太子雖說被廢瞭,但依舊保留瞭不少忠黨,餘樂生為瞭錢財,開始給原太子賣命,最近幾月出賣瞭他不少情報出去,他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將他處置瞭。
因為無緣無故懲戒人,難免會使他落得個暴虐的名聲。
池於淵挑眉看向曲妗,笑意加大:“此人自然可以交給妹妹處置,但妹妹不得給點誠意嗎?”
若是可以借著曲妗的手,將餘樂生除瞭,倒也不失一種辦法。
曲妗嘴角微向上彎,雖化著濃妝,亦是掩蓋不住由內至外的清雅氣質,兩相結合卻更為惹人註意,因為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瞭。
她輕聲:“哥哥想要什麼誠意呢?”
池於淵心中一動,將她拉入懷中,輕嗅瞭下她身上的香味兒,“妹妹昨晚說要跟本宮圓房,外頭的侍衛也都說妹妹跟本宮已然圓房,但本宮怎就沒印象呢?連妹妹是什麼滋味兒都記不大清,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曲妗摟上他的脖子:“哥哥最好明著說一點。”
池於淵勾起她的下巴,“自然是想要妹妹一個吻,隻是不知妹妹願不願意。”
“哥哥既然想要,那還等著作甚,是在等我主動湊上去吻你嗎?”曲妗似水般的眸子裡滿是嘲弄。
說完這句話。
池於淵將她反壓在躺椅上,就湊過去吻上她的唇,她也不反抗,順從地張開嘴,任由他為所欲為。
良久過後,他才喘著氣抬起頭,眼中滿是迷離的欲色,“妹妹滋味依舊甚好,餘樂生,是你的瞭。”
—
校場。
曲妗來的時候,一群士兵正在操演。
看到是太子妃,立即停下,然後單膝跪地行禮:“屬下等見過太子妃。”
曲妗在外一向是風光無限。
她穿著大紅宮裝,腰束杏黃緞帶,盈盈一握楚宮腰,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一雙眸子迷迷離離,惹人生憐的同時,一抹微笑輕輕巧巧地掛在臉上:“諸位請起。”
綠衣揮瞭揮手。
一群侍女便上前來,放椅子的放椅子,拿華蓋的拿華蓋,搖扇子的搖扇子,還有端著果盤喂水果的。
曲妗坐在椅間,流轉星眸顧盼生輝:“你們的將軍呢?”
將軍
副將抿瞭抿唇,上前:“回太子妃,餘將軍他今日有事,所以未能前來任職。”
其實這是假話。
但又不得不這麼說,畢竟現在餘樂生在他們面前算是權勢滔天的存在瞭,若是告瞭他的黑狀,保管要被在暗地裡整死。
按理說,他們都是餘樂生的兵,餘樂生是需要站在最前面看著他們操演的,一有不對的地方就及時指出。但餘樂生慣會偷懶耍滑,他此刻正躲在遠處的陰涼地,一邊納涼喝酒,一邊吃著旁人遞過來的水果呢,好不自在。
“哦?”太子妃聲線柔弱,卻極為清晰的傳到他耳朵裡,“將餘樂生給本宮抓來。”
——“奴才們領命。”
十多個小太監朝太子妃行過禮後,就精準無比地朝著餘樂生的方向去。
不多時,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被拖瞭過來,他醉酒醉得不行,就連衣服也沒怎穿好,還丟瞭一隻鞋,被拖過來的時候,還不斷叫嚷著:
“你們這些賤骨頭,知道本將軍是誰嗎!”
“居然敢對本將軍動手動腳的,小心本將軍把你們都用劍捅成馬蜂窩!”
但沒有任何太監聽他的叫嚷。
等到瞭太子妃跟前後,他們就將餘樂生隨手丟在地上。
“太子妃,餘將軍已帶到。”
餘樂生氣急敗壞,可看瞭眼曲妗,居然流露出花癡的模樣:“姑娘是哪個樓的?竟長得如此花容月貌,姑娘想見本將軍說一聲便是,怎能讓那些賤骨頭過來,害得本將軍被他們一路拖著骨頭都散架瞭,不過能見姑娘一面,被拖一路也是值得的。”
餘樂生此話,簡直大不敬!
深知太子妃手段的那些宮女太監,一個個都對餘樂生深感憐憫,招惹誰不好,居然招惹太子妃。
而底下的那些士兵,看著向來為虎作倀的餘將軍這般大膽,觸犯貴人。
心裡沒有竊喜是假的。
但卻不敢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