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和水墨出瞭門之後在門口略微站瞭站,丹朱跺跺腳,她就知道不該偷偷出來,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小姐會不會吃虧啊?不行,她得回去叫人來救小姐。
水墨離南宮蕭遠瞭之後就變的鎮定起來,見丹朱急得團團轉,在一旁嘆瞭口氣:“姐姐不用擔心,那兩個人想來是不會對小姐怎麼樣的。”
“你怎麼知道?”丹朱回過神來,狐疑地看著水墨:“對瞭,你今天的行為很是反常,那公子長的不說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也是罕見的美男子瞭,你怎麼反倒像是見瞭鬼一般的瑟瑟發抖?”
水墨臉上一僵,嘴唇囁嚅瞭幾下:“實在是以前被嚇的很瞭,隻要一靠近就會覺得渾身汗毛直豎,駭人的緊呢!”
丹朱幾步逼過來,揪住瞭水墨的衣領:“你快說,你是不是認識他們?他們是什麼人?”
水墨眼巴巴的看著一向和藹的丹朱姐姐變身女強人,滿眼冒著小星星:“姐姐好厲害啊!那個公子麼,就是我們未來的姑爺啊!至於那個被他稱作爹的人,你自己難道還猜不出來?”
未來的姑爺?丹朱一怔,水墨趁機擺脫瞭她的手,丹朱卻還在愣愣的出神,小姐許的人傢是鎮北侯府啊,那位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公子,難道就是世子?
丹朱被嚇到瞭,眼神呆滯的盯著面前,神魂也不知道飛到哪個地方去瞭。
“姐姐,你別發愣啊!”水墨湊上去大喊一聲:“咱們還有事情要做呢!南宮傢就算不滿意這樁婚事,可是卻不會對小姐怎麼樣的,他們最是註重口碑瞭,特別是咱們小姐化成那個樣子,你認得出來嗎?”
這麼一說,丹朱的小心臟總算是恢復瞭原位,拍瞭拍胸口,呼出一口濁氣:“還好,那我們就按小姐吩咐的去做好瞭,分頭行動,你去胭脂鋪子,我去藥店。”
兩個丫鬟分頭行動去瞭,樓上東籬硬著頭皮對付這兩個奸狡似狐的父子:“君傢世代行商,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傢,倒也頗有餘財。不過,總不能坐吃山空,我這次出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生財之路呢。”
原來是個商傢子弟,樓上眾人面上掠過一絲輕慢,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一等,樓上多是有功名的人,自然是看不起這樣的身份的,對這個如玉般的小公子一開始的那份欣賞贊美頓時就變瞭味兒。
南宮蕭似乎也很是意外,不過倒是沒有表露出什麼輕蔑來:“原來是商傢子弟,賢弟不簡單啊,小小年紀就出來闖天下瞭,將來前景遠大啊!”
東籬連道不敢,心裡卻越加的防備著瞭,這兩個人究竟想幹什麼?莫名其妙逗留在清河鎮,難道是為瞭莫傢?可是既然已經到瞭鎮上,為什麼卻按兵不動瞭?這父子兩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鎮北侯這功夫終於是打量的夠瞭:“人人都道商人粗鄙,我看未必。若是沒有商人這番話的城市可就無法形成瞭,世人隻以地位看人,卻不知因此錯失瞭多少賢才啊!”
南宮老侯爺,您真是人才啊!東籬忍不住想喝聲彩,這年頭,敢於為商人說話的可是不多啊,面上卻做出一派慌張的樣子:“南伯父可切莫如此講!商人地位卑賤這是傳統瞭,伯父慎言,若是被不安好心的人聽到瞭告上一狀,伯父免不瞭要遭遇一番牢獄之苦啊!”
南宮蕭眨著眼睛看看父親,嘴角微微翹瞭起來,哪個敢抓他老子,除非是不想活瞭:“沒事兒,皇上都有言過,言論自由,隻要不是惡意詆毀朝政,百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還有這樣的事兒?這位皇帝貌似不錯啊!
東籬眼珠子一轉悠,肚子裡忍不住就開始冒壞水,你不是喜歡裝嗎?我看你怎麼裝得下去:“那可不一定,人傢都說瞭,那些不過是場面話,光聽著漂亮罷瞭,實則沒有多大用處。”說著壓低瞭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前些日子顧閣老不就因為寫瞭幾首含義不明的詩句被人告發意圖謀反,被重重的處罰瞭嗎?還牽連瞭好些官員,我們鎮上新搬來的莫傢據說就是其中一戶。唉。說起這莫傢啊......”欲言又止,搖頭嘆息。
你們若是沖著莫傢來的,我主動提起莫傢來就不信你們不感興趣。
果然南宮父子兩人神色鄭重瞭許多,南宮蕭摸摸手上戴著的白玉扳指:“賢弟怎麼不說瞭?這莫傢,難道有什麼不妥?”
“我跟你們說瞭,你們可別到處亂說啊!”東籬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那莫傢據說鬧鬼瞭!”
鬧鬼?南宮蕭揚起眉毛,不置可否的看著她。
“你還別不信,我跟你說,我可是有依據的。”東籬表現得好像是不被肯定的小孩子一樣,漲紅瞭一張臉:“莫傢小姐在途中被流民沖散瞭,後來跟著乳娘流落到瞭乳娘的老傢裡,結果被那戶農傢給支使諷刺的,又氣又累病倒瞭,據說險些沒瞭命的。後來搬進現在的莫府之後,第二天就從院子裡面挖出一具屍骨來。莫傢有下人透出消息說,這個莫小姐重病瀕死的時候是見過鬼魂的,所以才能那麼巧合的把那屍骨挖出來。要不,早就埋在地下的屍骨,哪那麼容易重見天日呢!”
她故意表現的像是賣弄小道消息的孩子,南宮蕭若是相信東籬可通鬼怪,心生懼意自動退縮瞭自然是最好,若是不信,也隻會以為市井傳聞誇大其詞,不會真的認為她有什麼特殊力量的。
鎮北侯眼光一閃,忽然定定的看瞭東籬一會兒,眼神銳利如刀,看的東籬心虛不已,卻硬是梗著脖子做出一副“我沒說謊,這就是實話”的樣子,鎮北侯看瞭一會兒,低下頭去。
東籬背後冒出瞭一層汗水,鎮北侯果然氣場強大,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她背後的汗水幾乎要濕透瞭衣裳,南宮蕭雖然用兵如神,可是身上的那股氣勢畢竟還是不如他老子日積月累的煞氣。
“這話是不是真的其實也好判斷。”南宮蕭摸摸下巴:“那邊正有一個莫傢的侍女呢!問她一問不就知道瞭?”說著已經轉過臉去對著大發花癡的百合:“這位姑娘,你可知道莫傢最近發生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百合抓緊機會裊裊娜娜的走瞭過來,亭亭玉立的站在南宮蕭身側:“這件事情我倒是清楚呢,大小姐院兒裡頭種瞭一棵海棠樹,長的可好呢,開瞭滿樹的花。我們的大小姐,唉,怎麼說呢,性子是有點......不過,大傢嫡女嘛,總是會有一點嬌氣的。她不知怎麼的就看這棵樹不順眼瞭,一大早的就非要叫人把樹連根挖起來,誰知道,就挖出事兒來瞭。”
聽到百合詆毀自己,東籬又生氣又高興,生氣自然是因為百合睜著眼睛說瞎話故意抹黑自己,高興卻是想著這樣一來,南宮傢的人對她的印象就更差瞭,那樁婚事也就更加做不得數瞭。
南宮蕭微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聽著,這個丫頭耍的那點兒小心機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去,比他後院那些女人的段數差得遠瞭。
鎮北侯更是已經閉上瞭眼睛,這樣的話他都懶得去聽,這個丫頭囉囉嗦嗦說不到正點兒上。
“可是更玄的在後面。”百合壓低瞭聲音,彎著身子湊近南宮蕭:“您是不知道啊,後來沒幾日,大小姐到瞭郊外的莊子上去瞭,當天夜裡又出瞭人命案子。而且,這一回大小姐半夜三更的莫名其妙出現在瞭關押兇手的柴房裡面,那兩口子就好像是看見瞭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瘋瞭!”
有點意思,南宮蕭撿起一枚果脯放進嘴巴裡,結果是個酸的,一張俊秀的臉蛋頓時皺成瞭包子,看的東籬竊笑不已。
百合說話的時候頭發都能夠碰到南宮蕭的臉,兩個人別提有多近瞭,東籬已經背過身去,百合雖然下作,可畢竟是莫傢的丫鬟,這番作為丟的可是自傢的臉面,於是故意的扯起袖子擋住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南宮蕭一口咬到瞭舌頭,看瞭一眼那個把臉全部的那個在袖子後面的傢夥,慢慢的把酸溜溜的果脯咽瞭下去,身體後仰離百合遠瞭一些:“姑娘,你再靠近一點可就要把在下撞出樓外去瞭,我一個男人皮糙肉厚倒沒有什麼,姑娘你就不一樣瞭,傷到哪裡豈不是不妙瞭?再說,此地畢竟是高雅場合,看看我那小兄弟,已經羞得不敢看我們瞭。”
樓上傳來幾處竊笑聲,百合漲紅瞭臉,狠狠地瞪瞭一眼擋著臉的東籬,都是這個小子壞她的好事!跺瞭跺腳扭瞭扭腰:“哎呀,公子說什麼呢,人傢怎麼可能把公子撞出樓外去?”
嘔!實在是太惡心瞭!真難為南宮蕭可以在一群女人之中如魚得水,東籬肩頭一陣抖動,百合啊百合,你真是個極品!
“不不不,姑娘可別過來瞭,這地方就這麼大,可容納不瞭姑娘的身體,擠住瞭就不好瞭,萬一壓壞瞭窗戶,豈不是不美?”南宮蕭笑瞇瞇的打開扇子,扇著風說道。
噗!東籬不厚道的噴瞭,一張臉更是埋在袖子裡不肯出來,這不是明擺著說百合胖嗎?
平心而論,百合其實不算胖,身材也就是豐腴而已,珠圓玉潤的,很有幾分姿色,要不然也不會一心想當陪嫁丫鬟瞭,這會兒被這麼一個美如神仙下凡的男子如此擠兌,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那叫一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