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躺在一張床上,渾身上下衣裳有點亂,但是看起來沒有受傷,也沒有像南宮蕭一樣渾身都是駭人的血跡。/
這就叫做區別對待吧?東籬對此無語瞭一把,雖然左占才是邪劍的主人,但是既然已經把人給救出來瞭,溫柔一點又有何妨?也沒必要一個放在床上,一個丟在地上吧?
把南宮蕭身上的碎瓦泥土全部清理幹凈,然後在水墨的幫助下把人輕輕的反過來,還好,看起來傷勢似乎並不重,東籬小心翼翼的卷起瞭南宮蕭的褲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左腿上全是細小的傷口,上面有好些碎木屑、泥土、小石子之類,整條腿上全是青青紫紫,最嚴重的是一道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利爪劃過,皮肉翻卷幾乎見骨。
“居然這麼嚴重!”水墨也嚇壞瞭,這麼重的傷口,光是血就流瞭那麼多:“這得趕緊止血啊,要不然光是流血就會要人命瞭。”
“水墨,你去看看左大人,他應該是沒受什麼傷的,你看看能不能弄醒他。”東籬把自己剛上身沒多久的男式衣裳翻出幹凈的白色料子,撕下來先把傷員的傷口包紮起來。
水墨馬上就去看左占瞭,他的確是沒有受傷,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昏睡著,水墨拿來一盞冷茶把人給激醒瞭,馬上就把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男人拽起來:“世子受傷很重,我們兩個沒有力氣幫忙,左大人您想想辦法吧,再晚就會出人命瞭。”
左占瞬間就清醒過來,馬上記起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左占一腳踹倒木門之後,馬上就有眾多袒露左臂,戴著白色面具的人沖出來,兩個人頓時感覺精神大振,很明顯,兩個人誤打誤撞的闖進瞭賊人的據點。
這些人好像混不畏死一樣,雖然武藝並不怎麼高強,但是卻並不惜命,頗有前仆後繼的架勢,比起當初在清河鎮那些人更加的瘋狂。
“這些人不對勁,我擋著他們,你進去!”南宮蕭一邊跟這些人打鬥,一邊對左占道:“我看那失蹤的人員應該就在裡面!”
“救命啊!救命啊!”似乎是聽到瞭外面的動靜,之前出生的女人忽然大聲的叫嚷起來:“我是尚書夫人!快來救救我的兒子!”
果然是在這裡!左占跟南宮蕭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即向裡面沖,迎面而來的邪教徒更加得多,這所房子不大,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個地方鉆出來的。好在兩人多年以來辛勤習武,戰場上出生入死經驗豐富,很快就殺出重圍硬殺進瞭屋裡,一進門就被滿屋的血腥氣給沖到瞭鼻子,即便是見慣沙場殘酷的南宮蕭,也對面前殘酷的場景感覺胃口翻湧。
屋子並不大,一邊的角落裡面用鐵鏈鎖著五六個人,有男有女,全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瞭。
屋子正中央挖瞭一個洞,上面吊著一個人形的籠子,裡面全是尖利的倒刺,把人關進籠子裡吊起來,然後收緊籠子,這些尖銳的鐵刺就會刺進人的身體,使渾身的鮮血慢慢的流幹。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慢慢把人折磨死,就算是他們兩個也是沒有見識過的。
而現在,已經有一個不過三四歲的小兒被一個大漢拎雞崽兒一樣拎著綁在瞭鐵籠子上,準備動手瞭。
“兩位大人救救我兒子!”尚書夫人眼神好得很,一眼就認出這兩個人身上的官服:“我是戶部尚書夫人,兩位大人救救我兒子!”
“兩位大人救命啊!”被鎖在一旁的幾個人見此情景也像是看到瞭希望,紛紛跪倒磕頭:“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那些人緊緊的圍過來,哥倆也明白,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況這些人簡直比狼還可怕,就算是被斬斷瞭胳膊腿,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仍然會沖上來,他們兩個今日是有些莽撞瞭,弄不好別說救人,恐怕脫身也是問題。
“一會兒我掩護,你先走。”兩個人背對著背,左占悄聲道:“回去趕緊統兵來助我把他們一網打盡,要用最快的速度。”
“你少來。”南宮蕭幾乎要氣的冒火,這都什麼時候瞭,姓左的還在逞大英雄,要是照他說的那樣,自己丟下他跑掉,不用等援兵回來,姓左的就先壯烈瞭。“你忘記瞭?我們可不是兩個人來的,君賢弟還在外面呢,那小子精乖的很,我們兩個久不出現,恐怕他已經去叫人瞭。”
他純粹是在胡說八道,左占心裡明白得很,外面那個君似風是誰他比南宮蕭清楚多瞭,那個女人一見到南宮就恨不得立即跑路,這會兒估計早就跑掉瞭,難道還留下來被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很明顯,他用來唬人的話成功地唬到瞭那些人,一群白面具們氣勢洶洶的逼瞭上來,既然馬上就會有官兵來瞭,那就趕緊把這兩個棘手的處理掉好瞭。
“看樣子人傢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左占皺瞭皺眉頭:“時間緊迫,我們還需要救人,看樣子必須出一點絕招才行瞭。”
南宮蕭一劍逼退沖上來的兩個白面具:“你還有絕招?我怎麼不知道?”
“叫你知道瞭那還叫什麼絕招?你個大嘴巴。”左占倒轉佩劍,劍鞘擊在沖上前的白面具心口上,後者吐血後退,左占的佩劍卻已經借這時候從劍鞘裡面飛瞭出來。
這把劍可能別人不認識,但是一直負責鎮壓它的白面具門可不陌生,一看這帶著美麗火焰圖紋的長劍,本來還悍不畏死的邪教徒們頓時就有些慌亂瞭,前排的開始踉蹌著後退,後排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還在拼命的往前沖,於是很顯然,自己就亂瞭套瞭。
左占趁此機會一手持著劍鞘沖殺出來,一隻手試圖去解救被綁在鐵籠子上的孩子。
南宮蕭與他配合默契,見狀立即持劍護在他身側,那把劍為什麼會自己飛起來他並不明白,但是現在不是糾纏此事的時候,有那把劍懸浮在面前,倒是嚇的一幹狂徒止步不前瞭。
左占很快就把孩子救瞭下來,然而就在孩子從籠子上解下來的一瞬間,鐵籠子下方的洞裡面忽然傳出來一聲古怪的咆哮,一隻漆黑的利爪從洞裡面探瞭出來,迅捷無比的對著左占一把抓去。
左占手裡還顧著孩子,南宮蕭情急之下一個縱身推開左占,手裡的劍狠狠的對著黑色利爪劈落。
“小心!”左占驚恐的看到鋒利的寶劍斬上利爪激出點點火花,居然完好無損,頓時大急,一手仍舊護著那孩子,懸在空中的長劍嗖的一下子落入手中,對著那隻利爪斬落。
“後面!”南宮蕭面前這隻黑色利爪被邪劍砍豆腐一樣的砍掉,左占身後卻又冒出一隻來,首當其沖的就是那個被他護在身後的孩子,一手擲出瞭手裡的劍,同時身子一竄抱住那孩子,腳尖踏上那黑色利爪,借力反躍出去,卻是躲避不及,被那隻利爪一爪勾在腿上,立刻鮮血淋漓。
“南宮!”左占嘴裡已經有瞭淡淡的血腥味兒,可能是被自己給咬破瞭嘴裡:“你怎麼樣?”憤恨至極的將長劍舞成密不透風的屏障,護著受傷的南宮蕭脫離白面具們的威脅。
面具們並沒有繼續的圍攻上來,他們的舉動非常的古怪,並沒有趁著兩個人一個受傷,還要照看一個孩子的機會就沖上來,而是退回到角落裡把捆著的那些人給拉起來往外跑。
“站住!”這些孬種,居然見事不好就跑!之前的悍不畏死呢?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不等他們追出去,地面忽然開始晃動,那個被挖出來的深坑裡面低低的咆哮聲開始不斷地響起來,房屋開始掉落泥塊、瓦片之類的東西,墻上也出現瞭裂縫。
“地動瞭!”兩個人見事不好,也打算趕緊離開屋子,左占手裡的劍忽然爆發出萬丈紅色光芒,聚攏成一個巨大的圓球把他們裹在當中,那個孩子卻在第一時間裡面被紅光卷著飛瞭出去,然後緊接著,他們兩個就失去瞭意識。
“沒事,腿斷瞭,還有些皮肉傷,止住血就沒有大危險。”左占迅速地把南宮蕭的傷勢檢查一遍,蹲下身體把南宮蕭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把他整個人給背瞭起來。
南宮蕭的左腿可謂是飽受磨難,受瞭不知名怪物的一爪子已經傷勢不輕瞭,還因為某把心眼兒小動作粗暴的劍把腿給摔斷瞭,隨著左占的動作,在昏迷中發出一聲悶哼。
“小心一點!”東籬趕緊起身跟在後面照應著,“外面亂成一團,恐怕醫館裡面大夫忙得厲害。還是趕緊送回侯府去,請太醫來好生診治。”
這麼大一場聲勢浩大的天災,受傷的人絕記不在少數,醫館藥鋪跟定全是爆滿,陪嫁莊子裡面其實是有大夫的,不過一來他們的醫術比不上宮裡面的太醫,另一方面也是擔心把南宮蕭弄到莊子上去。萬一一個不小心叫他發現瞭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大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