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是個潑辣的女人,一直都是,以前鎮北侯在傢裡,加上老太太黃氏全都壓在她頭上,迫於無奈她隻能收斂起自己的氣焰來裝出一副溫柔和善的樣子來,現在鎮北侯父子不在,長輩裡
面老太太和太太不在,平輩裡面地位比自己尊貴的世子夫人不在,那誰還能管得瞭她?就崔氏一個姨娘出身的,她自己都看不上,要不然也不會不服從崔氏的管束自己起身回娘傢瞭。
沉魚的計策無疑是很成功的,那矮小的漢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身上揣著南宮帆一件貼身衣物就出瞭門,直接繞到盧傢的後門那裡,前門就憑他一個沒什麼勢力和熟人的人根本就沒人搭
理,到時候們比較方便,塞點銀子進去就有人幫忙。
“我說你這是不是真的?”後門一個老婆子抖摟著手上做工精良的裡衣,衣裳的料子極好,看著就像是透明的一樣,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飛出去:“這真的是我們傢姑爺的東西?我
要是給送進去瞭結果不是,銀子沒撈著倒被打一頓板子,那我找誰哭去?”老婆子想來想去覺著不保險,就想把衣裳還回去,已經落進衣兜的銀子自然是不可能再還回去瞭。
“老姐姐,我能騙您嗎?”那漢子陪著一張笑臉,看起來格外的猥瑣:“我這不就是想著跟夫人通風報信換點賞錢花花,這真的就是大少爺的衣裳,您想想啊,夫人回娘傢幾天瞭?眼看
著要過年瞭大少爺也沒來接,為什麼呀?我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他可一直都在那女人那裡哪。哪裡還記得自傢媳婦什麼樣?”
這說的也是,老婆子暗暗嘀咕。這盧傢的人最近也暗中嘀咕呢,再怎麼說沒有叫媳婦在娘傢過年的說法,他們姑奶奶回來都多少日子瞭?姑爺也沒見個人影兒,保不準就是叫哪裡的狐貍
精勾瞭魂兒去瞭,這衣裳的料子也好的很,不是一般人傢穿得起的......
“老姐姐,我可是鎮北侯府出來的人,不忍心看著夫人這大傢閨秀出身的叫一個青樓女子給比下去瞭,這不就想著通風報信來瞭。”漢子擠眉弄眼:“畢竟夫人才是名正言順的主母。崔
姨娘那身份上不瞭臺面不是?我還想著沾點光,以後跟著夫人好好做事兒呢。”
原來是想著攀高枝兒的,老婆子越發的相信瞭:“那你等著點兒,我去去就來。大根。你看著點兒啊,別叫人隨便的進來瞭。”
不遠處一個傻頭傻腦的小夥子答應一聲,哼哧哼哧的跑過來。雙手把著門把那漢子攔在外頭,兩個人比誰眼睛大一樣的大眼瞪小眼起來。
過瞭沒多久,就見一個身上穿金戴銀的女人怒氣沖沖的帶著好幾個丫鬟婆子走瞭過來,那漢子遠遠地瞧見瞭,心裡明白這來的十有**就是盧氏瞭,打點氣精神來:“小的給夫人請安瞭
!小的可算是見到您瞭!”
“就是你送來的東西?”盧氏見是一個面生的漢子。不禁有些疑惑:“你是鎮北侯府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夫人,小的是在馬房伺候的!”漢子點頭哈腰:“一個粗人。哪裡配見夫人這樣的貴人?”
“這件衣裳你是怎麼得來的,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瞭,說的詳細瞭我有賞,若叫我發現你敢蒙混我,小心你的腦袋!”盧氏心裡一股火氣直往上冒,這些日子她一直苦等著丈夫來接,
眼看著就要過年瞭卻還是不見人影,傢裡邊都已經好多閑話瞭,可要是她自己就這麼低頭回去瞭,那還有什麼臉面瞭?正在生氣底下的婆子就叫丫鬟送瞭這件衣裳進來,她一看就認出來瞭,
那就是她挑選瞭最精細的料子親自做出來的衣裳。
再一聽婆子轉述的話,幾乎氣歪瞭鼻子,幾乎是立即就斷定瞭這事兒十有**就是真的,頓時火冒三丈,起身就往這後門來瞭。
漢子就把自己早就編好的托詞說瞭出來,無非就是南宮帆騎馬出行次數頻繁,回回渾身酒氣的回來,他覺得好奇就跟著偷偷看瞭一回,就發現瞭大少爺在外頭養瞭個青樓女子,他就琢磨
著要替夫人打抱不平瞭,就買通瞭那院子裡的下人,偷瞭件衣裳出來當證據,這不,今兒這證據才剛到手,他就馬不停蹄的跑來瞭。
盧氏幾乎咬碎瞭一口銀牙,自己尋摸瞭一下,在後門這裡抽瞭根拴門的門閂,拿著就對那漢子說道:“前面帶路,我倒是要看看設麼樣的美人兒能把人給迷得丟瞭魂兒!”
沉魚身上穿著一件淡黃色的衣裳,上面星星點點的繡著紅梅,小腰盈盈一握,看著就叫人心裡癢癢,手上拿著隻酒壺,笑意盈盈的跟南宮帆打情罵俏。
這邊暖意融融郎情妾意的,還沒等感覺上來瞭的南宮帆順利地把美人按到床上去,大門就被人毫不客氣的砸的震天響起來,看門的婆子慌慌張張的跑瞭來,不敢進來,就在外面大聲嚷嚷
:“可瞭不得瞭,外面來瞭好些人來鬧事,指名要沉魚姑娘出去見他們呢!”
南宮反正把沉魚摟在懷裡上下其手,美人兒嬌喘籲籲臉頰酡紅,說不出來的誘人,聞言眉頭一皺:“什麼人這麼猖狂?”
沉魚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整理瞭一下凌亂瞭的衣裳,白他一眼:“要沒有大事兒誰會這麼沒規矩的跑來?還是去看看吧,我還要在這裡住下去呢,可不想三天兩頭的被人叫出去。”
南宮帆大為掃興,外面盧氏卻已經不由分說叫下人們把門給撞開瞭,帶著一群人就沖瞭進來,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已經驚動瞭附近的住戶,好些人圍在門口指指點點的,聽說是當傢夫人上
門找外室算賬。頓時一個個的湊在那裡看熱鬧起來。
沉魚這裡的下人並不多,還大都是些丫鬟婆子們。被盧氏帶來的人三兩下子就給制服瞭,她帶著人往裡面闖,剛好沉魚一手拉著衣裳從房間裡面出來,兩廂就打瞭個照面。
盧氏一看這女人柳腰桃面眼波似水,心裡就先膈應得慌,這樣的狐媚子可不就是專門勾引男人的!再一看這女人臉上紅撲撲的,衣裳還有些凌亂,可以想象剛才在做什麼,頓時更加生氣
。手上掄起門閂:“好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我看你以後還敢勾引別人相公!”上前就對著沉魚的臉打下去。
這要是被打上瞭,還不得破瞭相?沉魚驚呼一聲:“公子救我!”轉身就奔進瞭房間裡面,盧氏不甘示弱的追進去。一進門就看見狐貍精躲在南宮帆背後對著自己得意的笑。頓時更是難
以控制:“不要臉的狐媚子,我今兒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盧!”
南宮帆一見是這個黃臉婆心裡頓時就感覺不舒服,她還在這裡對著沉魚耍威風。心裡厭煩,直接一把將門閂奪瞭過來,劈手就是一個大耳瓜子:“你這個潑婦,誰叫你來的?”
盧氏被打懵瞭,南宮帆當著下人當著狐貍精的面兒打她,這無疑讓她無法接受。呆瞭一會兒之後忽然就嗷的一嗓子跳將起來,對著南宮帆就撲過來:“你為瞭個狐貍精打我?我跟你拼瞭
!反正你除瞭小妾就是外室不把我放在眼裡。索性我就拉著你一起死瞭算瞭!”指甲牙齒齊上陣,居然逼得南宮帆手忙腳亂。
沉魚趁此機會悄悄的溜瞭出去,盧氏帶來的人早就被那兩口子之間的打鬥給震住瞭,一時沒顧上她,沉魚順利地脫身,那漢子已經準備好瞭馬,她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上瞭馬就跑瞭,直奔
皇宮而去。
皇宮外頭有一面驚天鼓,乃是開國皇帝所設的,專門為一些上告無門之人所設立,鼓聲一響,直達天聽,這樣一面鼓自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敲的,隨時都有一隊禦林軍守護著,擊鼓之人
額外還要受杖刑一百,打完瞭十個人九個挺不住的,所以這面鼓自設立開始到現在,還沒有響過幾回。
沉魚是個青樓女子,雖然入幕之賓裡面不少的大臣,但是現在誰也是靠不住的,她就是奔著驚天鼓去的,隻要驚動瞭謹宣帝,得知南宮帆圖謀皇位,就算沒有證據謹宣帝也不會姑息的,
她就能為太子報仇瞭。
快過年瞭,禦林軍也有些懈怠瞭,再說這面破鼓也沒幾個人會來敲它,大冷天誰傻得在那兒看著一面鼓?所以實際上驚天鼓現在是沒幾個人註意的。
沉魚跳下馬來,趔趄瞭一下,她一個弱女子即使學過騎馬,也沒有機會練得純熟,這麼短短一段路已經把大腿內側磨破瞭皮,咬著牙爬上高臺,那邊兩個躲在避風角落裡的士兵看著她,
擠眉弄眼的再說什麼,沉魚的樣子打扮一看就不是良傢女子,那兩個人估計是在猜測是哪位上官把相好的給叫來樂呵瞭。
等到沉魚抓起鼓槌咚咚敲響瞭驚天鼓,那兩個還沒反應過來,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過馬上就跳起來去驅逐她:“哪來的瘋子?這種地方也敢亂來?快滾快滾!”
但是驚天鼓一響,皇宮裡面的天子絕對是馬上就會聽到的,保不準就會詢問此事,他們倒是沒敢太放肆,一個士兵苦著臉:“姑奶奶,你是吃瞭雄心豹子膽瞭,這種地方也敢來?別的不
說,一百棍子打下來,你人就沒命瞭!”
沉魚從懷裡掏出來被仔細粘貼起來的信件,雙手捧著:“鎮北侯府南宮帆大逆不道圖謀皇位陷害皇子,鎮北侯爺八百裡加急告發親子,南宮帆私下捕殺信使毀滅信件,太子無辜受累,請
皇上明察!”說著對著一旁放置驚天鼓的高臺一頭就撞瞭上去。
兩個士兵來不及阻止,沉魚已經結結實實的一頭撞瞭上去,頓時鮮血四濺,她抓在手裡的信件上也濺上瞭星星點點的血跡,觸目驚心。
聽到鼓聲趕過來的禦林軍小隊就來得及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去試探瞭沉魚的鼻息,那女人尋死之心極為堅定,眼看著已經是沒救瞭。
小隊長看瞭一眼呆住的兩個士兵:“你們兩個機靈一點兒,見瞭聖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要分清楚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