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很遠瞭,完完全全看不到五喇佛院的山丘。
一時間,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在阿貢喇嘛的驅使下做瞭很多事情,好像又什麼都沒做,一切是回到瞭原點?或亦,阿貢喇嘛已經在我身上做瞭什麼,讓我不知道的佈局?
撇開這一切,面對黑城寺,還是得靠我一人。
從一開始,阿貢喇嘛就獨善其身,直至現在,他更不可能介入進來。
我先回到城區,得找個地方落腳。
思索再三,僧袍我沒有扔掉,我還是需要遮蔽辛波的感知。
這段時間一直在達縣附近奔波,我的皮膚也被曬得發黑,開裂,基本上無人對我有什麼異樣眼光瞭。並且我更能瞧見路上行走的喇嘛,僧人,五喇佛院果然沒有繼續閉院,一切都如常,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入住的地方,依舊選的是上次那個鬧鬼的酒店。
給手機充電瞭之後,我聯系瞭絲焉,讓她想辦法給我弄到句曲山的長老聯系方式。
並且,我得知瞭現下四規山和句曲山的情況,基本上就是針尖對麥芒,打也沒真的再打起來,畢竟有著其他幾個道觀制衡,道教一脈不能亂,句曲山也不願意自傢門下真人真的折損,就是一直在叫囂,讓四規山把我交出去。
關於武陵,我本以為他會出現,畢竟我都離開四規山瞭,且發生那麼多事情,可以說從根源上動搖瞭自身的地位。
結果,武陵居然也沒有回到四規山中……
他就像是徹徹底底的銷聲匿跡一般。
除此之外,一切倒是安好,這真就和神霄所說的一模一樣。
當然,明面上是這樣,暗地裡湧動著幾分暗潮,誰又能琢磨的清楚?
等絲焉去打聽聯系方式的間隙中,我離開酒店,找瞭上次吃過飯的早餐店,這個時間點,人倒是多,都在興奮不已的高談闊論。
藏話我是聽不懂,當然,有些人說著繞口的普通話,我就能聽明白瞭。
幾天前,五喇佛院的山上有虹光出現,天籟一般的樂器奏響,達縣方圓幾十裡,所有罪惡一並被掃平,捕捉瞭大量的惡徒,滅掉瞭許許多多的貢佈。
遠近不知道多少僧侶,全部趕往五喇佛院,傳言,新一任的活佛降生瞭!
聽到這些,我內心都震驚無比。
活佛,轉世瞭!?
可明明我發現阿貢喇嘛的不對勁,這一切,都被破壞瞭啊!?
甚至十三世禪仁,屍身消散,老龔都說他灰飛煙滅,怎麼可能再做轉世?
“上師?嘿。”
一隻手在我面前晃動,那老板在我面前放下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說:“您挺眼熟的,上次咱們聊過天?”
我沒回答他,心裡頭不知道怎麼說,總感覺……自己好像還是被人利用瞭,還是被人拿去做瞭嫁衣?
隻是,這嫁衣究竟是怎麼做成的,我不知道。
明明我分析瞭那麼多,從任何地方去推演,都不可能有錯,可還是錯瞭?
許久沒吃熱食,包子入口香甜,身體是舒服多瞭,心裡卻不太舒服,透著一股壓抑和掙紮。
“上師,我想起來瞭,咱們見過呢,我還和你說過不少事兒,你最近變黑瞭,是去五喇佛院朝拜過瞭?”
“您見到活佛瞭嗎?是不是真的那麼靈?”
“對對對,他們都說,活佛是一個天葬師,叫什麼阿貢喇嘛?”
“媽呀,我幾年前去天葬臺看過,那屍臭,別提有多上頭瞭,天天砍屍體喂禿鷲,還能喂成活佛?”
“他也割肉喂鷹?”
老板一如既往的話癆。
店裡頭許多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求知欲很重。
“您就說說唄,我是外來做生意的,真要那麼靈,我也得去朝拜朝拜,他是個好人吶,最近店裡頭的生意都好很多呢,慕名而來的人太多瞭。”
老板一臉期盼。
好人?
我真的難以茍同。
放下錢,我起身,匆匆出瞭早餐店,回到瞭酒店房間。
站在窗戶口,站瞭許久許久,一直就盯著五喇佛院的方向。
隻是,我再也想不通瞭。
天黑瞭,老龔出現在我肩頭,他又跳到窗臺上,說:“真新鮮吶,要讓人死的死禿驢,居然成活佛瞭……怪不得他曉得爺你從那裡出來。”
“這嫁衣咱給人織的那叫一個好看。”
“你想得明白嗎?”我問老龔。
“想不明白。”老龔晃瞭晃腦袋。
“不過管他呢,他成活佛,可就有辦法制衡辛波瞭,不過嘛,我依舊認為,他會讓老爺還是被辛波占據,先試試看,能不能通過老爺毀瞭辛波,要是不能,他才會動手,因此,他沒管你,因為你無足輕重瞭,辛波不會再繼續找你,活佛的出現,會讓他立即選擇轉世。”
老龔拋開瞭想不通的事情,對正事,卻一語中的!
“咱們可沒時間算計句曲山的人,讓他們來辦事兒瞭,得麻溜的去黑城寺把老爺找出來,並帶走,咱們已經是賠瞭夫人,不能把老爺折進去,索性阿貢喇嘛有本事來,讓他自個兒去幹辛波。”老龔再道。
我點頭,認同他的決定。
“不睡瞭,一點兒都不虧,先往黑城寺走,路上實在不行瞭打坐一會兒。”我說。
“行嘛,舒服是留給死人的,前幾天山裡頭黑洞洞,也睡瞭不少。”老龔沒反對我。
離開酒店,我沒有立即離開城區,而是去買瞭許許多多的幹糧,水,塞滿瞭身上背包,我叫瞭一輛車,讓他朝著城外一處地方駛去。
當車停下來之後,我給瞭錢,徑直走進路邊一處大院,這裡有很多平房,也有帳篷搭建起來的房子,院子裡還拴著數匹馬。
當中一間屋子沖出來幾個人,為首的人年紀四五十歲,其餘幾個稍微年輕一些,和羅慷相仿。
這地方,是羅傢的聯絡之地!
那幾人自然是羅傢人,他們看我的眼神,都顯得錯愕震驚,且充滿防備。
我的裝束,以及最近曬黑,變瘦,基本上脫相,他們沒認出來我是誰,是將我當成瞭五喇佛院的喇嘛瞭。
幾人瞬間祭出剝屍物,就要動手。
我毫不猶豫,掐出地雷訣,再念出道術口訣。
砰砰砰的聲響中,幾人沒有反抗之力,直接倒在地上。
羅傢人其實沒那麼弱,羅慷和羅雍的死,是錯認瞭我的身份,毫無反抗就被我斬首。
這幾人是認為我為喇嘛,而喇嘛的手段,大抵是拳腳功夫,他們壓根沒想到,我用道術雷法。
“老龔,吃瞭。”我極為果斷的開口。
“行哇!”老龔出現在我肩頭,他興奮無比,大口狠狠一吸,直接就將那幾個羅傢人的魂魄扯瞭出來,吞下後,用力咀嚼。
老龔臉上瞬間出現經卷,使得他略有痛苦,不過,他還是將魂魄全吞瞭,經卷的作用,更多成瞭凈化,使得他不被幹擾思緒。
“黑城寺最近怎麼樣瞭?他們知道麼?”
我問老龔。
老龔眼珠子提溜一轉,他並沒有回答我,頭顱猛地朝著另外一個平房沖去!
我才明白,是還有活口。
對羅傢人,我沒有憐憫之心,即便有那麼一絲絲血脈在內,他們做的事情卻太可憎,不光是殺人不眨眼,就連歹毒,都難以形容。
老龔出來之後,他還打瞭個飽嗝兒,先嘀咕瞭一句,說這經卷挺好的,阿貢喇嘛雖然借瞭我們的手,但他好歹先前給過有用的東西。
隨後,老龔才告訴我,這幾個人知道的不多,隻曉得大約五天前,羅牧野回到瞭羅傢,他見瞭一眼自己母親,便進入瞭黑城寺。
最近羅傢主傢中十分興奮,天天都是張燈結彩,不過,大傢也很收斂行為,不敢去招惹到五喇佛院的喇嘛。
我才明白,羅傢是在高興什麼。
他們是知道,我爸要被辛波轉世瞭,畢竟身體是羅傢的身體,羅傢於黑城寺的地位,必然會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