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獵手

作者:羅樵森 字數:2118

沒有敢駐足停頓,又順著路面往前奔逃瞭少說近百米,幾乎離開瞭山腳范疇,逃到瞭正常碎石子馬路上瞭。

山體滑坡還在持續,飛沙走石沒有停止。

咣當兩聲,是陰陽先生的兩截屍身落在地上。

腰部的劇痛,讓我意識都有些恍惚。

血浸滿瞭腰側衣服,半身都成瞭暗紅色。

“爺……止血哇,要命……”老龔顫巍巍的話音,讓我堪堪回過一些神來。

“無……無礙……”我回答得有氣無力。

牛角沒有傷到要害,隻是皮,並未深入肉裡,更沒傷到臟器。

隻是,那股疼痛還是難忍,尤其是緊張平緩下來,腎上腺素停止上湧的時候,我覺得脊椎也是一陣陣疼痛。

我一屁股也坐在地上,是筋疲力竭,潛能快被榨幹瞭。

“無礙……要無命瞭哇……”

老龔的腦袋出現在童屍肩頭,似要躍到我肩膀上。

“天,快亮瞭,天亮之後,就不好辦瞭,你繼續借屍還魂,我們要尋覓一個合適的藏身之地,你要是上身我,我們最多帶走這先生,或者童屍,剩下的留在這裡,是會出事的。”

我強忍著疲倦,阻止瞭老龔的行為。

牛蹄村被傾覆,我和老龔在上遊打亂瞭生氣,以至於這一流域變得平靜,甚至那些村民屍身都逐漸站不住腳。

假以時日,他們就會沖離原來的水域,去往下遊,屆時就會被沿河的漁船,或者是旁人打撈起來。

這裡的危險,被幹幹凈凈地根除瞭。

歷練任務有瞭答卷,可這陰陽先生父子倆,卻還需要一個交代。

“爺……你失血過多,迷糊眼瞭,小癟犢子又不是空屍,把我們利用瞭哩。”老龔眼珠子睜大,煞有其事地說。

我一怔。

下一秒,老龔躍到我肩頭,消失不見。

身體失去控制,不過,卻彎腰,將兩截屍身夾起。

至於那童屍,則晃晃悠悠的移動,慢吞吞的跟在我身後。

我才回想起來先前的一幕,隻不過,這童屍總歸年紀太小,又沒有多大的惡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會讓老龔一直借屍還魂,直到陰陽先生動手,才激發瞭他行動。

一邊走,老龔一邊碎碎念,意思是明鏡真人好樣的,整這麼大個麻煩,愣是讓他給牛角頂散瞭,冤有頭,債有主,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必須要還。

我控制不瞭身體,隻能任由老龔絮叨,走瞭好大一截路,到瞭一座橋面上,此刻,老龔反倒是猶豫瞭。

我視線看看江水對面那座山,又看看正常的馬路。

旋即我就明白瞭緣由,老龔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是要進城,還是入山。

我們這副模樣,進城絕對是大麻煩,入山的話,我身上又有傷口,無法得到妥善處理。

幾秒鐘後,老龔嘀咕瞭一句:“好像的確死不瞭,嗐!都怪那老小子,小眼睛沒好人。”

我身體要朝著那座山走去。

忽然間,聽到瞭鼓掌聲。

那聲響極其清脆,悅耳,像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贊嘆。

毛骨悚然的感覺,豁然湧瞭上來!

老龔的反應速度更快,控制著我身體轉身!

入目所視,五米外站著一個女人。

她身材高挑,腰肢纖細,面頰白皙,一頭濕漉漉的發絲搭在肩膀上,忽閃忽閃的眸子,睫毛一樣沾滿水滴。

“……大……大娘子……”

我心下卻覺得惡寒無比,老龔還在這裡大娘子。

這女人出現在這裡,就代表瞭不正常!

她還鼓掌,更代表瞭她認識我!

來者不善!

不過,下一秒,老龔似是反應過來,我唇間微動,吐出一句話:“眼大要殺夫,大娘子,心不正哇,心不正,就是有病,魏老頭說的,有病得治。”

“讓老龔好好給你把把脈,再正正骨,給你治個妥妥帖帖!”

我:“……”

身體陡然往前邁出一步,雙手松開,兩截屍身落瞭地。

那童屍似是察覺到瞭不對勁,雙臂抬起,朝著那女人猛沖過去。

女人忽地往左邊兒邁步,縱身一躍,竟直接跳進瞭江水裡。

”嗐喲!”

我身體一顫,是老龔出現在肩頭,脫離瞭鬼上身。

“怕什麼怕,跳什麼江哇!這娃娃就是長得磕磣瞭點兒,不嚇人哇!”

老龔似是急瞭眼,沖著水面尖聲大喊。

那童屍呆呆的佇立在我們身側,一動不動。

我呼吸粗重,眼皮一直狂跳著。

跳江?怎麼可能跳江?那女的本身就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似的。

輕微的嚶嚀聲,似從耳邊傳來。

瞬間,我覺得毛骨悚然。

快速轉過身,一雙藕臂抬起,纖細十指捂住瞭我的頭臉。

那女人的濕發驟然散開,將老龔的腦袋生生裹住。

童屍面目猙獰,一聲尖銳的咆哮,就要撲來。

那女人卻抬腿,長裙下,白皙一閃而過,那一腳卻極其有力,砰的一聲踹在童屍胸口。

童屍蹬蹬後退兩步,皮膚上的青色乍現。

饒是他兇性不足,這節骨眼上,一樣會爆發很多不甘和怨念!

可偏偏這時,嘹亮的雞鳴聲響起,劃破夜空!

童屍的臉變得分外僵硬,沒有瞭絲毫情緒,完全死板的死人臉。

我並沒有坐以待斃,雙手早就抬起,一手掐向那女人脖頸,另一手拔出瞭半尺銅劍,要刺穿她胸膛。

來者不善,隻能下死手!

輕微的叮聲,是半尺銅劍刺中瞭某種事物……堅韌和柔韌性同時傳來,無法刺進去……

我反應速度極快,抬手,劍刃就要抹向她脖子!

猛然間,我隻覺得脖子發出咔嚓一聲輕響,是她的手動瞭……

眼前一黑,意識完全陷入瞭空白……

黑暗,持續瞭很長一段時間,當我勉強恢復意識的時候,眼皮還是睜不開。

隻能覺得身旁略有一些暖意,額頭似有溫潤感。

嘴角似苦,又似是甘甜,像是被灌入瞭某種液體……

又過瞭許久,稍稍恢復瞭一些精力,我慢慢地睜開眼。

視線所見,是發黑,陳舊的房梁,以及巖磚砌成的墻壁。

身旁燃著一堆篝火,上半身沒穿衣服,腰側的疼痛,讓我發出悶哼聲。

瞥瞭一眼,傷口已經被縫合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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