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暗衛:公主放心太早

作者:阿姽 字數:2133

那日之後,雒妃便沒再去滄瀾苑,也沒見到過秦壽。

她後來細細思量,還是覺得那晚的秦壽甚為古怪,而那山村之事,她當即差瞭名侍衛前去一探。

沒過幾日,侍衛回來,事無巨細一一回稟,山村無狀,隻是有村民言談之間,說起前些時日,有相貌俊美的華服男子突然出現,看瞭圈後,又不言不語的離開。

不用想,雒妃幾乎覺得那人定是秦壽瞭。

可她不明白他是曉得瞭一些什麼,還是意外所得?且她畏梅如虎的忌諱,也不過母後與兄長才知道,連同首陽等人,都以為她隻是不喜梅子味道。

可那晚突如其來的梅子香,叫她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拂之不去。

隱隱的,她都要認為莫非秦壽與她一樣,是死瞭又重新來過,可又覺得這念頭十分荒謬。

要知道,秦壽那樣的人,又怎麼會死的掉呢?沒見想他死的人無數,可最後他依然活的好好的。

這事雒妃想瞭好些天,一直到花神祭慶典來臨,她依然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興許她心裡深處是有所懷疑的,然而卻拒絕在深想下去。

花神祭祀慶典那天,鶯時盛裝一時,她踩著時辰,出門前,先與雒妃見禮。

雒妃瞧著鶯時那一身花神裝扮,繽紛百花裙,烏發如瀑,頭戴晨露花冠,娥眉淡掃,紅唇微抿,就美的驚心動魄。

她愣瞭愣,細細地打量她。

鶯時不自在地提瞭提裙裾,微微紅著臉道,“公主,可是有不妥?”

雒妃笑瞭,打趣道,“無,甚美,本宮竟不曉得,本宮身邊的鶯時模樣長的這樣好。”

鶯時松瞭口氣,公主是個和善的,對身邊的人都不苛待,故而她也不必擔心自己的容貌惹來禍端。

她斂衽行禮,“公主,婢子這就去瞭,公主定然會在街頭等著婢子麼?”

她想一拿到那朵被賜福過的赤金山薔薇花,就第一時候送到公主手裡,這些時日,公主時常皺眉,並不快活,作為貼身宮娥,她自然希望公主能過的順遂一些。

雒妃笑著點頭,她是大殷長公主,還是容州容王妃,今日秦壽要在慶典露臺做祭祀禱文,她也得在。

盡管她並不想見秦壽,可這種時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雒妃點瞭五名侍衛護衛鶯時安全,鶯時這才頗為忐忑的跟著司儀官那邊的人去瞭。

卯時中,鴻鵠閣那邊送信過來,隻說今日駙馬有友人上門,故而已自行先去瞭街頭的慶典露臺,便不與雒妃同行瞭。

雒妃暗自松瞭口氣,她心裡有惴,自覺此時不得見為最好。

辰時,雒妃拾掇整齊,上瞭金輅車,身後跟著宮娥五人,並其餘侍衛,顧侍衛生怕有個閃失,駙馬又是靠不住的,他一橫心,又調瞭五十親兵過來護衛公主安危。

是以,公主這一行,就是浩浩蕩蕩的八九十人,盡管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可一見公主的金輅車,又見那烏壓壓腰垮利劍的侍衛,皆不自覺讓開道,讓公主先行。

故而,雒妃到瞭慶典露臺之時,秦壽根本還沒人影。

她皺眉,容州一應的大小官員,依著官位次序上前與她見禮,前些時日,她在滄瀾苑的所作所為傳瞭出去,雖身上難免天傢嬌縱之氣,可到底還隻要不是個拎不清的,這些封地官署還是願意敬著她。

巳時正,慶典正式開始,秦壽才緩緩而來,他頭戴鏤空福字雕白玉冠,一身玄底紅滾邊的直綴,腰系祥雲紋的腰封,下墜容王身份象征的麒麟血玉禁步。

他當著全城百姓的面,闊步走上露臺,當真是清貴端方,俊美無雙。

雒妃微微瞇瞭瞇眼,她隻瞥瞭一眼,就錯開瞭視線。

直到秦壽在她旁邊坐下,她都視他為無物。

秦壽似乎也沒與她招呼的打算,兩個人,坐的極近,可卻離的很遠。

接下來按著規矩,秦壽當先做瞭祭祀禱文,他站在露臺最高處,以一種奇藝的韻律唱喏出祈禱年年順利的禱詞。

他的直綴無風自動,雒妃一眼望過去,就好似瞧見他上一輩子君臨天下的一幕,縱使她根本沒活到那時候。

其後,才是送花神,鶯時的花車,這當才從街尾徐徐而來。

雒妃百無聊賴,她雙手攏著擱在腰腹位置,背脊挺直,自來融入骨子裡的宮廷禮儀叫她一舉一動都優雅無比。

露臺下不少高門夫人、閨閣娘子的註意力都在她身上,時而低語她發髻上精致的頭面,時而品論她的錦衣華服,連她的坐姿,都被有心人記在心裡,預備回去好生學學。

畢竟容州這地方,山高水遠的,幾年下來,都少有天傢皇族的來。

秦壽眼尾瞥瞭她一眼,見她正襟危坐,眉目精致如畫,一絲不茍的,他倏地就覺得有些礙眼。

日頭緩緩移動,雒妃心頭的不耐,終於在瞧著輛鑲滿鮮花香果的花車漸來漸近,她這才暗自松瞭松肩。

那花車竟是在一巨大的長鼻白象背上,上墜金鈴,隨著步步走動,就發出陣陣好聽的聲響,而鶯時端坐在車裡,她的周圍堆滿各色艷麗的花朵,她偶爾抓起一把,就向周圍的百姓灑去。

眼見還有四五丈的距離,雒妃提心吊膽瞭一天的心緩緩放下,她就擔心今日慶典,秦壽又出幺蛾子,一個不註意就著道瞭。

又近瞭些,不過區區三丈,雒妃看見鶯時娉婷起身,一股腦將車裡的香花悉數拋瞭出去,就在這當——

那白象忽的長鼻仰天,一陣嘶鳴。

驚的周圍百姓驚慌失措,鶯時何時見過這等陣仗,她面色一白,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沒從花車摔出去。

雒妃猛地起身,目光發沉地盯著那司儀小官,“速速去將本宮的宮娥帶……”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白象陡然間又生變故,它嘶鳴的更響,粗若木墩的前肢一抬,轟地踩下去,長長的象鼻四處橫掃,竟是忽然發狂起來!

這一下,在雒妃膽裂魂飛的目光中,鶯時被大力甩出花車,四處都是逃竄遠離的百姓。

“鶯時!”雒妃大喊出聲奔到露臺邊,眼睜睜看著鶯時如秋後落葉,飄零無依,她甚至轉頭沖她笑瞭一下,喚瞭一句無聲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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