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公主:誰和你是小夫妻

作者:阿姽 字數:2131

雒妃沒辦法回答易三的問題,一樣米養百樣人,她又能跟他保證什麼?與其給他虛幻的許諾,不若從一開始就讓他認清事實。

然而秦壽卻道,“沒人能懂你想保衛的是什麼,但男兒立有天地,當是無愧於心。”

這般空泛的話在雒妃看來,也不過是秦壽慣常的手段,最擅拉攏蠱惑人心。

但易三卻是沉默瞭,亂蓬的披發之下,那張滿是污垢的臉怔忡莫名,還帶著前一刻痛哭流涕的狼狽,倒從他身上瞧出委屈來。

雒妃示意顧侍衛將人帶下去拾掇一番,她頓瞭頓,對秦壽冷言道,“前幾日,駙馬的長隨還對本宮回稟說,廊城之事已派秦傢軍前去解決,可這才多少時日,駙馬的秦傢軍就是眼下這樣解決的?”

秦壽眉頭緊皺,眉心丹朱色艷麗緋紅,引人註目的很。

要說秦傢軍轉頭就背叛秦壽,就是雒妃都不相信的,但是廊城的事又赤裸裸的擺在眼前,讓人忽視不得。

秦壽讓延安取來一疊書信,他當著雒妃的面一封一封的展開,上頭字跡潦草簡單,一筆一筆記著廊城大小事——

六月初十,到廊城,沉趁夜,押瞭左參政使,已招供。

六月十二,遇上西突,殺敵數人,未放跑一個。

六月十三,清查右參政使。

六月十四,清查廊城治下官員六人,其中五人獲罪。

……

雒妃念著就覺不對,她沉吟片刻,驀地指著六月十三前後幾日內容道,“十三日後的內容,盡是模糊不清,如十四日,有五人獲罪,卻不知是哪五人。”

秦壽點點頭,“是不對,應該說十二日晚上定然是發生瞭沒有回稟的事,才致秦傢軍有瞭今日的變化。”

說到這,他鳳眼微沉,右手食指與拇指不斷摩挲,腦子裡卻在想著任何可能發生的、讓秦傢軍暫且屈服的意外,他始終不認為秦傢軍會真的叛變。

雒妃也自有思量,上一世秦壽的確是去瞭次廊城。具體何事她並未過問,而目下,她卻是不能讓他一人就將廊城的事抹個一幹二凈。

特別是關西突。

乃至到瞭第二日,秦壽穿著簡裝,騎在高頭大馬上,見著金輅車上的雒妃,他的唇一下就不悅的抿起瞭。

雒妃揚起下頜,帶出倨傲來,“駙馬以為本宮會予你替秦傢軍抹罪的機會?亦或是單獨見西突少族長?”

秦壽拉瞭下韁繩,他定定地望著雒妃,確定她鐵瞭心也是要去廊城的,便道,“隨公主怎麼說,這一路,公主若是吃瞭苦頭,休想本王會給你善後!”

雒妃回以冷笑,她可不是一個人下去的,易三赫然在她侍衛中間,“不勞駙馬操心,易三是向本宮告的禦狀,本宮豈有不受之理。”

秦壽高深莫測地深深瞥瞭雒妃,然後他一拍座下馬兒,那馬一聲嘶鳴迅疾如電的躥瞭出去。

雒妃揮手,身邊隻鳴蜩與季夏並三十侍衛,餘易三,這一行人,她秦壽之後,也匆匆上路。

廊城在容州以北,上臨突厥,蓋因是以一廊形似城墻衛護容州的模樣,故而名曰為廊,距容州並不算太遠,左右來回不過兩三天的功夫。

是故,兩天後,在距廊城三十裡地,雒妃被秦壽攔瞭下來。

秦壽目有嫌棄地看瞭她的金輅車,開口道,“從此處起,公主當棄車而行。”

說著,他又環視瞭侍衛及宮娥,加瞭一句道,“侍衛和宮娥也是不能帶。”

雒妃也不是傻的,她自然明白秦壽這話不假,她若坐著金輅車繼續進城,指不定還在城門口就讓廊城那一幫的貪官污吏給認瞭出來,其他的還要如何查探下去。

雒妃也不矯情,既然不打草驚蛇,她索性就偽裝的徹底些。

換下一身礙事的華服衣裙,發髻也散瞭重新綰瞭簡單的墮馬髻,斜插一根赤金紅寶石的蝴蝶簪,如此沒紕漏後,她這才下瞭馬車,隻打算領著穩重些的鳴蜩走進城去,其他人皆在原地駐紮。

秦壽也是稍作瞭打扮,他身上那青衫就是泛白半舊,連束發的玉冠也換成瞭一條玄巾,手上搖著把山水折扇,倒顯出幾分的書生斯文氣來。

他上下大量瞭雒妃,後目光在鳴蜩身上一頓,皺眉後又松開。

他道,“從眼下起,隻蜜蜜與我進城,新婚小夫妻,進城認親。”

雒妃一聽就跺腳,“誰和你是小夫妻,又是認的哪門子的親!”

秦壽冷笑,他鄙夷地睨著她,“莫不是要本王將白紙黑字的婚書扔你瞭臉上?”

他和她不是夫妻又是什麼,說是兄妹,她那等相貌的,以及眉目怎麼都掩飾不住的貴氣,有人信才是怪事。

“息宓,”他忽的肅起臉,十分義正言辭,“你要攙和廊城之事,本王也趕不走你,但且有一點,若西突還在廊城,本王希望你好自為知,莫要與本王拖後腿,若不然,別怪本王見死不救。”

雒妃張口就想駁回去,但其實她明白秦壽說的很對,她不是沒有自知自明,可易三那日的模樣一直印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她覺得即便力不從心,她也一定要做點什麼,若不然,她枉為大殷長公主的身份。

是以,她咬瞭咬唇,也不知下瞭多大的決心,揮手屏退身邊人,她才道,“你當本宮是個蠢的不成?”

話一出口,她見著秦壽瞇瞭瞇鳳眼,就頗有懊惱,興許口吻太沖瞭。

“本宮與你聯手,”這話終於脫口而出,不想秦壽太過得意,她又硬邦邦的道,“本宮是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定要讓廊城那幫貪官污吏去死上一死!”

“好。”

她已經做好瞭被秦壽嘲諷的準備,不想秦壽似乎根本沒考慮就答應瞭。

她一愣,睜大瞭眸子驚訝地看著他,似乎覺得自己聽錯瞭。

見她那副竟詫異到無措的小模樣,秦壽驀地嘴角微揚,“既然夫人無異議,便早些上路,晚瞭怕是趕不上用晚膳。”

對這樣十分適應身份轉變的秦壽,雒妃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壽走瞭幾步,見她還站著不動,遂一挑長眉,那俊美無雙的面皮在金色斜陽的映射下,氤氳暖色爬上他眉目,竟有一種讓人面紅耳赤的的清貴多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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