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公主:有本事拿本宮的命去

作者:阿姽 字數:3940

迷香,這樣下作的玩意,於雒妃而言,那根本就隻是存在與傳聞中,她竟沒想到,這才初初進廊城就遇上瞭。

秦壽借著床幔的遮掩,他偏頭看向外面,朦朧夜色下,半刻鐘後,關死的門銷啪嗒一聲被撬開,緊接著,就是兩畏畏縮縮地人影摸瞭進來。

他臉上厲色閃過,正打算出手制住這兩人,哪知被捂瞭口鼻的雒妃憋狠瞭,她竟張嘴毫不留情地咬瞭他手心一口。

那一口沒怎麼咬著肉,可卻驚瞭秦壽,他回頭望著她,掌心還濕濡著,那種唇瓣柔軟的觸感仿佛是在捏棉花,十分的軟。

雒妃瞪瞭他一眼,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泛紅,連那唇都泛起珍珠的瑩潤來,她顯然也是見著瞭進來的不速之客,遂不自覺的身子就縮下瞭軟枕,往錦被裡去藏。

可起先被憋悶壞瞭,她顧不得還未散去的迷香味,張口就要吸氣。

秦壽眼疾手快,他輕輕掰著她腦袋,唇欺上去就一口氣渡瞭過去。

雒妃一驚,張大的眸子眨瞭眨,臉上的神色好似突然讓雷霹瞭一樣,難以置信!

確定雒妃不會被憋著瞭,秦壽這才放開她。

他雲淡風輕,好似沒剛那回事一樣,扭頭見那兩人在屋裡亂翻一氣,特別是行李更是被翻個底朝天。

末瞭什麼都沒找到,那兩人就往床榻的方向來。

秦壽一拉錦被,蓋瞭雒妃,錦被下,他還將人死死困住,這才閉眼放慢呼吸。

那兩人警惕地掀開床幔,將床笫間看瞭一遍,確定沒可疑的物什,這才如來時般悄悄離開瞭房間。

待徹底沒瞭動靜,秦壽將雒妃提瞭出來,這會迷香味已經散去,即便雒妃大口大口的呼吸,也是無礙的。

秦壽沒管被憋紅小臉的雒妃,他下瞭床榻,隨意披瞭青衫,對雒妃道,“我去去就回。”

不等雒妃說什麼,他人就已經推窗跳瞭出去。

雒妃緊瞭緊身上的錦被,趁著不明的夜色,環視瞭圈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沒有習慣瞭的宮娥和侍衛,她一時間很是不習慣。

但也就那麼一會,她便釋然瞭,從前在安佛院的那幾年,沒人伺候,她一人還不是過來瞭。

是以當秦壽後半夜回來之時,雒妃已經歪著頭,睡的不能再熟。

他一怔,立在床沿邊,靜靜瞧著她,睡著的雒妃極為乖巧,好看的顰眉,閉著的桃花眼,睫毛又長又翹,下面是小巧的鼻,然後是因著枕著軟枕而微張的粉唇,能見粉色裡面是漸次水嫩的小舌尖,精致又勾人。

他脫瞭青衫坐下,伸手縷過她額前細發,沒瞭咄咄逼人的貴氣,也不去想她的出身,他倒生出幾分莫名的平靜和安寧來,隻覺,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旁的都不及她半分的顏色。

他不禁會想,為什麼她會生在帝王傢,又念及那些有過的夢境,心頭滋味復雜難辨,但從他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秦壽伸腿躺下,又側過頭去看雒妃,迷迷糊糊間,他嘆息一聲,頗為無奈。

那天晚上,秦壽又做夢瞭。

他夢見成親後的第二年,雒妃的刻意討好,他的按捺心思,小心翼翼的兩個人,倒過瞭段安穩的日子。

他還許她搬進鴻鵠閣,朝夕相處,日夜相對,琴瑟和鳴。

那會多乖順的雒妃,和現在完全判若兩人,她甚至還為他洗手作湯羹,他與她閨房畫眉,夫妻情趣,不足為外人道矣。

他記得最深的畫面,是面頰嬌羞薄粉的雒妃躺在他懷裡,烏發如瀑,衣衫半退,她的曲意逢迎,以及千回百轉地呦呦鶯鳴,都叫他心頭火熱。

然後天明夢醒睜眼,他難堪地發現自己臍下三寸處的異樣,甚至還將雒妃死死扒拉進懷裡。

小心翼翼地退開點身,他頭疼地揉瞭揉額角,一抬眼,就與懵懂轉醒的雒妃對上瞭。

雒妃不甚清醒,她撐著坐將起來,擁著被子,就那麼愣愣地瞧著虛空。

秦壽見她長發蓬松,纏纏綿綿,還有些落在他手背,眉目帶著明顯的睡意,那等無害的模樣,竟讓他想起夢中媚態十足的她來。

他跟著坐起身,單膝屈著,不著痕跡地掩瞭身下的窘迫。

雒妃似乎這才看到他,她眼神茫茫然,好一會徹底想起昨晚的事,當即想也不想一腳順勢踹過去。

秦壽一旋,躲開穩穩站到地上,面色不太好看,“息宓,你瘋魔瞭不成?”

雒妃冷哼一聲,她扔瞭被子站起來,以床為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怒道,“你才腦子有恙,昨晚發什麼瘋?即便有迷香,本宮昏睡過去瞭還更省你的事。”

這話才一出口,她自個就明白有些無理取鬧瞭,可她隻要一想到昨晚讓他親瞭,就覺得臟的厲害。

她遂抬起袖子,用力地擦瞭擦嘴,末瞭還趴在床沿很不雅地吐瞭幾口唾沫,昨晚沒反應過來,這會她才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秦壽的臉瞬間就黑瞭,他又想起上次啄瞭她一口,接著她就嫌棄到吐瞭的事來,“哼,本王再管你去死就不姓秦!”

說完,三兩下穿好青衫,打開房門嘭地甩上自個出去瞭。

雒妃也惱的很,她既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又認為身為公主卻很是沒用,再是怨懟秦壽,她擰緊瞭眉頭,就那般坐在床沿,一時頹然。

直到雒妃在房裡等瞭秦壽半日,也不見他回來,她這才心裡有慌,想出去試著找找,又擔心錯過瞭。

就在午膳時分,她沒等到秦壽,卻等來瞭鳴蜩。

鳴蜩一進門,就見自傢公主眼巴巴地坐在窗邊時不時往外看,她眉一皺,又環視瞭房裡的用度,當即就有不滿,“怎的駙馬就給公主睡這樣的棉被,不夠精細,公主皮膚嬌嫩,是要起紅點發癢的。”

雒妃還真沒覺得那棉被有何不妥,她問道,“你怎來瞭?”

鳴蜩這才過來伺候雒妃綰發,“不是駙馬讓婢子過來的麼?說是公主沒熟悉的宮娥伺候,不習慣。”

聞言,雒妃垂下眸子,她曉得秦壽還真就不管她瞭。

她勾起嘴角,略有自曬,“駙馬還說瞭什麼?”

鳴蜩想瞭想,“沒瞭,隻是讓婢子過來伺候公主。”

雒妃又問,“沒說接下來要如何做?”

鳴蜩搖頭,她給雒妃綰瞭個簡單的凌雲髻才道,“沒有。”

雒妃抿瞭抿唇,想與秦壽說道幾句,可又心有猶豫,這人與自己有太多的牽扯,不管好的還是壞的,故而總是以不歡而散收場。

鳴蜩眼見雒妃鬱鬱寡歡,她便提議道,“不若婢子陪著公主逛逛廊城?”

雒妃哪裡有閑逛的心思,她想著之前易三說過的廊城的參政使已經與西突勾結,且秦壽那的密信,也說西突少族長就在廊城。

她覺得整個廊城,能藏一小隊西突人,還不被百姓察覺,那麼必定就是在參政府瞭。

參政司,又分左右參政,乃藩王封地地方官署。

雒妃不能肯定西突人到底是藏在左參政府,還是右參政府,遂對鳴蜩道,“你現在就去打聽打聽,最近哪個參政府的采買突然增加瞭的,且所買物什以腥味重的肉食居多。”

鳴蜩應下,確定雒妃周遭還算安全後,就出去探聽瞭。

雒妃沒事做,便閑著坐窗邊看底下熱鬧的市集,她瞅著百姓安居樂業,怎麼也難以想象這樣祥和的城池,有朝一日突厥鐵騎來襲,城破人亡的局面。

她不明白,分明都是大殷人,而且還是皇帝哥哥的臣子,苦讀聖賢書的朝臣,怎的就能做出這樣天理難容的事來。

她覺得秦壽一定是明白的,可約莫他巴不得像廊城這樣的貪官污吏多些,動搖瞭大殷的根基,他日後才可順勢而為的揭竿而起。

雒妃不自覺苦笑,她看著自己的指尖,忽然覺得,這天下大勢,她真的可以以一己之力就能改變?興許到最後不過是一場垂死掙紮。

她想的入神,也就沒註意到秦壽何時推門進來的。

他雙手環胸,整暇以待靠在門邊,瞧著她皺緊瞭的眉,一副庸人自擾,他嗤笑瞭聲,涼涼開口,“既然你執意插手廊城之事,分力不出,怕是說不過去。”

雒妃猛然回頭,頗有詫異之色。

秦壽繼續道,“西突少族長定藏身在左參政府中,目前秦傢軍下落不明,本王不想於那幫貪官污吏周旋,故而最好先擒瞭西突少族長,才有人質摸出秦傢軍下落。”

雒妃靜靜聽完,卻不曉得她要出什麼力。

秦壽望著她,眸深而沉,“左參政府,十步一崗,五步一亭,另有弓弩手戒備,我昨晚跟著的那兩人是進瞭左參政府,我想不驚動任何人地摸進去,實屬不易。”

雒妃隱隱猜測到他的想法,“所以?”

“你能進去。”秦壽道。

雒妃狐疑,她攤開手在他面前轉瞭圈,“駙馬確定本宮這身手是能贏過左參政府中的護衛弓弩手的?”

她一副你在說笑的神色,秦壽卻神色冷肅,“明日左參政使的夫人有一場詩宴,我會讓人帶你進去,你進去後隻需在參政府的井水裡下點藥即可,旁的事,我自會應付。”

雒妃不太信他,“這事鳴蜩可以做。”

秦壽搖頭,“她會拳腳功夫,明白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且……”

說到這,他頓瞭頓,上下打量瞭雒妃,“公主相貌正當合適。”

雒妃思前想後,就擔心秦壽完事後過河拆橋,置她與不顧,便道,“想要本宮出手,也不是不可,但本宮怎曉得你秦九州不會趁機對本宮下手,然後推到旁人身上。”

畢竟,他可是想殺她來著。

秦壽嘲諷地勾瞭勾嘴角,“你以為本王是你,出爾反爾?”

聞言,雒妃一怒,“本宮何時出爾反爾瞭?”

秦壽懶得跟她多說,徑直從袖子裡摸出一小紙包來,“這是江湖上慣用的軟筋散,你進到左參政府後,找機會下到府中井水裡,剩下的便不用過問。”

雒妃將信將疑,江湖什麼的她隻在話本子裡看到過,“吃瞭渾身發軟?”

秦壽瞥瞭她一眼,“你可以試試。”

雒妃趕緊一丟,然後不斷擦手。

鳴蜩回來的時候,見著秦壽已經在房裡,她腳步一頓,還是同雒妃回稟瞭自個打探到的。

聽聞雒妃明個要自個混入左參政府,鳴蜩當即怒瞭,她竟有膽子沖秦壽道,“婢子絕不會讓公主以身試險,還請駙馬另作他法。”

秦壽眼皮都沒抬一下,雒妃輕咳一聲,解釋道,“沒事,一切駙馬都安排妥當,約莫不會有危險,再不濟,你在外候著,一個不對就沖進來。”

鳴蜩怒極反笑,“公主,那是龍潭虎穴,去不得。”

秦壽悠悠開口,“若是蜜蜜少瞭一根頭發,你大可狀告回京城去,本王絕不阻攔。”

如此,鳴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瞭嘴。

當晚,礙著鳴蜩,秦壽很是自覺地去往隔壁房間,臨走之際,他似想起什麼,口吻忽不善,“息宓,你前段時間花瞭多少銀子,本王一筆一筆都給你記著,不還不打緊,不過利滾利,本王等的起你還。”

雒妃一愣,突發廊城的事,她竟然將此前用海貝殼偷換秦壽庫房現銀的事給忘的一幹二凈。

不過,即便秦壽目下曉得瞭,她也是不會認下的,“本宮手氣不太好,都輸幹凈瞭,駙馬要本宮如何還?”

末瞭她十分無賴地加瞭句,“要銀子沒有,要命有一條。”

回應她的,是秦壽摔門而去的聲音。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