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公主:駙馬要跟來

作者:阿姽 字數:2154

未曾預料到,但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秦壽心裡其實並未有多少憤怒,更多的是因雒妃的不告而別,以及她還帶走瞭秦傢的丹書金劵,就是上輩子,她都不敢這樣膽大妄為過。

對宮娥、侍衛秦壽不屑為難,那天晚上,他揮手放走雒妃的人,一個人坐在馬背上,濕涼的細雨浸潤外袍,冷眼瞧著那行人越走越遠,直至再看不見半點人影。

他曉得追著他一道過來的暗衛白夜也是聽見瞭他說的話,隻未現身,卻是從林間小道繼續追瞭下去。

他卻是不能瞭,身為藩王,無詔不得出藩,這是歷來的規矩。

調轉馬頭,秦壽面無表情地回瞭容州城。

大亂一場的容州,人心惶惶,死的傷的,不計其數,見著秦壽那身熟悉地軟甲,諸多容州百姓情不自禁跪瞭下來,紛紛請容王作主。

秦壽眉目森冷,他當即下令,“容州安傢勾結突厥,企圖破我大殷城池,該九族抄傢!”

安傢府上的人,本就死的不能在死,而與安傢有或多或少姻親關系的也趕緊撇清,一時之間,整個容州城裡,還茍且活著的安傢人猶如過街老鼠。

秦壽回瞭王府,他才踏進鴻鵠閣的院門,就見繼夫人安氏站在院中等著他。

她一身灰藍素袍,發髻上如往常那般隻簡單釵瞭根素銀簪子,老氣而腐朽。

秦壽並為多看安氏一眼,徑直越過她就往屋子裡去。

安氏抖著毫無血色的唇,聲音發顫地問,“王爺,勉兒被公主殺瞭,王爺可知曉?”

秦壽踏上臺階,他轉身,目色銳利如鷹隼地看著她,見安氏搖搖欲墜的模樣,忽的勾起薄涼嘴角,落井下石地道,“自然曉得,彼時他的腦袋還掛在南城門上,以儆效尤!”

聽聞這話,安氏差點沒一頭栽倒暈厥過去,她睜大瞭眸子,頓心如死灰,“王爺,可得為勉兒報仇啊,勉兒可是王爺您的胞弟,秦傢唯二血脈!”

秦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屑一顧,“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秦九州!”安氏歇斯底裡地喊起來,“你若不為勉兒報仇,我當讓全容州的人都曉得你輕薄繼母,虐殺庶弟……”

“隨你!”

安氏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壽一口打算,他眉間的不耐深深刺痛她,但凡任何事,就沒能讓他在意一般,名聲、顏面、清白……一應的他都不在乎。

“哈哈哈,”安氏笑瞭起來,她仰頭望著漆黑雨幕,怨毒而不甘,“我詛咒你,秦九州痛失所愛,一生無依,我詛咒秦傢斷子絕孫,生生世世,男為奴,女為妓……”

正欲進屋的秦壽鳳眼一瞇,他冷哼瞭聲,手中九曲一揚,宛若利箭,唆的就刺破雨幕,刺穿安氏胸口,將她帶出丈遠的距離,並死死釘在地下,末瞭九曲槍尾,還在嗡嗡作響。

在院門口瞧著這一幕的延安等人,趕緊低頭,大氣也不敢出。

親手弒繼母,於秦壽而言,就和斬瞭隻雞毫無區別,他連氣都沒喘一絲,“王府繼夫人安氏,有愧其子——勤勉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無顏見父老,遂以死謝罪。”

延安心頭陡升寒意,他趕緊應道,“是。”

秦壽這才進瞭房間,他也不點燈,就那般隨手脫去濕潤的外裳,僅著雪白中衣半坐在床沿,微微閉目。

延安沒聽到房間裡有動靜,他也不敢吵,隻得自己親自動手,輕手輕腳得將安氏的屍首抬瞭出去,完事還提瞭一大桶的水進來,將九曲上上下下沖刷瞭個遍。

就在他將九曲擱到房門口之際,冷不丁聽聞房裡傳來秦壽輕若落羽的聲音,“將安佛院收拾幹凈,公主的物什原封不動。”

延安愣瞭愣,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吩咐他,“小的記下瞭。”

一晚過去,秦壽再次出現在延安面前的時候,一身氣息越發的猜測不透,更為高深莫測,他掃你一眼,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然後落開視線。

延安站在邊上小心翼翼地研墨,他悄悄瞥瞭眼正伏案奮筆疾書的容王,隻見赤金邊框圓水晶眼鏡下的煙色鳳眼深邃沉寂,猶如一汪死水不見微瀾。

他斟酌瞭下言詞,輕聲道,“王爺,昨晚上小的在收拾安佛院的時候,見著個小侍鬼鬼祟祟的,企圖趁公主不在偷斂財物落跑,小的氣憤膝下,已經將人抓瞭起來,這要如何處置,還請王爺定奪。”

執筆的手一頓,寡涼薄唇抿起,“小侍?”

延安回道,“正是從前恭王送予公主,名叫月華的小侍,後來公主賜名明燭。”

秦壽復又繼續動筆,“怎的沒與公主一道回京?”

延安將墨錠倒著擱硯臺邊,“小的審問過瞭,昨晚那小侍故意躲瞭起來,公主多半也是記不得他瞭,他見公主離開後,便偷跑瞭出來,見著公主嫁妝還在,遂起瞭歹心。”

秦壽將手裡批閱完的奏請扔一邊,隨手又拿瞭本繼續蘸墨批閱,“差兩人,使點銀子,將人給公主送到京城的公主府去,就說是公主落下的小玩意。”

延安原本以為王爺會將人給殺瞭瞭事,哪想,他不僅不殺,還要給公主送回去,他傢王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秦壽並為在小侍的事上多花心思,他邊批閱奏請邊道,“此前,青老夫人應本王之請,幫襯本王理瞭個安傢在容州好幾代人的關系譜出來,當真錯綜復雜,本王欠她個人情,已經同意放青歡從庵堂回來,這事,你去辦瞭。”

延安記起,有次大晚上的,青老夫人還過府來找王爺,原是為瞭這等事。

“那關系譜上的安傢人,都要安插釘子過去盯緊瞭,此事宜早不宜晚,一個不對,就先下手殺瞭再說,務必將安傢連根拔起。”

延安點頭應下。

該吩咐的都吩咐完瞭,秦壽揮手示意延安趕緊去辦,待延安退下後,他放下毫筆,獨自呆瞭會,這才摸出本空白的奏請來,蘸瞭墨,上書——

“容州藩地異姓王秦壽跪奏,聞七月,乃太後千秋,臣感銘天傢知遇提攜之恩,數年如一日惦念,偶的金玉觀音一件,特請離藩上京,以舒臣五內感激之情,若不能當面面見聖人與太後,叩拜一番,感激之情實不能表述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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