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與寧王的一番話,雒妃不曉得,她拉瞭息芙過來同宿,故意將駙馬安排在東次間廂房。
息芙沒見著太後,她心裡雖有一丟丟的失落,不過也習以為常瞭,總是姊姊還在她身邊,她就滿心的歡喜。
雒妃第二日一早就去與太後請安,她順勢將息芙也給帶上,兩姊妹被紺香與鶯時兩人拾掇的嬌俏可人。
雒妃綰著輕便的墮馬髻,斜插跟紅寶石的簪子,額頭墜著水滴白玉,一襲湖藍繡粉荷的曳地長裙,腰墜五彩的流蘇絲絳,外罩月白紗衣,襯的她身子越發嬌媚入骨,一顰一笑都十足勾人。
息芙圓溜溜的眸子眨瞭眨,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雒妃胸口,面頰發燒的咽瞭咽口水,然後又看瞭看自己的,頓沮喪瞭。
雒妃斜眼夾過去,倨傲的像是女帝,末瞭她轉身到息芙面前,故意挺瞭挺白嫩鼓囊的胸脯。
幾乎是瞬間,息芙臉騰的就紅瞭,連耳朵尖都染上瞭粉色,她忍不住又多瞄瞭一眼,撅嘴道,“姊姊都吃的什麼?這裡竟然這樣大?”
雒妃冷幽幽的道,“想曉得?”
息芙忙不迭地點頭,好身段,就沒有女子不喜歡的。
雒妃下頜一點首陽,“既然如此,本宮就將首陽暫時借給你,但凡是吃的用的,都要聽首陽的。”
聞言,息芙糾結瞭,她皺著張小臉,看瞭看首陽,遺憾的道,“還是算瞭,胸大快活的不是自己啊……”
這話一落,雒妃倏地審視地盯著她,息芙後知後覺地捂住嘴巴,支吾著道,“姊姊,我胡亂說的,你莫當真。”
雒妃冷笑一聲,鄙夷地看瞭她的堪堪微微冒出頭的胸口,“作為公主,自然要樣樣都是好的。”
她口吻一下厲色,“首陽,務必要好生與千錦公主調養下身子,她若丟瞭作為公主的臉面,本宮拿你是問。”
首陽嘴角含笑,脆生生地應瞭,“婢子定然全力以赴,讓千錦公主脫胎換骨!”
雒妃這才算滿意,她拍瞭拍息芙哀莫大於心死的小臉,領著人就去正殿瞭。
正殿次間,太後面前的長條膳桌上,擺滿瞭一應早膳小點,可她卻紋絲不動,特意在等著雒妃。
她見雒妃與息芙聯袂而來,神色微怔,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並含笑招呼雒妃坐下。
息芙顯然是有些緊張的,雒妃便帶著她斂衽行禮,後才安排瞭她坐太後右手邊,自己才在左手邊坐下。
好在息芙人也不蠢,她感激雒妃的好心,能動筷的時候,便當真夾瞭太後愛吃的水晶蟹黃包到幹凈的小盞中,推到太後面前,低聲道,“母後,請用。”
太後視線在小盞上轉瞭圈,後在息芙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夾起那水晶蟹黃包,斯文秀氣地咬瞭一小口。
就算如此,息芙也是眸子發亮,高興起來。
雒妃將這點瞧在眼裡,她安靜用膳,待膳罷,母女三人移駕正殿,屏退左右人後,雒妃當即就道,“母後傷勢如何瞭?”
聽聞這話,息芙也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太後意味深長地看著雒妃就笑瞭,她輕輕撩起袖子,就見玉臂之上光潔無痕,半點傷疤都沒有。
息芙一愣,顯然不明白這是怎的不一回事。
倒是太後打趣雒妃道,“蜜蜜何須多此一問,要哀傢遇刺,佯裝傷勢嚴重一事,不就是你與聖人想出來的法子麼?”
雒妃就自得的笑瞭,那飛揚的眼梢,就像是狡黠的小狐貍一樣,“可母後也裝的太像瞭,叫蜜蜜真是擔心的不行。”
太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吧,你都與聖人在計劃什麼?”
雒妃也沒避諱息芙,遂將京城上官傢與恭王互相勾結,欲在千秋之日逼宮一事說瞭。
末瞭她還道,“所以,蜜蜜就幹脆尋瞭個由頭,將京郊朱雀營的將士一並都帶瞭出來,蜜蜜要叫恭王和上官傢無半點可用之人。”
對雒妃竟然都會這樣細密的謀劃,太後不可謂不吃驚,“這法子,是蜜蜜想出來的還是聖人?”
自己生的兒子和女兒,是何種性子她再是清楚不過。
雒妃搖頭,“蜜蜜在容州收瞭一個幕僚,是他的話提醒瞭我。”
太後暗自點頭,都曉得收攏可用之人,也是不錯,“哀傢也不多問,總歸要這人是個可靠的就是,不過,可不可靠也無所謂,隻要拿捏瞭弱點,掌好度,任何人都大不過你去。”
雒妃記下這話,重來一世,她以另外的心思去仔細聆聽,才發現原來處處皆是學問,她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息芙不插言,她還處在這一切竟是姊姊與兄長計劃好的真相之中,好一陣都回不過神來,不過對於有朝臣想要逼宮這一事,她更是吃驚。
不過眼見母後和姊姊好似半點都不驚慌害怕的模樣,她也就有學有樣的將此事拋在腦後。
總歸天塌下來,還有姊姊這個高個子頂著。
雒妃卻是與太後在商議回京時日,“不知母後還要在蘭安呆幾日?”
太後有意校考她,便問,“蜜蜜以為呢?”
雒妃皺眉思忖道,“七月二十八,便是母後的千秋,而京城距蘭安要好些天的腳程,且回宮之期,不宜過早,也不宜過晚,最好臨到頭回宮,這樣即便朱雀營的將士回瞭京城,上官傢也是調撥不及的,如此逼宮一說,自然失敗。”
太後贊賞道,“蜜蜜說的是,不過還是後日就起程吧,一路上,哀傢還可與蜜蜜多遊玩些時候。”
雒妃撫掌而笑,“如此甚好,遊山玩水地回去,蜜蜜定要與哥哥買些特產才好。”
說定後,雒妃便不耽擱,她將息芙扔給太後,急火火的吩咐掌銀子的槐序出府去買特產,她則準備去城外駐紮的朱雀營中晃悠一圈,順便糊弄一下上官宵那廝,務必要讓全營上下對天傢有個印象,不至於日後整個營的將士任聽上官傢的,反而忘瞭到底是誰給發的糧餉。
哪知她到瞭軍營,才初初下馬,就聽見營地中央的空地上爆發出陣陣喝彩聲,以及流裡流氣的口哨聲。
她走進去,但凡是見著她的將士皆閉瞭嘴巴,自發的讓開道來。
不過轉眼,她就見塵土飛揚的場中,特意圍出的圈子裡,衣衫不甚整齊的的秦壽竟與上官宵那莽夫在摔跤!
許是見著雒妃過來瞭,本有些意興闌珊的秦壽忽的站直瞭,朝上官宵做瞭個稍等的手勢。
眾人就見秦壽猛地脫瞭上衣,還將袍子下擺紮進腰間,像頭豹子一樣蓄勢待發地微微彎腰,神色冰冷得盯著上官宵。
他往日穿著衣裳時,隻覺身材頎長,並不壯碩,可這一退瞭衣裳,才見他肌膚如玉,不是那種脂粉的白氣,也沒有小麥色那樣粗糙,而是帶著玉質光澤,加之他肌理分明勻稱,像是道道流線,十分好看,可其中的力道卻半點都不容忽視。
他的身上也是有傷疤的,就是背心,都有好長一道刀疤,不猙獰,反而彰顯著他這些年的卓越功勛。
上官宵也是裸著上身,原本他一身肌肉隆起,很是一番精壯,可目下同秦壽一比,頓就覺磕眼的慌。
旁人無所覺,可與秦壽面對面,上官宵感覺到一股渾身發毛的壓迫感,讓他憋忍不住,大叫一聲,沖瞭上去。
秦壽輕輕松松腳步一側,就避瞭開來,在上官宵還沒轉過身來之際,長臂一勾,力道迸發,一招就將上官宵掀翻在地上。
這一瞬間,圍觀的朱雀營將士發出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以及陣陣噓聲。
上官宵自是不服氣的,他從地上爬起來,喝瞭聲,“再來!”
秦壽懶得理他,總是達到示威效果,他大步流星地朝雒妃走來,煙色鳳眼在灼灼烈日下,亮的驚人。
那瞬間,雒妃莫名想起開屏的孔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