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公主:又一次造反的駙馬

作者:阿姽 字數:2919

“秦九州!”雒妃大喊出聲。

首陽一把抓住她的手,“公主,醒醒。”

雒妃睜眼,她偏頭就見面帶憂色的首陽,“本宮又夢囈瞭?”

首陽點頭,她服侍著雒妃坐將起來,伸手為她理瞭理鬢角汗濕的細發,“公主可是夢見瞭駙馬?”

雒妃沒吭聲,她就著首陽的手喝瞭小盞溫水,好一會才道,“是。”

秦壽做戰船離開,也不是過昨日的事,她親眼瞧著,他還帶走瞭她一半的朱雀軍。

當時,她站在江邊渡口喊瞭他一聲,其實到底還是覺得不甘心,想要問問他為何那樣做。

可話才出口,她就不想問瞭。

秦壽站在甲板船頭,他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也不說話,靜默的就似尊玉雕一般。

然後,雒妃就看見瞭青傢青歡,她竟也是在戰船上!

雒妃清清楚楚地看見青歡拿瞭件薄披風,站在秦壽背後,踮起腳尖為而他披身上,那一高一矮的近乎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好似工筆彩墨畫,襯著呼嘯的江水和凜冽的風,衣角翩然糾纏,她不過是不相幹的畫外之人罷瞭。

“秦九州,別讓本宮再見到你!”

她低語淺喝,近乎喃喃自語,誰都沒聽見。

她帶著剩下的人馬重新回瞭平山小鎮,不想蜀南王竟是將巫女莫心給送瞭過來。

雒妃沒心思理會那南蠻巫女,她隻對蜀南王點瞭點頭,這一回屋,人四肢發軟的就倒下瞭。

她在平山小鎮休息瞭兩日,身子沒大礙,此番才不緊不慢的準備回京。

十二蜀道,她來的時候一路都是秦壽背著她過來的,這要回去,鳴蜩和季夏本是準備輪換著背她,但都讓雒妃給一一拒絕瞭。

她倔強地盯著面前的羊腸小道,換瞭輕便的繡鞋,心裡頭憋著一股氣咽不下去,她非得自個走回去。

首陽規勸,“公主,莫拿千金之軀玩笑……”

“閉嘴!”雒妃打斷首陽的話,她拂袖,面色冷然,“你們誰都能過的去,因何到本宮就不行瞭?”

她頓瞭頓,心頭莫名泛起股無比的委屈和酸意來,這情緒來的莫名,卻如何都壓不下去,“本宮離瞭秦壽,便一事無成?”

首陽等人沉默,不敢接應這話。

雒妃揚瞭揚下頜,她扯瞭扯嘴角,冷哼道,“沒瞭駙馬,本宮一樣可以。”

話落,她竟當先邁瞭出去,走上寸寬的陡崖小徑。

好幾萬人的行軍,又走的是這難於登天的蜀道,便隻才過一條道,就花瞭一個日頭的功夫,好在近日天氣晴好,不必擔心。

當天晚上,也沒空地安營,包括雒妃都隻席天幕地,她坐在最背風的位置,周圍還有宮娥侍衛圍繞,半點都不冷。

雒妃屈著膝蓋,雙手抱膝,她將頭靠在膝蓋上,這會卻是睡不著瞭。

巫女莫心過來,她在周圍走瞭幾圈,才別扭的沖雒妃道,“公主,上次的事,阿清已經說過我,是我不對。”

雒妃淡淡地看瞭她一眼,又移開目光。

莫心自顧自的過來想挨著雒妃坐下,被首陽冷眼一掃,她便在幾步遠的地方盤腿坐下,“公主,京城好嗎?”

雒妃並不答她。

莫心也不介意,她抬頭看著掛滿繁星的夜空,嘆息般的道,“我不想去京城,但是阿清說等我從京城回來就同我成親。”

雒妃閉上眼,今日這條蜀道都是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這會小腳酸痛的厲害,她卻是懶懶的根本沒法放心上,反而因著這樣的酸痛,她才覺得心裡那口氣紓解一些。

莫心自言自語,“我聽說,在京城像阿清那樣年紀的男子,早就成親瞭,且孩子都有瞭,阿清也真是的,都跟他說瞭,我已經長大瞭,他非要等著我蠱蟲之術大成。”

她說道這,側頭去看雒妃,晃著胸前小辮子上的鈴鐺道,“公主,雖然阿清說是讓我給你為奴為婢,但那些事我都做不好,不過要是有旁的事,你倒是都可以吩咐我去做,比如控制個人什麼的,這個我拿手。”

“對瞭,我不會對公主身邊的人用蠱蟲的,聖婆婆說瞭既然阿清要我跟著你,那麼我就隻聽公主的吩咐。”

後來莫心還說瞭什麼,雒妃卻是不曉得瞭,她原本以為自己是睡不著的,哪知在她嘰裡咕嚕的話語聲中,居然能得片刻安寧。

雒妃尋的片刻安寧,秦壽此刻卻是不得安寧。

戰船上,因著他準備充分,倒也沒誰暈船,特別是將戰船開到蜀南的青歡一行人。

他也是沒想到,青傢竟然會讓青歡過來,畢竟從容州到蜀南,一北一南,何止千裡迢迢。

他在入蜀之前,一應便安排妥當。

同雒妃一道,一來自然是護衛她安全,二則是帶雒妃見一見外曾祖母,這其三,便是至關重要——

不管是在京城也好,蜀南也罷,他此前幫襯雒妃良多,未曾與她清算利害,自然是老早就在打這朱雀軍的主意。

京郊那批朱雀軍,他還看不上眼,畢竟未曾歷經血火洗禮,不算精兵。

而蜀南的朱雀軍,他則有心分一杯羹。

如今得償所願,他覺得自己該高興的,然而他看著案前的輿圖,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十二蜀道上。

也不曉得,雒妃回京,此次又是誰背的她過去。

他帶走她一半的兵力,她約莫是要被氣狠的瞭,她一生氣,那性子就嬌瞭起來,身邊的人都得小心翼翼。

想的越多,便越發不可收拾,等他回過神來,手裡已經拿瞭毫筆,蘸瞭墨汁,在鋪陳的白紙上,幾筆就勾勒出瞭一窈窕背影。

如瀑黑發,細腰長腿的,分明畫的就是雒妃。

秦壽皺眉怔忡,他就那樣握筆愣愣看著,似乎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做下這樣癡纏窘迫的事來。

“表哥,在嗎?”

就在他瞧著那畫出神間,門外傳來青歡的聲音,秦壽眉心一展,眸色無波,面容冷淡。

他拂袖,正欲毀瞭那畫,手才摸上就遲疑瞭,然不過一瞬,他慣常抿直瞭唇,五指一捏,就將那畫揉成瞭團,扔出船外。

“進來。”他從案桌暗匣裡摸出那副赤金鑲邊的水晶琉璃眼鏡來戴上,掩瞭眼底一閃而逝的冷芒。

青歡應聲推門進來,她手裡托著一黑漆銀邊的托盤,上置一紅底金牡丹的小盅,“表哥,你要的湯好瞭。”

秦壽頭都沒抬,他繼續看著輿圖,“擱下便是。”

青歡輕手輕腳地將那小盅放至秦壽右手邊,她抱著托盤,臉上神色欲言又止。

秦壽當沒看到她,他端起小盅,慢條斯理地用瞭起來。

青歡眸色微閃,細聲細氣的道,“表哥可是身子有礙?不然何以用這等大補之物?”

且都還盡是人參虎鞭鹿茸之類。

秦壽用完湯,他根本不與青歡多說,“出去。”

青歡咬瞭咬唇,不自覺摸瞭摸右手手肘,“表哥,今個你推疼綺羅瞭。”

今日她與他搭披風,哪知回過神來,秦壽猛地推瞭她一下,叫她摔倒在甲板上,當即手肘就擦瞭血來。

秦壽輕皺眉,冷喝道,“本王不曉得青傢為何差你護送戰船過來,但在本王眼皮子底下,青歡你最好還是識趣些,莫讓本王找著機會將你第二次送到庵堂。”

青歡身子一顫,面色慘白,她屈膝行禮,“綺羅告退。”

話還未完,人就慌裡慌張退瞭出去。

秦壽古井無波地看著她帶上房門,嘴角才浮起一絲譏誚來,他收斂瞭心思,提筆在輿圖上畫下一條線來,那線剛好便是戰船上這一眾朱雀軍靠岸後落腳的第一個州——青州。

爾後是雲州,薊州,最後便是他的容州。

他指尖在雲州那頓瞭頓,又劃瞭個圈,低言道,“雲州兩王,本王就笑納瞭。”

雒妃還不曉得秦壽的打算,她光是走完十二蜀道,就花去將近一個多月的功夫,好在慢是慢瞭些,可好幾萬的朱雀軍,悉數安全出來,並無任何意外發生。

雒妃才到入蜀的第一關——石門關,就見到瞭個熟人。

實際特意等在石門關的解涼毓已經在關中住瞭十日有餘,他見著雒妃好似消瘦瞭些的面龐,不咸不淡的扔下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公主動作慢瞭些,容王可是已經在攻打青州瞭,再有幾日,約莫青州就該並入容州瞭。”

雒妃難以置信,但隱隱的,她心裡又並不意外,“細細道來。”

她甚至沒空休息,讓顧侍衛去安排瞭大軍,她帶著伺候的宮娥與解涼毓在他落腳的客棧密談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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