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公主:狗東西中計

作者:阿姽 字數:3397

當天晚上,恭王那邊就收到雒妃忽然病倒的消息。

起初恭王自是不信,他派斥候查探,果然得到朱雀大軍沉趁夜色悄然往後撤的消息,且為瞭麻痹他,朱雀大營中,人雖撤走瞭,可還留下瞭足夠多的灶,有些灶裡,還有火星。

恭王冷笑,雒妃作為公主,受盡嬌寵,平日走幾步路,都是有人抬著的,生怕她累著瞭。

他就說,一身嬌體弱的公主,哪裡是能吃這沙場軍營苦頭的,故而對雒妃的病倒半點都不意外。

不過未免有詐,恭王按兵不動,隻讓人繼續查探。

第二日天明,朱雀大軍已經往後撤瞭十來裡,且六宮娥在雒妃主帳中進進出出,時不時端著熱水湯藥,還避諱著旁人。

恭王以靜制動,他有的是耐心與雒妃耗。

第三日,朱雀大軍又往後撤瞭十來裡,且營中眾人根本就沒誰見到過雒妃,恭王收到消息,夜半十分,倒是有輛輅車急匆匆往南去。

如此,恭王才按捺不住,悄然帶瞭一隊五百人的騎兵,繞過朱雀大營,往南追去。

待恭王一路南行,行瞭五六裡,見著雒妃臨時小憩的地兒,那灶還熱乎著,角落裡還灑瞭個空藥碗,恭王讓軍中稍微懂點醫理的偏將仔細瞧瞭翻,確定那殘留的藥汁乃是治風邪入體的。

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一揚鞭哈哈大笑道,“天助本王,給本王追,務必生擒雒妃公主!”

“喏!”身後騎兵連聲應喝。

一行人當即又跟著雒妃留下的痕跡追瞭下去。

待恭王追上雒妃,恰雒妃正在一水庫邊小憩,她身邊隻有兩名宮娥並顧侍衛三人。

恭王冷眼一掃,他認出其中一名宮娥和顧侍衛,至於另一名宮娥,一直背對著他,一時半會他也不曾註意。

“好侄女,這是要往哪裡去,都不與皇叔說一聲。”恭王臉上帶著笑,分明是那種野心達成的得瑟的笑。

雒妃半瞇著眼靠在背對著恭王的宮娥身上,她懨懨歪歪的模樣,弱不禁風,倒真像病的很重的模樣。

她冷冷望過去,黑白眸子冷厲又鋒銳。

恭王心頭一突,不過他並未在意,“怎的,既然病瞭,就與皇叔支會一聲,皇叔也好將蜜蜜迎進大理城,請大夫好生看看。”

雒妃拂袖,瞥開頭,並不看他。

這在恭王眼裡,便是雒妃詞窮無計可施瞭,他哈哈大笑,爾後斂笑揮手冷酷的道,“與本王將雒妃公主請過來。”

當即身後的騎兵就朝雒妃威逼過去。

雒妃面色一變,她在宮娥的攙扶下站直瞭,色厲內荏的道,“別過來!”

隨後她看著恭王,“不忠不孝的狗東西,當日在京城之時,本宮就該殺瞭你。”

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話說的太急,雒妃輕喘瞭口氣,白嫩面頰倏地就泛出潮紅來,那雙眸子便越發的水光晶亮瞭。

騎兵之中,已經有膽大妄為的,瞧著雒妃目不轉睛,隻恨不得一雙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一般。

恭王隻當雒妃是在拖延,他冷笑一聲,“死到臨頭,本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說著,他下令道,“上,給本王活捉公主,其餘人等,格殺勿論!”

雒妃被宮娥扶著步步後退,很快就到水庫邊,眼見無路可退,她忽的就朝恭王勾起嘴角,詭譎無比地笑瞭。

恭王正覺不對,就見那宮娥帶著雒妃撲通一聲跳入水庫中,緊接著是顧侍衛與另一宮娥一並毫不猶豫地跳瞭下去。

恭王面色一凝,就這剎那,鋪天蓋地的燃著火星的箭矢嗖嗖襲來,他身後的騎兵不少被射中下馬。

“不好!”這當恭王哪裡不曉得自個是中計瞭,不過他瞧著水庫的方向,一咬牙道,“跳下水庫,捉瞭公主為質!”

如此,尚能有一線生機。

剩下的騎兵帶著恭王紛紛如下鍋的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跳下水庫,然才一入水,就身陷蛛絲一樣的漁網之中,不得動彈,那水下根本就早有擅水性的水鬼等著恭王自投羅網。

“呼”雒妃從水裡冒出頭來,她長呼瞭口氣,雙手緊緊抓著白夜衣襟,不敢松半點。

白夜臉上的妝容花瞭,綰的發髻也散瞭,一身宮裝粘在他身上,很是滑稽。

雒妃看著,桃花眼一彎,忍不住就笑瞭。

白夜抹瞭把臉,單手扣著雒妃細腰,帶著她浮起來,見雒妃在取笑他,很是不自在地側頭,濕發下的耳朵卻是悄悄燒瞭起來。

“卑職冒犯,請公主恕罪。”兩人靠的近,白夜甚至能感覺到雒妃那不同於他那硬邦邦的身子,凹凸有致,又柔軟如棉,還有時不時泛起的女子幽香,都叫他手腳無措。

雒妃擦瞭擦眼尾的水珠,“情急之下,本宮恕你無罪。”

白夜應瞭聲,他單手滑動水面,帶著雒妃往水庫邊劃去,這一動作,不免就又感受到雒妃的柔軟,他頭一次覺得,這一截水面,既是漫長又很是短暫。

待上瞭岸,首陽手腳麻利的用披風裹瞭雒妃,心疼不已,“公主日後這樣的事,莫再以身犯險瞭,婢子嚇的心都跳出來瞭。”

雒妃抿著嘴角,含笑聽著。

那日幾人計議,最後從朱雀營中選出擅長水性的早早潛伏在水庫裡,還用漁網佈置瞭番,她隻需在白夜的護衛下,跳下水,下面自有人接應,如此恭王才會跟著下水。

白夜被人拉上來,他同樣攏著披風,目光不自覺落在瞭雒妃那邊,見她腳邊已經滴瞭好一灘的水,忍不住打斷首陽道,“公主身子金貴,還是早些換幹爽的衣裳。”

聽聞這話,首陽多看瞭白夜一眼,也沒說什麼,帶著雒妃就去拾掇瞭。

隨後恭王被人從水下捉上來,旁的騎兵但凡是掙紮的厲害的,皆當先殺瞭瞭事。

恭王一身都纏著漁網不得動彈,他面色很是難看,但成王敗寇,如今他為魚肉,雒妃為刀俎,他還能說甚。

未免這一次再讓人逃瞭,顧侍衛根本來不及換衣裳,跟巫女莫心討瞭枚能使人沒力氣的蠱蟲與恭王喂下,還很不放心的卸瞭他四肢,讓人五花大綁的將人送回營中。

此次一役,雖是有驚險,但到底還是順利的,雒妃梳洗完畢,回到大營中後,忙不迭地整軍突襲大理大軍軍營,還讓人不斷喊著恭王被擒的話語。

她還嫌大理大軍軍心動搖的不夠,甚至摸出瞭張聖旨來,讓小兵不斷喊著,“繳械投降不殺!”

不過兩刻鐘,整個大理大軍便徹底降瞭,白夜將那等頑固不化的綁瞭,當著全軍上下的面,毫不留情地砍瞭腦袋,至此大理兵眾再無一人敢有異心。

而對於恭王的處置,雒妃卻是有些犯難,此人想殺,卻是不好殺。

解涼毓看出她的難處,笑著搖搖頭,並未多說,隻拉著白夜到角落,兩人嘀咕瞭幾句。

當天晚上,就傳出恭王欲逃,不過被守夜的白夜發現,白夜沒看清是誰,還當是大理大軍有人要逃,故而一劍刺出去。

當是時,恭王遇刺,瞬間身亡。

雒妃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一早,白夜脫瞭上身衣裳,雙手高舉他的長劍,一副請罪的模樣。

雒妃眸色微閃,她望著白夜,好一會才聲色冷厲的道,“恭王雖有謀逆之舉,但好歹也是天傢皇族,身為本宮暗衛,朱雀軍統帥,謀害天傢皇族,白夜你該當何罪!”

白夜單膝跪地,手撐在膝蓋上,低頭道,“卑職,甘願與恭王償命!”

雒妃抿著粉唇,“念在朱雀軍不可一日無帥,且爾還需為本宮收覆其他州,本宮許你將功折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白夜巋然不動,長發從他肩背滑落至胸前,他波瀾不驚的道,“卑職,叩謝公主不殺之恩。”

雒妃彎腰,從他手上抽出那柄細長的劍,劍刃鋒利,在晨光下寒星點點,她手一挽,長劍搭上白夜脖頸,“本宮今日就以發帶頸折罪,爾後自行去領五十杖責。”

話落,細劍嗡的作響,她隻輕輕一劃,白夜頸前的黑發簌簌落地,繽紛如青絲。

“鐺”長劍再次入鞘,雒妃旋身進帳,她水藍色的裙裾翻飛出優雅的弧度,在白夜眼前,一剎就浸潤進他的心間,成為抹不去的艷色。

當天日落時分,白夜受瞭五十軍棍,正著中衣趴在床榻上,他手邊是自個的長劍與鴉羽面具,鮮少見日月的臉帶著些許的蒼白色,但並不女氣,反而有著一種銀月清輝的微光。

雒妃撩簾進來的時候,白夜猛地睜眼,手甚至已經搭在瞭劍柄上,見著是雒妃,他一愣,吶吶的道,“公主?”

雒妃點頭,她蓮步輕移到他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道,“你這又是何必,恭王死或不死,本宮多的是法子整治他。”

白夜面對人的時候,不太習慣臉上沒有鴉羽面具,他斂瞭斂星目,錯開目光道,“為公主分憂解難,是卑職應該做的。”

說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下床與雒妃見禮。

雒妃指尖搭在他手臂攔住他,“好生躺著,傷的可重?與本宮瞧瞧。”

白夜垂下手,順勢落開雒妃的碰觸,他壓緊瞭錦被,很是不自在的道,“傷的並不重,行刑的袍澤有使巧勁,公主不用擔心。”

想來也是這樣,她早上那一通話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罷瞭,稍微明事理的都瞧的明白。

不過,她還是從袖子裡摸出一小瓶金瘡藥來,“這是禦制的,一會撥兩個小兵過來伺候著用上。”

白夜應瞭聲,視線落到長劍邊的鴉羽面具上,有十分想戴上的沖動。

雒妃瞧出白夜的不自在,眼見無甚可說,她便又叮囑瞭幾句便離去。

白夜見雒妃出去瞭,他這才伸手將那小瓷瓶捏進手裡,那瓷瓶上還帶著淡淡的溫度,他好似就又嗅到在水庫中時,雒妃身上若有若無的清冷淡香是,不濃不膩,卻縈繞心頭,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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