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駙馬:心塞塞,公主要絕我育

作者:阿姽 字數:3195

雒妃一直這樣忐忑不安,從冬日狩獵場回來不經意間已是四五日過去,她每日探聽宮中消息,中途她還去見瞭太後一次。

但原本想說的話,在見著太後發髻間偶然一根兩根白發之時,她便什麼都說不出口瞭。

雒妃煩悶,整個公主府亦跟著惴惴不安,不管是伺候的宮娥亦或大小太監侍衛,皆小心翼翼,生怕哪點做的不好就惱瞭公主去。

而西苑那邊,倒還真有那等不怕死的小侍偷摸著跑出來,企圖與雒妃在園子裡來個偶遇。

雒妃從前隻聽皇帝哥哥說起過這種伎倆,也見有不要臉面的娘子在秦壽身上使過,可到她自己的身上,就不甚美瞭。

她甚至是厭煩,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揮手,讓侍衛將人拖下去仗斃瞭,殺雞儆猴。

見血之後,剩下的小侍算是安靜下來,繼而對一同進府的安不知,沒人不眼熱。

說起安不知,他倒也是命大,順順利利地活瞭下來,雒妃去瞧過一次,見他面色蒼白地躺在床榻裡,長發披散,眉心微皺,整個人就有一種弱不禁風的俊美流露出來,卻又十分柔順,讓人想要欺負一下。

雒妃卻是想起瞭秦壽,若是同樣的傷,秦壽約莫躺個一天半天的,就能生龍活虎的下地,又哪裡會有這樣柔弱的時候。

是以,雖然是有相同的皮相,終歸不是一個人。

至此,她便再未提過安不知。

恰,秦壽那邊從上次冬日狩獵後,就再未來過信箋,還是在首陽的提醒下,雒妃才反應過來。

她是說最近除卻皇帝哥哥身子的事,還有甚事不對,使的她渾身不得勁。

雒妃猶猶豫豫,她從未給秦壽回過支言片語的信箋,這會卻是有心想寫,可總是落不下那臉面。

首陽看出她想法,遂提議道,“不若公主將最近煩心之事與駙馬問問,興許駙馬那就有解決之道。”

雒妃淡淡然地看瞭首陽一眼,這有瞭借口,她便緩緩點瞭點頭。

在書房半日,待候在門外的首陽拿到雒妃寫給秦壽的信箋,她不經意一瞥,就見書房中寫廢瞭的紙團扔瞭好大一堆。

雒妃面皮一燙,輕咳一聲,“久未書寫,字都生疏瞭。”

首陽心知肚明地笑瞭,“婢子也是如此認為的。”

雒妃瞥開眼,面無表情的道,“與駙馬送去。”

“喏。”首陽屈膝應下,嘴角含笑的去找那對秦壽送的信鴿去瞭。

雒妃瞧著腳邊的廢紙團,眉目有惱怒,她挨個將紙團撿起來,不假他人,親自燒的一幹二凈,這才算作罷。

秦壽那邊回信的很快,幾乎是第三日,雒妃就收到瞭。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箋,小小的紙條,帶著卷曲,上隻有字跡龍飛鳳舞的一個“是”字。

雒妃隻覺眼前發黑,整個人都站立不住,首陽與紺香連忙一把扶著她。

她給秦壽的信箋,卻是真問的皇帝哥哥身子的事宜,而秦壽的回信,無疑做實瞭鳳錦繡的說辭。

果然,在她收到信箋的第二天,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來宣,要雒妃進宮一趟。

雒妃面色冰冷,面色十分不好看。

她進宮之後,沒有直接被引到皇帝的南書房,卻是往太後煙波宮那邊去。

進瞭煙波殿,太後與皇帝卻是在的,兩人也同樣神色肅穆。

屏退瞭一幹人等,母子三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沒先開口。

還是聖人沉吟片刻,當先問道,“蜜蜜已經知曉瞭?”

雒妃慎重的點頭,“隻是不知具體為何由。”

這下,卻是太後冷哼著怒道,“是前皇後,好個毒婦,死上千萬次都不足惜,隻是可憐我兒身子骨,就那樣壞瞭。”

說著,太後眼圈都紅瞭,為人父母的,又哪裡忍心看到自個的兒子絕後。

雒妃粉唇抿成直線,桃花眼尾邊都凝結出冰霜來。

皇帝神色一暗,對雒妃解釋道,“院正依著蜜蜜的吩咐,對朕全身檢查瞭一遍,適才發現前皇後多年以來,一直與朕下毒,好在那毒雖是慢性,可實際本就是壞人根基,讓人絕後的。”

雒妃心起殺意,就沖此事,將司馬傢抄傢滅族都是可以的,“為何試毒太監從未發現過?”

皇帝自嘲哂笑,“蜜蜜都說瞭,那是太監。”

雒妃啞然,“院正可說瞭有診治的法子?”

提起這個,太後就傷心,她拿帕子揩瞭揩眼角,“時日太久,毒入肺腑,要壞的已經壞瞭,沒法診治。”

雒妃勃然大怒,她一拍扶手,“司馬傢,罪該萬死!”

太後亦或同樣惱怒,但她礙於身份,卻是不好明目張膽對司馬傢的人做什麼。

“哼,吾要他們不得安生,別以為隱退之後,就能蟄伏起來,他日重振世傢威名,吾要他們所有人都親眼瞧著是因誰都一步一步末路的!”雒妃桃花眼中,戾氣陡升,狠辣非常。

太後與皇帝並未開口勸阻,這事誰動手都不合適,唯有雒妃而已。

太後既是傷心又是憤怒,腦子抽疼的厲害,她揉瞭揉太陽穴,疲憊的道,“都先回去,此事日後再論。”

皇帝卻是坐著紋絲不動,他望著雒妃,認真的道,“母後,兒臣此前已經考慮過幾日瞭。”

雒妃與太後都看向他。

皇帝繼續道,“朕既是命中註定無後,是以這皇帝之位,便不能繼續坐下去瞭,朕以為,再過幾年,朕就禪位給蜜蜜吧。”

“不行!”雒妃想也不想開口否決道。

太後反倒是露出瞭思量的表情。

息潮生微微一笑,擺手示意雒妃聽他繼續說,“本朝從前就有女帝,是以蜜蜜直接登基為帝,也是可以的,這是一,若屆時大殷局勢沒好轉,朕覺得,不若蜜蜜也同母後一樣攝政監國便是,輔佐蜜蜜與駙馬容王的子嗣,這是二。”

“自來容王野心勃勃,乃是心腹大患,但若是他自個的兒子為帝呢?”皇帝看瞭看太後,又看瞭看雒妃,忽的就笑瞭,“自來虎毒還不食子,總是即便他謀逆篡位成功,自己做瞭皇帝,日後也是同樣要將這皇位傳於兒子,區別不甚大,且真如此的話,他也是要同蜜蜜一樣攝政監國的。”

“這樣一來,解除瞭駙馬這心腹大患,餘下的幾州,除卻蜜蜜已打下來的,其他的盡可讓駙馬去出生入死,不然,他兒子皇位坐不穩,與他皇位坐不穩有甚區別?”

這法子,息潮生想瞭幾天幾夜,覺得是最好的,指不定還能將大殷敗落之勢扭轉過來,大殷便又能昌盛個幾百年。

太後很是謹慎地考慮皇帝的建議,好一會後她道,“若是駙馬日後與旁人再有子嗣,或是不喜哀傢外孫,豈不還要來與哀傢外孫奪嫡不成?”

她不得不如此作想,自來男子皆薄幸,因著見過太多,故而太後已然是不信的。

哪知皇帝難得果斷一次,冷著臉道,“那便讓駙馬如同朕一般,待嫡長子誕下,就絕瞭的好。”

如此,作為唯一的嫡長子,秦傢獨苗苗,除非腦子壞掉的,又哪裡會下得去手殘害的道理。

太後撫掌而笑,“如此甚好。”

說完,她看向雒妃,“蜜蜜可是記住瞭,待哀傢外孫誕下,就絕瞭駙馬。”

雒妃面色不太好看,她壓根就不曉得,為何重來一次,世事竟有這般大的變化。

太後卻是以為她不甚願意,語重心長的道,“哀傢也不是事事都要做絕的人,可這世間男子的話,最是不可信,與其去賭那千萬之一,不若從與開始就杜絕,畢竟江山社稷,開不得玩笑,哀傢也不允許那等沒有息傢血脈的外人坐上那個位置。”

雒妃哪裡會不知輕重,她隻是無法想象,自己和秦壽若是有孩子,那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且這生孩子的事,怎麼看也該是兩個人的事,她上輩子這種兒孫緣就很是淡薄,這輩子,又哪裡是想要便能有的。

不過,為瞭不讓太後與兄長失望,她勉為其難地點瞭點頭,艱難的道,“蜜蜜明白。”

爾後,又皺著眉頭不甚肯定的道,“蜜蜜從蜀南帶回個南蠻人,自來南蠻人多擅蠱毒之術,蜜蜜覺得,不若先讓那南蠻人同哥哥瞧上一瞧,萬一能治愈,那便最好不過。”

皇帝不太想與雒妃潑冷水,不過這種事,他甚為男子,也是十分介懷的,故而對雒妃的提議,欣然同意。

隔日,雒妃便將在京城玩的樂不思蜀的巫女莫心帶進皇宮,哪知巫女莫心,一見皇帝,就道他中毒瞭。

並中毒已深,還不是傷人壽命的毒,她是無解的。

皇帝並不意外,他還笑著寬慰雒妃,“無礙,朕會習慣的,就是日後都要辛苦蜜蜜瞭。”

雒妃聽出他的話,當即眼圈就紅瞭,隻覺她皇帝哥哥這樣好的男子,偏生遇上個毒婦,如今被害成這樣,老天實在不公。

也不能想象上輩子,她根本不在,獨自背負這一切的兄長,過的又是何等的艱難。

她心裡絞疼的厲害,當著皇帝息潮生的面就傷心的不能自己,抽抽嗒嗒的好不可憐。

皇帝無奈,見不得她難過,便放下手中奏請,像幼時一樣,百般的哄。

片刻之後,雒妃才好受一些。

她桃花眼微微泛紅腫的帶著莫心出宮,待回到公主府,她忽的就非常想與秦壽書信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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