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駙馬:情敵真是最討厭的生物

作者:阿姽 字數:3243

秦壽兩輩子以來,都是不待見白夜的。

一個侍衛,竟也敢肖想註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說好聽點是貪得無厭,若說的不好聽,則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偏生上輩子,那隻嬌嬌天鵝沒半點身為王妃的自覺,他沒法跟雒妃發火,隻得遷怒到白夜身上,繼而心生殺意,濃若實質。

實際白夜對秦壽也是不滿的。

駙馬從前就苛待公主,而今想挽回一些,可那也是傷害。

且他認為,容王秦壽並不是個可以真正托付一生的良人。

礙著身份,他無法跟公主箴言,也殺不得駙馬,但真刀實槍的比試一番,給駙馬些教訓,倒也是可行的。

兩人的想法,在這時候居然出奇的一致。

塵沙飛揚的校場,有輕風拂過,細末塵沙打著旋,平白帶出幾分的肅殺之意。

底下的秦傢軍與朱雀軍,飛快的圍攏過來,見竟然是兩軍統帥在比試,皆興奮不已,甚至還有幾波人私下裡下賭註,賭誰贏誰輸。

容王秦壽,年少成名,自來就有大殷戰神之名。

驃騎大將軍白夜,雖不曾戰功赫赫,但出身皇傢暗衛,一身拳腳,少見敵手,且自打他掌朱雀軍來,排兵佈陣,也是半點不遜色。

故而,兩人的賭註,一時間居然能持個平局。

校場上的兩人幾乎有半刻鐘的功夫都不曾動彈,爾後就在眾人眼都看澀之際,秦壽與白夜同時動手。

九曲長槍對上細長長劍,鏗鏘兵刃相擊的聲音,噼裡啪啦,綻出炫目冷光。

一招接觸,瞬間錯身分開,九曲發出嗡嗡聲響,長劍輕嘯,緊接著又是死一樣的沉寂。

校場上的秦傢軍軍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眾人就見九曲長槍下開出炫目燦爛的槍花。

不及眨眼的功夫,秦壽就已經又與白夜對上瞭,兩人拳腳往來,劍槍變換,飛沙走石,昏天黑地。

兩人從校場這頭打到那頭,又從地面打上帳頂,再是天上地下,遠遠近近。

起先眾人都還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轉睛,可半個時辰後,兩人都還未分出勝負,已有放蕩不羈的兵痞抬瞭椅子出來,輕松愜意地邊看邊搖頭晃腦,好不自在。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除瞭兩軍將領還在,也就隻有下瞭註的在,旁的眾人已經看的無精打采。

主要實在是這兩人拳腳相當,又不讓分毫,沒半日功夫,哪裡分的出勝負。

而雒妃早在兩人動手之初,就收到瞭消息。

她很是聰明的沒過去湊熱鬧,更沒說勸阻,她曉得這兩人誰也奈何不瞭誰,上輩子若不是秦壽後來做瞭皇帝,他又哪裡抓得住白夜。

故而她懶懶地躺主帳裡好生休養,她還將首陽召瞭進來,很是神秘的道,“姑姑,可是知道要如何調養有孕之身?”

彼時,首陽正在習慣的與雒妃沖花果茶,猛聽這話,她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瞭她一手背。

手背上瞬間就紅瞭起來。

雒妃一挑眉,含笑道,“姑姑這樣吃驚做甚?快去敷敷。”

首陽告退一聲,她轉身撩簾出去,不過一會功夫,穩瞭心神,回來後,瞧著雒妃,眸色復雜的道,“公主可是有……”

她卻是不敢直接問出來。

雒妃朝外面瞥瞭一眼,首陽機警地朝門簾的地方走瞭幾步,沖外面的鳴蜩季夏揮瞭揮手,兩宮娥福至心靈,當即在主帳外守著,不讓旁的閑雜人等靠近。

雒妃這才緩緩的道,“本宮應該快有瞭。”

盡管已經有瞭心裡準備,但首陽還是吃瞭一驚,她往一步,表情又是高興又是緊張,“公主當真?”

雒妃點點頭,她並未都解釋聖藥的事,隻說昨晚有仙神入夢,指瞭一金童鉆入她肚腹中。

這種事關神鬼,倒讓人心生敬畏,繼而哪裡敢多有懷疑。

不過,子嗣大事,首陽又是真心實意的為雒妃,故而她大著膽子道,“公主,開不得玩笑話,特別還是子嗣問題。”

雒妃道,“沒錯的,再有半月,就能診出來,不過,這之前,本宮要姑姑幫著好生養著,但凡不能吃的不能用的,一應扔出去。”

首陽見雒妃眉目篤定,她也就道,“婢子曉得的。”

她想瞭想又道,“公主日前用的胭脂水粉卻是不能用瞭,婢子要重新調制,熏香也是要不得,吃食上,婢子用吩咐下去,更為重要的一點,公主不可與駙馬再親近一處。”

雒妃得手瞭,她巴不得離秦壽遠些,這人就是餓狼,喂不飽的。

她揮瞭揮手,“曉得瞭,下去準備著吧。”

首陽應瞭聲,歡喜的去瞭,畢竟她是親自照顧這雒妃長大的,隻要一想到日後還能繼續照顧小主子,她就欣喜的緊。

“記著,除卻你們六個,不能與旁人曉得瞭,特別是駙馬。”雒妃在首陽撩簾之際,悠悠的提醒瞭句。

首陽聽出那話中的冷意,心頭一凜,當即便是明白。

主帳安靜下來,雒妃才又閉眼躺到榻上,盡管全身上下都酸軟的厲害,但她卻睡不著。

她不自覺摸瞭摸自個的肚子,仿佛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能感受到其中隱藏的另外一個生命。

兩輩子以來,她都沒有過子嗣,從前不覺得是遺憾,可自打生瞭要有個嫡長子的念頭,忽的就介意起來。

她忽的又想到,自個與秦壽顏色都是頂好的,日後的長子也不知會長的像誰多一些。

私心裡,她倒希望長子更像自己多一些才好,誰叫要先在自個肚子裡先呆十個月來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秦壽與白夜這邊,兩人打的飛沙走石,亦分不出勝負來。

通常,都是秦壽給白夜當胸一腳,白夜還擊秦壽腰間一拳頭,再不然,就是雙雙拳頭對拳頭。

校場邊,原本亢奮不已的兩軍,此刻懶懶地打著呵欠,該幹嘛還幹嘛去,壓根就不看瞭。

又是兩三個時辰過去,兩人精疲力盡,秦壽拄著九曲長槍,才沒倒下去,而白夜則單膝跪地,長劍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卻很是不服輸地冷冷看著秦壽。

秦壽冷笑一聲,九曲劃拉出槍影,“再來!”

白夜緩緩直起身,他執著長劍,有汗從他鬢角劃過,浸潤過鴉羽面具消失不見,他身後的單肩披風已經不復飄逸,讓九曲給劃的破破爛爛,少有的狼狽。

秦壽也是並不完好,他左臂一截袖子沒瞭,半個手膀子都露在外面。

盡管如此,他背脊挺的筆直,眉心丹朱色猩紅如血,身上殺氣迭起,猶如從修羅煉獄走出的魔神。

相較之下,白夜則平淡如許,但他那手中長劍,仿佛會吸人性命,隻肖輕輕擱脖子上便可。

白夜星目冰冷,還在校場的人就聽他說,“如此再戰,分不出勝負,有何意義?既然要一較高下,不若看誰在沙場殺的人多。”

秦壽根本不想應,他收槍,一身氣度倨傲清高,“憑甚你說如何,本王便要如何。”

他讓底下的副官上來拿槍,自己旋身就要往下走。

這當,有小兵揣著鮮紅小旗飛奔而來,並大聲喊著,“報——”

秦壽腳步一頓,眾人皆神色一變。

那名小兵氣都沒喘勻,就道,“突厥大軍壓境,距大營不足八十裡地。”

秦壽當即道,“全軍備戰迎敵!”

白夜也是跳下校場擂臺,刷的長劍入鞘,對朱雀軍道,“朱雀軍聽令,各就各位,於秦傢軍左右翼待命!”

對白夜的命令,朱雀軍自然無一不應,秦壽離去之前,多看瞭白夜幾眼,意味不明。

不大一會,就是連一直在主帳中的雒妃都聽到瞭動靜,她到帳外一瞧,就見兩軍忙碌集結。

她神色一凜,鳴蜩回稟道,“公主,還請入帳,突厥來犯,兩軍抗擊去瞭。”

雒妃點頭,她忽的問道,“營中留守多少人馬?”

鳴蜩卻是不曉得這個,她四下看瞭看,“約莫駙馬早安排好瞭。”

聞言,雒妃也就不操心瞭,她轉身回到帳中,好生休息。

然她不過瞇瞭會覺,就讓一陣喊殺喊打的聲音吵醒瞭,她躺榻上凝神細聽,隨後眼底厲色一閃而逝。

她取瞭件薄披風系上,才撩開帳簾子,就見鳴蜩與季夏一手砍翻個突厥兵,首陽等人皆護在門口。

見雒妃出來,首陽大驚,“公主,小心,大營被突厥偷襲,目前兩軍回援不急。”

此時,正是暮色四合之際,整個大營中隨處可見屍體、鮮血和火星,還有些帳子接連燒瞭起來。

雒妃並不慌亂,她冷靜問道,“目下營中還有多少人馬?”

首陽也抄起大刀砍向企圖闖進來的突厥兵,她抽空對雒妃回道,“應該不過幾千人馬。”

“偷襲的突厥蠻子又有多少?”她繼續問。

首陽搖頭,“婢子不知,隻是這股蠻子突然闖進來,也不曉得是從哪條道摸到後方來的,總歸殺不盡的模樣。”

雒妃粉唇抿起,她隻考慮瞭一個呼吸的功夫,當機立斷的道,“組織人馬往容州方向突圍後撤。”

鳴蜩季夏疊聲,“喏。”

六宮娥中,除鳴蜩去組織人馬,季夏等五人護著雒妃邊打邊退。

鳴蜩的動作很快,她一亮公主令,口中高喝,“奉公主之命,全軍且戰且退,後撤容州!”

留守的多半是秦傢軍,少有朱雀軍,此時正是卻將領之令,故而雒妃的命令,可謂是及時雨。

各人抄著兵刃,幾人為一小隊,隨著雒妃離去的方向,棄營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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