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駙馬:慈母嚴父還是嚴母慈父

作者:阿姽 字數:3216

對息藏的突然入主東宮,京城各方反應不一。

有那等心思活絡的,倒突然念及天傢除瞭有個雒妃長公主外,還有位千錦公主,可同樣是身為太後的親生女兒。

如今皇帝龍體與子嗣有礙,既然雒妃長公主的兒子能入皇帝的眼,且息藏還年幼,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

故而一時間,原本不受註意的千錦公主倒炙手可熱起來瞭,也就這時,眾人一打聽才發現,默默無聞的千錦公主竟然承瞭寧王的爵位,好好的一公主不做,自降身份,還與一毫不起眼的尋常男子訂瞭親事。

眾人扼腕,隻得將註意力再次打到雒妃身上,蓋因駙馬秦壽如今失勢,被禁足洛神殿,公主府上也不是沒有過小侍,故而目下誰還將駙馬放眼裡。

是以,即便這些時日是在宮裡,雒妃也詭異的發覺走哪都能遇上高門才俊,起先她根本沒放心上,有人與她見禮,她倨傲地應瞭便是。

再後來,當同一個人,一天之內,遇上兩三次,她就冷笑瞭。

接著,她將秦壽領出洛神殿,在禦花園溜瞭圈,將人送回去之際,她踮起腳尖,挑著秦壽下巴,恩賞地在他薄唇上啄瞭口。

這當,恰有一青年才俊撞上來,雒妃眉一挑,佯怒地令左右將人拖下去杖責一頓。

秦壽面無表情地瞥瞭雒妃一眼,他心裡門清,但臉上不露聲色的道,“公主想要一勞永逸,單單這樣卻是不行的。”

“哦?”雒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拉長瞭尾音。

秦壽認真的建議道,“九州有個法子,可助公主一臂之力。”

這些時日,兩人之間興許是沒瞭從前那些隔閡,相處起來多有輕松,且雒妃而今勢弱的秦壽,少有瞭顧忌後,她倒在他面前張揚自在起來。

便如此刻,她湊近他,蔥白指尖在他胸口劃瞭個圈,仰頭瞇著桃花眼道,“駙馬的法子,不會是讓本宮在外面放出風聲,說此生唯駙馬一人足矣?”

哪知秦壽搖頭,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低頭湊到她耳邊道,“隻要公主與九州,再生個孩子即可絕瞭那些人的念想。”

雒妃一愣,繼而她耳朵尖倏地就泛出粉色來,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笑瞭聲,“駙馬可真會白日做夢。”

秦壽也不惱,他雙手背剪身後,迎風而立,身姿頎長,龍章鳳姿,越發顯得出塵寫意,“九州也是為公主著想,公主不領情,就當九州沒說。”

說完這話,他袍擺曳動,徑直去瞭煙波宮太後那邊,息藏今個一整天都在那邊。

雒妃瞧著秦壽離去的背影,她眸色有閃,片刻後,她對身後的首陽吩咐道,“傳出去,就說本宮隻單單喜好駙馬這樣俊美的,誰若自認為皮相比的過駙馬,身手厲害的過駙馬……”

她頓瞭頓,艷色的小臉上倏地浮起古怪的笑意來,“床榻活計久的過駙馬的,先行贏過駙馬,再來見本宮!”

首陽原本還認認真真一字一字的記著,待聽到這最後一句,她瞠目結舌,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公主這也太驚駭世俗瞭,這種孟浪的話,也敢說出去,要傳到駙馬耳朵裡,該是多窘迫羞人。

雒妃沒聽到首陽應聲,她側頭瞥瞭她一眼,“記下瞭就快去辦。”

首陽哭笑不得的應下,她緊瞭緊袖子,實在不曉得這種話要如何才傳的出去。

當天晚上,雒妃一傢三口在煙波宮用的晚膳,太後慢條斯理地用完膳後,也不留人。

她按瞭按嘴角就道,“若無事,今晚就回公主府去,駙馬不好在宮中久住。”

雒妃端茶盞的手一頓,後宮乃皇帝的後庭,往來的除瞭宮娥就是太監,駙馬在久住宮中確實不合適。

她不自覺看向秦壽,隻見秦壽恭敬地點頭道,“微臣遵命。”

太後嘴角含笑,自打秦壽交出秦傢軍兵權以來,她與皇帝皆不約而同的松瞭口氣,此刻看待秦壽,也不再如往常那樣忌憚。

單從皮囊和才學來說,秦壽還是頗容易得人喜歡。

是以,這幾日下來,太後對他雖未有和顏悅色,但到底比之從前,要多幾分的親近。

雒妃卻是皺起眉頭,“滿月宴當日,吾要駙馬在洛神殿給藏兒祈福,如今……”

太後抬手打斷雒妃,“無礙,對外就說藏兒是在公主府出生,故而在公主府祈福效果最好。”

本就是尋個由頭罷瞭,雒妃真正舍不得卻是息藏,“那母後,藏兒日後是在東宮還是公主府?”

太後斜看瞭雒妃一眼,她那點心思,哪裡是能瞞人的,“蜜蜜舍得藏兒就直說,何故與哀傢這樣扭扭捏捏的。”

雒妃輕咳一聲,看瞭眼老神在在的秦壽,仿佛他就舍得孩子似的。

太後揉瞭揉眉心,“藏兒還小,蜜蜜又是親自喂養的,先帶回公主府吧,等有個兩三歲開始啟蒙瞭,再住進東宮也是不遲。”

雒妃歡喜地應瞭聲,“那吾這就去接藏兒。”

說著,她也不等太後說其他,跟著就去偏殿看孩子去瞭。

太後無可奈何地搖瞭搖頭,她收回目光,就見著面無表情的秦壽,她眉頭一皺,揮手將身邊宮娥屏退,這才對秦壽道,“駙馬,如今清閑瞭,不知可還習慣。”

秦壽拂茶沫子的動作一頓,他抬瞭抬眼皮,平瀾無波的道,“初初是不習慣,不過,微臣總是會習慣的。”

他沒有刻意的去迎合太後說些好聽的,這樣真心而論,反而越發讓人信服。

太後臉上有幾不可查的淡笑,那雙桃花眼眼尾有親切的細紋蔓延,“哀傢從前聽聞,駙馬是文武雙全,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無一不精。”

秦壽謙遜頷首,“太後謬贊,九州學的,和各傢子弟在學的都一樣。”

太後繼續道,“閑暇之時,作作詩寫寫賦,也是極好的消磨時間的。”

秦壽微微頓瞭頓,狹長鳳眼有微末點光一閃而逝,“太後說的是,微臣正有此意。”

見秦壽十分識趣,太後當即笑道,“去吧,蜜蜜該接到藏兒瞭,你們一傢子也該回去瞭。”

秦壽遂起身,他朝太後見瞭禮便轉身退下。

臨到他走到殿門口之際,身後傳來太後幽幽的聲音,“有些時候,適當過的普通平凡一點,享享妻兒和樂的天倫人情,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幸福,所謂隻羨鴛鴦不羨仙,不過就是如此罷瞭。”

秦壽腳步一頓,他並未回神,隻側目對太後點瞭點頭,旋即離去。

太後坐在殿中高位上,她冷眼看著秦壽一步一步走出正殿,走入暮色暗影中消失不見。

她臉上就有冷厲的肅色,該說的她都說瞭,唯願秦壽能聽明白才是,日後莫要因一些虛無的鏡花水月,再生事端。

闊別數日,再回到公主府,首陽等人便忙活開瞭,雒妃這些時日,隻踩著時辰與息藏喂奶的時候才在一起,她倒念兒子的緊。

進瞭寢宮,換瞭身輕便的衣裳,還與小奶娃一起泡瞭個鴛鴦浴,將一同回來的秦壽忘之腦後。

秦壽無事,他索性去瞭寢宮隔間的小書房,自行研墨,蘸瞭丹青,挽瞭袖子,左手背剪身後,漫不經心地畫起畫來。

待雒妃與息藏兩母子換瞭寢衣過來之際,恰好到秦壽收筆,雪白的佐伯紙上,肥嘟嘟的胖奶娃躍然紙上,一張小嘴還流著口水,可愛的緊。

息藏已經十分習慣書房的筆墨紙硯,雒妃抱著他,他甫一見秦壽手裡的毫筆,當即栽著身子就撲騰過去。

雒妃不防,趕緊抱穩瞭,哪知息藏已經摸到瞭墨錠,剛剛才沐浴幹凈的小肉手,頓抹的一手黑。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使命往秦壽身上歪,那力道大的雒妃根本抱不住。

“秦九州,秦九州,”雒妃急的大喊,她小巧的鼻尖都滲出瞭細汗,“快……”

雒妃話還沒說完,秦壽單手一揚,就將息藏穩穩地圈住,息藏兩小短腿懸空蹬瞭蹬,咯咯地笑瞭起來。

雒妃甩瞭甩手,才發覺整個臂膀酸的厲害。

秦壽一掃書案上的物什,空出地兒來,順勢就將奶娃放在瞭案上。

雒妃皺眉,她根本還來不及阻止,就見息藏揮著滿是墨汁的手,一巴掌啪在瞭畫上,見印出顏色來,他還朝秦壽與雒妃兩人歡快地笑瞭起來。

雒妃進不見他臟,抽瞭帕子出來就要與孩子擦手,還道,“好端端的,弄的到處都是墨跡,他不曉得,駙馬還不知道麼?”

秦壽擱筆,他無所謂的看瞭她一眼,見她如此念叨的模樣,還真有賢妻良母的氣質,隻是她自個不知罷瞭。

他道,“無礙,藏兒喜歡就好。”

雒妃橫眉冷豎,“慈母嚴父,駙馬這算哪門子的嚴父?”

這還是頭一次,因著孩子的事,她與他分辨。

秦壽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道,“既然九州做不來嚴父,公主做嚴母就是。”

聽聞這話,雒妃嗤笑一聲,“駙馬想的倒好,本宮做嚴母,然後藏兒就與你更親近,休想!”

她這吃味的小模樣,讓秦壽啞然失笑,他拎起在書案上已經將墨汁塗的到處都是的臟兮兮奶娃,湊到雒妃面前,“那九州與藏兒都隻同公主親近。”

雒妃後退半步,避開息藏的小臟手,哪知她慢瞭一步,息藏軟乎乎的小肉手摸上她的臉,瞬間白嫩的面頰上就黑瞭一塊。

當即,雒妃就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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