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嬸子,你這話說的,都是坐車去城裡的,嬸子們給多少她自然也給多少,我向來對大傢夥都是一樣的。”張昴黝黑的臉有些熱。
姚念是很好看,和他們這些魁梧的女子不一樣,她身上有一種嬌小溫婉惹人憐愛的感覺。
他確實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讓姚念拿銀子,但於嬸子已經這樣說瞭,一車的碎嘴子一會在吵起來,隻能這樣開瞭口。
“是嗎?”於嬸子明顯不信,帶著懷疑的目光看瞭姚念一眼,癟瞭癟嘴,這些外來的人最喜歡占人便宜瞭,她會給車費?
於嬸子面露不信,裝腔作勢的幹咳瞭兩聲就朝著姚念伸出瞭手,“拿錢吧,我們一人都是十文,你也給十分吧!”
張昴一看她這樣明目張膽的將手伸到瞭姚念的面前,頓時臉就黑瞭,“於嬸子,你找什麼急啊,還沒到地方呢。”
於嬸子則白瞭他一眼,帶著責怪的語氣,“我知道還沒到地方,我這不是害怕有人不給錢嗎?”
說完又苦口婆心的教育起張昴來,“我可告訴你張傢的小子,外來的人可比不瞭我們牧牛村的人,他們心眼都多著呢,人也不是老實的,你可別被他們騙瞭。”
張昴一臉的尷尬,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他去看姚念,姚念也正好在看著他。
視線突然被於嬸子的大臉打斷,她沒好氣的對姚念說,“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拿錢?你還想賴賬不成?”
車子平穩的往前走著,姚念攥瞭攥掌心,她沒錢,別說十文錢,就算是一個一文錢她也摳不出來。
被幾雙眼睛盯著,這種難堪的感覺實在太不好瞭,姚念心裡不舒服,她在現代是藥劑研究學傢,什麼時候缺過錢?
就算她忘瞭帶錢也會有大把的人爭著搶著給她買單,她根本不用為錢操心。
張昴明顯看出瞭姚念的窘迫,連忙說道,“於嬸子,到地方在給吧,馬上就到瞭也不差這一會。”
大不瞭到瞭地方他在想辦法將人支走。
高聳巍峨的城墻逐漸出現在眼前,於嬸子哼瞭一聲收回瞭手,還不放心的說,“快到瞭,我也就不計較瞭,若是她敢真的不給錢坐霸王車,看我老婆子不擰死她,真當我們牧牛村的人好欺負瞭!”
張昴僵著臉笑笑沒說話。
姚念的臉色也不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沒錢,真的坐到沭州城瞭,這個憋屈隻能咽下去,她不想咽,還不如她自己走過去,慢是慢瞭點,但至少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
她收拾好情緒,正要跟張昴說停車她要下去就聽見後面一陣火急火燎的大喊。
“讓開!前面的車快讓開!”
馬蹄聲陣陣,姚念還沒來得及回頭,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車子猛的顫抖瞭一下,她整個人也從車上摔瞭出去。
“艸!你們這群狗娘養的,讓你們讓開你們聾瞭嗎?聽不到嗎?”
有人大罵瞭一聲,緊接著一道慌亂的女聲也跟著響瞭起來,“縣令大人昏過去瞭!”
“艸你娘的,你們這群狗東西,來人,將他們都給我綁起來,等縣令醒瞭,一個個的把你們的狗腿砍掉!”
姚念捂著腦袋掙紮的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看見周圍的情景就被人扼住肩膀捆瞭個結結實實。
張昴也被人拿著長刀架在地上,車上碎嘴的婆子見到這一幕也如被掐瞭脖子的鴨子一般,不敢吭聲。
與張昴的車相撞的是一輛華貴的馬車,錦帛為簾,成串溫潤的玉珠點綴,馬車的木頭也是上好的香木,發出陣陣的香味。
圍著馬車的人也個個錦衣華服,腰間別著明晃晃的大刀,非富即貴,姚念第一眼就是這個想法。
這下有些麻煩瞭、
罵人的男子一身的肥肉膘子,顫顫歪歪的掀開簾子,看到昏倒在裡面的男子,嚇得的臉上的肥肉都顫抖瞭幾分。
“大人?大人?您別嚇小的啊?”他嘗試的喊瞭兩聲,沒有回應。
守在轎旁的女子捂著臉哭瞭起來,“大郎,大郎不會死瞭吧?”
“呸呸呸!”男子瞪瞭她一眼,“你少給我說晦氣話,要不是因為你成天到晚的纏著大人,大人怎麼會暈過去?”
女子一噎,委屈道,“怎麼能怪我?剛才還醒著,分明是撞車的原因....”
兩人爭吵不止,馬車上下來一個一身素白的男子,他手裡捏瞭把傘,面色冷淡的看著那個胖子,語氣陰冷的讓人脊背發涼,“吵什麼?還不抓緊去城裡請大夫?都活夠瞭是嗎?”
一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噤瞭聲,慌裡慌張的讓人騎著馬去城中請大夫。
“念羽大人,你看這些人...”胖子又將視線放在瞭姚念幾人身上。
念羽冷眸一掃,出口的話沒半分的起伏,“殺瞭吧!”
胖子唉瞭一聲,眼裡也迸出兇光來,“來人,將他們全給我砍瞭嗎!”
聽到這話,那幾個婆子害怕的哭瞭起來,不斷的求饒道,“官爺,官爺,別殺我們,別殺我們,我們都是好人啊!”
胖子冷笑一聲,“我管你是什麼人?撞瞭縣令大人的車讓縣令大人的病情加重,你們就活該被砍死!”
他說完,幾個拿著刀的壯漢便沖瞭過來,張昴被人壓制著,眼眶猩紅的看著這一幕卻無能為力。
“等等!”
聽到這聲音,胖子臉上的笑一僵,扭頭看去,眼裡劃過一抹貪欲之色,但想著念羽大人在,他又收斂瞭幾分,佯裝嚴厲道。
“等什麼等?你們這些人不知好歹撞瞭縣令大人的車就該死!”
分明是他們的車撞過來的,現在竟賴上他們瞭。
姚念心中冷笑,面上不顯,“官爺不是要找大夫?我就是大夫。”
她的話一出,幾人的目光就齊刷刷的望瞭過來。
胖子更是上上下下打量瞭姚念好幾遍才譏諷道,“就你?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你是青樓的我還信,說你大夫打死我都不信。”
聽著他話裡侮辱的字眼,姚念眸中的冷意更甚,“若我真的是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