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還是心軟,可心軟下來卻又覺得不能連累這對母女,唯一的辦法就是與趕快讓她們離開。
燭光剪影,若素和若章一起擦拭著長劍,那是這對父女在戰場上殺敵用的武器。
“程蓉不肯走麼?”若素見成蓉母女依然在元帥府走動。
“不肯走,藍筱秋也不能呆在這裡瞭。”元帥提醒道。
“女兒知道,隻是真是舍不得姐姐。”若素嘆息一聲道:“爹爹,至今女兒都不知道你為何把程蓉帶回傢。”
若章微微一笑,小心的放下手中長劍,迎著月光似是回憶道:“那日我回京的路上,看到程蓉和紅雨被歹人追殺,她穿一襲羅黃色暗沙褶裙,頭戴芙蓉朱釵,手中還挎著一隻紫羅蘭色包袱。”
若素不明白為何若章要如此敘述當日程蓉的穿著,看得出他對那日的程蓉,印象十分深刻。
若章常常籲瞭一口氣:“那一刻,我以為紫鬱回來瞭。”
聽到這裡,若素手中一顫,她放下劍問道:“爹爹為何這樣說?”
我和你母親第一次相見時,她便是那樣的打扮,那日也是在樹林,她是紫傢大小姐。為瞭逃婚,她收拾瞭細軟便從紫傢跑瞭出來,後面傢丁緊緊跟著她。那時候我隻是一個將軍,見是紫傢大小姐,便扶她上瞭馬,我們一路馳騁,後來她才告訴我追她的人不是土匪,而是傢丁。”
若章似是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想到二十年前的紫鬱,她的剪影還楚楚動人的印在腦海:“她說她許配給瞭一個一品大員的兒子,明天就要大婚,在大婚前夕,她偷偷逃瞭出來。那時候她坐在我的胸前,我嗅著她淡淡的發香,那顆芙蓉朱釵就那麼優雅的插在她的頭上,羅黃色的裙子在夕陽下特別燦爛,那日她也背著紫羅蘭色的包袱。所以我看到程蓉的時候就想到瞭與你娘親第一次相見的時候。”
若章難得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繼續道:“可能是天意,那一品大員的公子當天就殞命瞭,你母親雖然沒正式嫁給他,但照例也要為他守三年,這三年來,我時常借機去紫傢辦公看望她,三年後她便成瞭我的夫人。”
若素還是第一次聽到父母的戀情,與她認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不想稱,而這種類似於藍筱秋口中的自由戀愛,讓若素十分向往,想到自己的婚姻,她隻得羨慕道:“原來爹爹和母親還有一段佳話,看來爹爹喜歡程榮是因為她的穿著與母親類似。”
若章笑嘆道:“她帶著一個孩子,無傢可歸,所以我也就收留瞭她們,但在我心裡,你母親的位置無從動搖,我沒有給她名分,也不能看著她被章傢害死。若素啊,我們還得想想辦法。”
若素點點頭:“雖然不舍藍姐姐,但也不能連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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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內,方夫人拉著方旭:“你打聽出來瞭麼?皇後跟若素真的沒什麼麼?”
方旭拉著方夫人的手道:“沒什麼,可能是母親多慮瞭,婚事照辦即可。”
方夫人拍著胸口:“那我就放心瞭。最近的事情真是兇險呢。”
看著方夫人離開,方旭想到前幾日派人去打聽的事情,他也同樣打聽到那日的蓮花盤是皇後安排的,更打聽到皇後秘密召見瞭青傢父子,後來若素傢的傢仆不斷的離開。方旭似乎能感受到在大婚之前的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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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站在樹林裡,李達從樹上跳下:“若小姐,找我來何事?”
“我上次救瞭你,你可記得?”若素當頭就問。
李達有些懵:“自然記得,若小姐還差點為李達丟瞭名節,小姐的恩情李達難以回報。”
“現在就有個機會。”若素道。
“隻要小姐開口,我李達一定赴湯蹈火。”李達一直想要報恩見若素似是有瞭難處便當仁不讓。
“幫我綁架傢裡的三個人。”若素說完,李達嚇瞭一跳:“請問是哪三個?”
“藍筱秋、程蓉、紅雨。”若素說出這三個人的時候,李達確實懵瞭。
“我能問為什麼麼?”李達上前一步。
“對不起,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你抓瞭她們以後就假裝因拿不到贖金而殺瞭他們,最好再弄三具屍體掩人耳目,等我大婚結束,若是沒什麼動靜,你就將她們放瞭。”若素從懷中似是摸索出什麼東西:“這是十萬兩銀票,到時候你把這些銀票給她們,讓她們隱姓埋名一段時間,尤其是藍姐姐無依無靠隻能靠你瞭。”
若素說完,把一打銀票遞給瞭李達。
“你是遇到什麼事瞭麼?我能幫上忙麼?”李達打量著若素,她一臉的憔悴。
“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藍姐姐,而且你不能讓她知道是你劫瞭她們,我隻要你答應我這兩件事,行麼?”若素看著李達,李達並不知事情真相,但藍筱秋是若素最好的朋友,若素一定不會害藍筱秋的。
李達為瞭報恩沒有多問,便糾集莊主準備劫持人質的計劃。
當晚,李達與其他莊主一並蒙面,準備劫持人質。
若素見天色漸暗,知道恐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藍筱秋瞭,她將自己隨身玉墜摘瞭下來:“藍姐姐,這個送你。”
藍筱秋打量著那顆青色玉墜,她覺得似曾相識,而且之前若素都把玉墜藏在褻衣裡,就算藍筱秋跟若素同床而臥,藍筱秋也沒見過。藍筱秋問道:“這是?”
“這是紫傢祖傳的玉墜,據說上古時期就有,這玉墜分為四顆,寓意為四隻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藍筱秋接到手中,她仔細端詳著:“怎麼這麼眼熟?”
突然,她一拍腦袋:“這不是跟我的一樣麼?”
藍筱秋從懷中取出一直帶在身邊的紅色墜子,對比之下,除瞭顏色果然是一樣的。
藍筱秋將兩顆墜子對起來卻突然大叫一聲:“快看。”
隻見兩顆墜子在燭光下似是顯現出瞭出奇的變化,裡面像是各自升起一道青色、紅色的霧氣,緊接著裡面顯出瞭會活動的圖像。
紅色的墜子裡有一隻展翅高飛的鳳凰,長長的尾巴在墜子裡搖擺,高傲的抬著頭似是往天上飛去,而青色的墜子裡則出現一隻盤旋的飛龍,他的頭搖擺不定,長長的身子也隨之搖擺。
若素和藍筱秋都驚呆瞭,若素道:“這墜子我一直帶著,從未發現竟然有如此奇觀。”
藍筱秋問道:“這真是上古的東西麼?”
若素點點頭:“那姐姐的墜子是怎麼來的?”
若素道:“正是因為這顆墜子,我才能來到這裡,沒想到這顆墜子還有其他幾顆。”
“看來是上天安排,藍姐姐,這兩顆墜子你一定要放好。”若素將藍筱秋的手握住。
藍筱秋感到若素異樣:“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為何給我?”
若素想瞭想道:“這是啟朝的規矩,說是女兒出嫁久帶的東西不能放在身邊,所以我不能帶去方傢。”
藍筱秋想瞭想:“這麼還有這種規矩,那你母親不也帶著出嫁麼?”
“哦,是說殺過人的姑娘,我跟其他姑娘不同,殺過人,所以不能帶這種東西。”若素自知不能圓謊:“反正是這麼說的,藍姐姐也不要問瞭,為瞭幸福,我隻能送出去。”
藍筱秋拿著墜子想瞭想:“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放在我這裡,等你過瞭門,我再轉送給你。”
若素點點頭:“也好。”見快到時辰瞭,若素便道:“藍姐姐你一定要放好,這是我送你的東西,可不能弄丟瞭。”
藍筱秋一個勁兒的點頭,並且小心的放好,藍筱秋一隻不知道這顆墜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如今她居然看到瞭其他的墜子,而且還知道這顆墜子是上古的產物,不免有些興奮。
“藍姐姐,我要休息瞭,你也快回房間吧。”若素要趕藍筱秋走。
藍筱秋關上房門,若素掉下眼淚:“藍姐姐,你一定要保重。”
元帥府裡傢丁已經少之又少,看守的衛兵便更是少的可憐,這給李達和眾位莊主提供瞭方便。
李達站在墻頭老遠就認出瞭藍筱秋,他做瞭做手勢,便帶著兩個莊主跳瞭下去,藍筱秋本是低頭行走,卻突然聽到撲通一聲,隨即眼前多瞭兩雙腳,藍筱秋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李達一掌擊昏,藍筱秋倒在李達的背上,被李達抗走瞭。
隨即,紅雨和程榮也都被李達擄走,第二天一早,元帥府門口便被人投瞭飛鏢說是劫持瞭元帥府的三個人,要是若章不交出五萬兩銀票,綁匪立即撕票。
這件事情轟動瞭京城,身為堂堂的元帥府,居然讓匪人綁走瞭三個人都不知道,一時間京城人心惶惶,都對這綁匪猜測萬分,說這些綁匪不但膽大包天還功夫瞭得,居然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從元帥府綁瞭人。
元帥假裝派出所有人去尋找,還假裝到處借錢,說是為瞭給若素辦嫁妝,傢中也沒什麼銀兩。
這件事情不脛而走,便也被皇上知道,皇上更是下令看守京城的官兵嚴格排查,隻要是山林和荒地都派出瞭人去搜尋。
自然,這件事情是瞞不瞭皇後的,她知道,這是若章最後一次遣散傢屬,想要跟著女兒在婚禮上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