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鳥人跟到精神病院來幹嘛？”
肖恩腦海飛轉著，迅速回憶著有關月神孔蘇的一切。
從史蒂文的外觀造型來看，這裡大概率就是電視劇的世界。
電視劇裡，雖然孔蘇是一位真神，但卻隻能依靠代行者對人間施加形象。
那個神棍，電視劇裡的反派，亞瑟·哈羅，被孔蘇惦記多久，一直想除掉，卻都無法親自出手，反而被這人倒打一耙，被其他神聯手封印瞭以來。
想到這裡，肖恩差點笑出聲。
活瞭這麼多年，智商卻跟個小學生一樣。
更何況史蒂文這個人格，是一個非常古板的人“聖母型”人格，就算獲得瞭力量，也不可能對肖恩一個路人動手。
因此，肖恩此時反而異常地平靜，盡管有一位不懷好意的真神正在對他虎視眈眈。
“你這種情況，我很難辦啊……”
肖恩後仰著，十字交叉，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倒不是裝的，而是肖恩真的難辦。
這兩個人格在後面的劇情裡相互彌補對方的短板，發揮瞭不少的作用。
再說瞭，史蒂文和馬克是不會把自己怎樣的，但是傑克就不好說瞭，孔蘇叫他殺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插手，畢竟我還有個系統……”
之前，肖恩一直都是被動的接聽各種聲音。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身處哪個世界，也不確定貿然接觸會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是現在不一樣瞭。
月光騎士和孔蘇出現，肖恩已經危在旦夕！
先不說哈羅靠著阿米特賜下的那根神秘手杖，徹底成瞭“洗腦”達人，走到哪裡，哪裡都“和和睦睦”，再黑暗的社區都能睦鄰友好。
因為這些人都變成瞭哈羅的精神奴隸，哈羅就是讓他們自殺，他們也不會眨眼睛。
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肖恩也不敢確定，在劇情發展到月光騎士解決哈羅之前，自己會不會先變成大傻子。
而且在電視劇最後，馬克和史蒂文放棄瞭力量，傑克卻依然為虎作倀。
這種危險人物存在著，肖恩很難放心生活。
孔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電視劇裡的結局對於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肖恩裝作沉思的樣子，但是腦海裡卻已經開始發消息瞭。
當他沉靜下來以後，思維可以進入一片特殊的空間，這片空間存在於他的腦海裡，但又獨立於思想之外。
在這個空間裡，肖恩總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但是這些聲音並不能互相聽到。
“眼前的這個人類看上去應該沒什麼本事，馬克這個傢夥太不靠譜瞭，居然能在這麼要緊的關口被自己創造的人格占據瞭主動，傑克一時半會又不好出來，阿米特復活的壓力越來越大瞭，該死……”
一陣陣低沉的聲音回蕩著，熟悉，卻又帶著些瘋狂。
肖恩拼命壓制著自己眼裡的震驚，“這……這聲音不是孔蘇嗎？我竟然能聽到孔蘇的自言自語？”
“所以我這個系統並不是聽別人說什麼，而是聽到別人心裡的想法，並不單單隻是說出來的話，我靠我牛十三大發瞭……”
“看樣子劇情已經進入正軌瞭，這個時候必須讓馬克出來，本尊蘇醒越早，後面的麻煩越少，同時還要想辦法壓制傑克這個人格。”
肖恩換瞭個姿勢，從剛剛懶散的樣子，突變變成正襟危坐，表情也變得嚴肅。
“剛剛我們說到你這個病很麻煩。”肖恩拿出一張病歷單，在上面填寫瞭史蒂文的名字，“但這並不是無法治療的，事實上，這種夢遊的本質，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史蒂文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我生活瞭這麼多年，哪兒來的什麼人格分裂，我的腦海裡從來隻有我一個人。”
“唉。”肖恩長嘆一聲。
他其實還是挺喜歡史蒂文這個人格的，他開朗、樂觀、熱愛生活，但其本質上隻是童年馬克為瞭逃避母親而創造的，好在後面兩人真的情若手足，齊心協力地對付哈羅去瞭。
“我這其實是在幫你，越早認識到這點，越早讓你們兩個合作起來，也不至於真讓阿米特跑出來…”
肖恩的語氣凌厲瞭起來，“你好好想想，為什麼有的時候星期三晚上入睡，醒來已經是星期五？為什麼你在床上把自己的腿的捆住瞭，醒來卻倒在瞭地上？為什麼你會無緣無故地迷路？為什麼？”
史蒂文答不上來，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慢慢溢出，他抽出紙巾隨便擦瞭擦，嘴裡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不可能……
“那是因為你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人格！在你睡著的時候，他接管瞭身體，解開瞭你在傢裡佈置的種種機關，解開瞭鐐銬，撕下瞭門縫上的膠帶，甚至還幫你喂瞭金魚，不然它早就餓死瞭！”
“也正是你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他自己行動的時候，突然你又醒瞭過來，所以你才會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走到瞭不認識的地方！”
史蒂文恐慌地從椅子上站瞭起來，“你說的不對，你說的不對！我是獨立的自己，我根本沒有病，你是個……是個……你肯定誤診瞭！”
他踉踉蹌蹌地朝著門外跑去，但是隻走出來兩三步就停瞭下來，目光驚愕地轉過身來。
“不對，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睡覺會捆住自己的腳，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傢裡養瞭金魚，門縫上會貼膠帶？”
“你監視我？”史蒂文拿出手機，“我要報警。”
“馬克！”肖恩朝著史蒂文大喊瞭一聲。
史蒂文正在撥號的動作一聽，迷茫地轉過頭瞭來，“你在喊誰？”
“我在喊你。”肖恩舉起一面鏡子，朝著自己斜瞭一點，讓兩人都能看到鏡中的史蒂文。
但肖恩隻盯著鏡子裡的那張臉，“我在喊你，馬克，一個可憐蟲。”
其實，不隻是史蒂文緊張，肖恩此時也很緊張。
這麼做，等於讓孔蘇知道自己看得到他，並且知道這一切。
但是肖恩同時也冒瞭很大的風險。
他必須要幫助二人壓制傑克這個人格，這樣孔蘇才奈何不瞭他，然後隨著劇情的發展，馬克也必須爭分奪秒地去阻止阿米特復活，根本沒空搭理自己。
最後以最小的代價解決哈羅，這樣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才能在這個世界悠哉悠哉的活下去。
而史蒂文的撥號動作也停止瞭，他身體微微地抽搐瞭一下。
肖恩看懂瞭這個細節，馬克回來瞭。
果不其然，重新掌握身體的馬克眼神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