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村裡很熱鬧,堪稱人聲鼎沸。
趙薈蔚去老宅的時候再次路過村長傢門口,發現外面有幾箱拴著紅綢的箱子。
聽圍觀的大嬸們說,才知道那日趙荷花和張公子相互交換瞭庚貼,兩傢生辰八字一合乃是天作之合。
張員外一高興,今日就帶著彩禮來下聘訂婚期。
他兒子也老大不小瞭,是時候娶個嫡妻過門。
這種場合之下張員外傢的嫡子也在。
從趙薈蔚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一身羽藍色錦衣,搖著一把畫著山水折扇的男子。
他看起來很瘦,五官很平凡,屬於丟在人堆裡都找不到的那種,油頭粉面的一看就是常年紮堆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
趙薈蔚就看瞭一會兒就繼續朝著老宅去。
也不知道什麼事,早晨叫瞭趙帆來喊她,本不想出門的趙薈蔚隻能慢吞吞的往老宅走去。
“誒,趙薈蔚,你等等。”
一道女聲自身後響起,趙薈蔚疑惑望去,是一名十五六的少女,她身後背著一個大籮筐,整個人看起來很瘦小。
她皮膚略黑,由於常年勞作她的皮膚狀態並不好,隔近瞭看臉上還有許多的痘痘。
她身上穿著淺黃色的麻佈衣裳,衣裳已經洗得發白,上面還滿是補丁。
趙薈蔚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就趙薈蔚略帶著陌生的眼神,又刺瞭一下陳春紅的那顆玻璃心。
她觀察著趙薈蔚的變化,發現她以往的面色蠟黃之色褪去,面前的趙薈蔚看起來白白嫩嫩,眉眼俏麗,跟她們這些經常在田間勞作的不一樣,她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
小的時候有爹疼,爹死瞭還有叔伯奶奶疼,除瞭日子過得清貧一些,她竟算是整個落花村唯二不用去田間勞作的女子。
還經常因為心善被誇,陳春紅覺得自己一輩子就生活在趙薈蔚的陰影之下。
傢裡重男輕女,傢裡的弟弟們都要她來照顧,她們女孩就跟奴隸一樣天天幹活也就算瞭,還要聽她的父母和老人們拿趙薈蔚跟她們對比,把她們貶得一文不值。
所以憑什麼?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很恨趙薈蔚,那個別人口中的孩子。
陳春紅眼中的敵意看得趙薈蔚莫名其妙,她印象裡就沒怎麼跟這個女孩子接觸過。
陳春紅冷著臉,嘴邊譏笑道:“村裡的大善人怎麼連鄰裡都認不得瞭?”
“……”要是趙薈蔚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她屬於宅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種,所以好友很少,認識的同齡少女更少。
見趙薈蔚還是沒有想起來,陳春紅氣得臉色通紅,“我叫陳春紅,記住瞭嗎?”
陳春紅?
趙薈蔚記起來瞭,陳富貴傢的閨女,她印象裡是有幾次遇見過,不過她都是低著頭就差把腦袋埋衣襟裡瞭,根本看不清她長什麼模樣。
隻是……
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叫住她幹嘛?
於是好脾氣的道:“你有事嗎?”
她揚瞭揚腦袋,指瞭指村長傢,“知道嗎?趙荷花定瞭婚期。”
“不過有點趕,在今年的九月份。”
趙薈蔚疑惑,“怎麼瞭?”
陳春紅一向自卑,在她面前恨不得低著頭,但是這次她隻想狠狠的嘲諷趙薈蔚,這個想法在好久以前就想這麼做瞭。
“荷花就要嫁在鎮上最有錢的張員外傢當少奶奶,而你卻被楊傢退瞭婚,沒瞭楊傢這門好婚事,誰會要你一個被退瞭婚的姑娘。”
她趙薈蔚一帆風順的人生就應該從退婚這裡戛然而止。
她憑什麼過得好,所以老天都看不下去瞭。
趙薈蔚目瞪口呆。
這尼瑪都是什麼瘋子,這個村太可怕瞭!
趙荷花也就算瞭,又蹦出一個陳春紅?
她也沒幹嘛啊……
就這麼招恨的嗎?
看著面前一臉仇視的女子,趙薈蔚一臉莫名,“我隻是從這兒路過,我為什麼要嫉妒趙荷花?再說瞭我倆也不熟,我退不退婚也與你沒什麼關系,我以後嫁給誰也不勞你操心。”
說著又上下打量瞭一下陳春紅,中肯點評道:“但憑我這模樣,嫁得也應該比你好。”
兩個人中,隻要眼睛不瞎的都應該知道選誰吧?
趙薈蔚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她很快把人影拍散開。
除瞭沈明南。
他一貫都是眼瞎的,不然怎麼解釋他總把她這麼個小美女說醜呢?
陳春紅有些難堪的緊瞭緊拳頭。
直到一道女聲響起,她瞬間滿臉驚慌手足無措。
“你個死丫頭不去山上割豬草喂豬在這裡幹嘛呢?”
趙薈蔚抬眸望去,正是陳春紅的親娘陳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