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趙薈蔚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瞭。
誰要殺她?
本關著的門被輕輕開瞭一個小縫,趙薈蔚盡量讓自己的呼吸放緩假裝已經熟睡。
透過床簾,她看見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走瞭進來,手裡拿著的鋒利匕首泛著銀光。
黑影離她的床越來越近,他伸手拉開床簾,下一瞬一個枕頭就迎面砸來。
他揮手一擋,枕頭就掉在瞭不遠處,趁著這個空擋趙薈蔚翻身下床,同時她也看清瞭黑影的面目。
這是……
太子那天身後的侍從!
黑影見這小姑娘竟然沒睡,索性也不裝瞭,伸手就要去抓趙薈蔚的脖子,憑著身形嬌小,她連滾帶爬的躲到瞭門邊,連忙赤腳奔瞭出去。
她快速的往沈明南的房間跑去,黑影見人跑瞭,怕再追暴露,他抬手露出手腕上的袖箭,對著趙薈蔚的腦袋就射瞭過去。
正巧她踩到一塊石頭,疼得低瞭頭,那支箭擦著她的頭發而過,鋒利的箭鋒還帶下她幾根頭發。
她瞬間感到頭皮發麻,如果那支箭插她腦袋上,那她必定喪命。
她腳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轉瞭彎就直直的去推沈明南的房門,意外的是這門沒鎖。
她進去以後第一眼就看見瞭在屋中獨處的沈明南和姚南嘉兩人。
她愣住瞭,裡面的兩個人也愣住瞭,沈明南面上難得出現瞭一抹慌亂,他離姚南嘉又遠瞭幾步。
趙薈蔚連忙抬起手,把門一關。
“別緊張,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公子救命,有人要殺我!”
沈明南:“……”
她披散著頭發,穿著寢衣,赤著小腳,嚶嚶哭著就往沈明南身後躲。
她這還沒撮合呢,原書男主就想先來弄死她瞭。
而且姚南嘉好好的怎麼跑沈明南房裡來瞭?太子莫不是知道瞭自己心愛的女人跑到沈明南這裡,他醋意大發,想先殺個她助助興吧?
沈明南皺眉,目光先落在她白生生的腳上,沉聲道:“誰要殺你?”
太子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她急忙咽瞭下去,“我,我也不知道,我太害怕就跑過來瞭。”
沈明南黑眸微沉:“延元,去追。”
在暗處的延元早就聽見趙薈蔚的話站在瞭走廊上,如今聽見自己主子的命令,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朝著趙薈蔚的房門而去。
安全以後,趙薈蔚整個人身心就放松瞭下來,下一瞬一件帶著冷香的玄衣外套就披在瞭她的肩上。
“餘淮,送姚小姐回去。”
姚南嘉目光在兩人身上看瞭一轉,才施施然的向外走去,餘淮正在門外等著。
沈明南這才看向趙薈蔚,她小臉瑩白,那雙平日裡顧盼生輝的眼眸此刻無精打采的垂著,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寢衣微敞,露出一小截細長的鎖骨,沈明南微微撇開頭,又把她身上的玄衣拉扯得緊瞭幾分。
他低頭又看向她的小腳,腳指頭此刻正不安的蜷著,不知是磕著還是碰著瞭,她腳背上有一條明顯的紅痕。
然後突然俯身就把她橫抱瞭起來,趙薈蔚本還在想事情,身體突然懸空,手忙腳亂的就拉扯住他的衣襟。
不明所以的她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禪房裡的……床。
“公公公……公子!”
她手緊張的攥著他的衣襟,沈明南腳步沒停,把人直接就丟在瞭床上,把她摔得頭暈眼花。
靠!
這狗男人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一隻微涼的手握住瞭她的腳腕,她身子輕顫,忍不住瑟縮瞭一下,卻在他的力道之下不能動彈半分。
她抬眸看向他平淡的眉目:“公子?”
沈明南這才看向她,他嘴角扯平,看得出心情很是不愉快。
趙薈蔚噤聲瞭,都不敢抬頭看他,直到微涼的觸感離開,她身子才往床裡邊縮瞭一下。
“真是麻煩。”
他留下這麼一句,轉身就離開瞭房裡。
趙薈蔚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裡湧上一絲絲淡淡的失落,她好像被嫌棄麻煩瞭。
她坐起身,屈膝才看見自己的腳底板被石子劃破,血和灰塵混合凝固在一起看起來臟兮兮的,她現在才感受到,腳好痛。
她聳聳鼻尖,誰在傢還不是個小公主啊,怎麼來這兒不僅擔驚受怕還要到處受氣。
這麼想著她眼眶慢慢的就紅瞭,她想回傢瞭。
她其實不是很愛哭,隻是今晚的刺殺加上沈明南的冷淡,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瞭一樣。
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落在她屈起的膝蓋上,寢衣上暈染開一片淚漬。
“哭什麼?”
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似帶著無奈,趙薈蔚紅著眼睛就看見沈明南手裡端著一盆熱水。
他把水放在地上,走上前去,他不過是去給她打瞭盆水,這個小姑娘怎麼就哭瞭起來?
要命的是,以前看她哭不覺得,現在仿佛滴滴落在他的心上,泛起一層層灼熱。
真是磨人。
真是一個麻煩精。
他有些懊惱,從懷裡拿出一塊雪白的錦帕,塞在她的手裡,“不準哭。”
見她怔楞的看著他,他伸手又拿回錦帕,在她臉上胡亂的抹瞭一把,淚水就幹凈瞭。
隻是那泛紅的眼眶還是看得他心生煩躁,他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僵硬道:“過來洗腳。”
見她不動,眉頭微皺:“你不會想讓我幫你洗吧?”
趙薈蔚這才挪動瞭幾分,腳入水裡的時候泛起一陣刺痛,她一聲不吭低垂著眼睫。
沈明南又把幹凈的幹巾遞給她,等腳上水幹瞭以後他才給瞭她一瓶藥。
“擦傷處。”
趙薈蔚默默接過,打開藥瓶一點點的塗在自己的腳上。
她身上披著他的玄衣,整個人裹在裡面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個,眼尾發紅,塗藥的時候眉毛微皺,嘴角微撇,看起來很是委屈。
嬌氣包。
沈明南淡淡的想著。
下一瞬門就被推開瞭,沈明南下意識的上前就擋住瞭趙薈蔚的小腳。
女子的玉足是不能給男子看的。
想到這兒,他一瞬又覺得不好瞭。
因為他不僅看瞭!還上手摸瞭!
他低頭看向她清澈不解的眼眸,又看向前來復命的延元。
他拉扯著玄衣把她又裹緊瞭一些。
還好是他看瞭,而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