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等下你能陪我去一趟響水巷子嗎?”
沈明南直起身,看瞭看遲嫿,才問道:“就我和你嗎?”
“嗯嗯。”
遲嫿聽見瞭,頗為不屑的看瞭沈明南一眼,然後目光看向趙薈蔚,問得光明正大:“阿薈,晚點去不去羨仙樓,今天懷瑜出場。”
沈明南如刀一樣的眼神就落在遲嫿的身上,遲嫿挑釁般的沖他一笑。
他轉過頭,淡聲問:“你要去?”
“不不不,我不去。”
趙薈蔚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開什麼玩笑,他那能吃人的眼神她哪裡敢答應去什麼羨仙樓。
遲嫿有些遺憾:“行吧,那十日後我再約你。”
說著她站起身:“我就先去瞭,得給懷瑜捧場才行。”
沈明南黑著臉,警告般的看著趙薈蔚:“你以後少跟遲嫿玩,聽見瞭沒?”
“知道瞭……”
她表面敷衍著,不找遲嫿是不可能的。
沈明南也知道如此治標不治本,所以他得杜絕遲嫿出現在她的眼前才行。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去響水巷子。”
趙薈蔚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葉瀾之結完賬回來就發現人都跑完瞭,唯一等著他的隻有賀宥。
他鬱悶:“都是什麼人啊?吃完就跑?都不等小爺一下,真有他們的。”
賀宥打瞭個飽嗝:“行瞭,他們有事要辦,我也要回府瞭,兄弟告辭。”
見賀宥也走瞭,葉瀾之才罵罵咧咧的跟著一起出去。
馮銘在馬車旁侯著,一聽他們要去響水巷子,想瞭片刻便知道在哪裡瞭。
響水巷子比較偏僻,在外城,一般人很少涉足這裡,因為這兒除瞭賣古玩就是當鋪。
沈明南一開始也奇怪她好端端的跑這裡做什麼,直到在這傢當鋪門口,看見上面寫著慎行當鋪……
他好像懂瞭。
門鋪大大的開著,趙薈蔚走進去就看見那熟悉的老掌櫃,他坐在櫃臺後面打著算盤。
可算是讓她找著瞭!
周老聽聲未抬頭:“當什麼?死當還是活當?”
“不當,贖物。”
周老抬頭,看見來人直接愣住,又看向她身旁的這抹玄衣,整個人神色都有些不對勁瞭。
沈明南對他使瞭個眼色,周老輕咳一聲才看向趙薈蔚:“姑娘想贖什麼?”
“掌櫃的,你可記得在杏林鎮的時候我在你這兒當瞭一塊羊脂玉,死當瞭三百兩?”
周老仔細回想瞭一番,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當時還沒捂熱呢就被延元取走瞭。
他點頭:“不錯,是有這麼回事。”
趙薈蔚眼睛一亮:“我現在想贖玉,還在嗎?”
“這……”周老猶豫瞭,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瞭沈明南身上。
趙薈蔚看他這樣,心裡下沉:“你不會給賣瞭吧?”
周老點頭:“確實被一個富傢公子買走瞭。”
趙薈蔚聞言,沉吟片刻,不死心的繼續問:“掌櫃的,那位公子是哪裡人士?”
“啊這……”
不擅長說謊的周老磕磕絆絆的說瞭兩個字:“京城。”
還在京城,這就好辦瞭。
她繼續追問:“那公子傢在哪裡?”
接收到沈明南警告目光的周老揮瞭揮手:“姑娘別問瞭,幹我們這一行的是不會擅自透露客人的信息,不然以後誰還敢來我這兒買東西。”
見周老態度堅決,趙薈蔚垂頭喪氣的走瞭出去。
沈明南看向她:“當瞭為何又要贖回來。”
趙薈蔚嘆氣:“當的時候是迫不得已。”她看瞭沈明南一眼,那時候還不是太窮瞭,天天餓肚子就算瞭,還要給他買藥,治好他。
不提也罷,現在她隻想知道那位公子是何許人也。
想著,她又覺得不甘心:“不行,我得再問問那什麼富傢公子姓什麼,縮小一下范圍。”
沈明南:“……”
轉身之際,被沈明南一把拉住,趙薈蔚眸光好奇的看著他。
他輕咳一聲:“會找到的,別急。”
末瞭,還補充一句:“我幫你找。”
“真的?”
“真的。”沈明南說完,頓瞭一下繼續道:“還說瞭幫你查鬼門宗也是真的。”
既然沈明南都這麼說瞭,趙薈蔚又安心的當咸魚,順便給他支個招:“公子,我們要不要去賄賂一下那個老掌櫃,看在銀錢的面上他就松口瞭?”
沈明南輕扯嘴角,就她還想去賄賂周老?
如果真給她賄賂成瞭,周老恐怕下一秒就被那幫人滅口瞭吧。
兩人隨後就回瞭沈府,沈明南一回來就想起瞭他那條褲子。
等趙薈蔚走瞭以後,他才拐彎去瞭臥房,延元此刻正守在門口。
沈明南問:“沒人進去吧?”
延元如實搖頭:“沒有。”
沈明南這才推門而入,延元好奇的伸頭看一眼然後差點被門夾瞭鼻子。
他嘀咕:“主子這是藏瞭什麼?神神秘秘的?”
沈明南找到瞭那條褲子,心裡有些羞恥,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禽獸,他找瞭個火盆,便把褲子丟瞭進去。
拿著火折子便開始屋內燒火,東西燒沒以後,他才松瞭一口氣。
隨即他便去瞭床邊,輕輕一按床頭,一個暗匣便從床底彈瞭出來。
他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有一個跟葫蘆形狀一樣的琉璃玉墜,玉墜上有些裂痕。
沈明南垂眸,用手拿起來摸瞭片刻便再次放進盒子裡面,他從懷裡掏出一枚羊脂玉。
正是趙薈蔚當掉的那塊定親信物。
他又拿出來翻看,羊脂玉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它的質地。
是涼州特產的獨山玉,除瞭皇室還有富傢官僚能擁有,其他的普通百姓是根本買不到的。
所以可以推斷出趙薈蔚父親的背景,絕對是官傢……
隻是大焱這麼多世傢,她又是哪傢遺落在外的明珠?
沈明南把羊脂玉跟他的玉墜並列放在一起,關上盒子便塞進瞭那暗匣裡面。
路過火盆的時候,他腳步沒停,打開門就吩咐延元:“把裡面收拾一下。”
然後拐彎就去瞭書房。
延元好奇走進去,空氣中有綢緞燒焦的味道,然後他才看向火盆,裡面一團黑看不清是什麼。
他撓頭:“搞什麼這麼神秘。”
沒研究出來他便抬著盆子去倒灰燼瞭。
而書房內,沈明南叫瞭餘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