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示意身後三個人。
那三個人立馬跟著去襯:“確實確實,這個不準。”
一瞎子說能感應出方向,就有點扯。
沈雍順勢道:“此事承兒就莫要操心瞭,二叔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的,你身體不適,且好好歇著,二叔將他們帶回去挨個查問。”
廖泉一聽,就感覺壞瞭,現在不當面說清,出去後他滿身嘴都無法解釋,“侯爺,你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急道:“陳亭與沈君旭玩的親近,侯爺是不是怕因為陳亭而牽扯到你兒子,所以打算賴上我?”
沈君旭和陳亭是狐朋狗友,京城皆知,要是不甚牽扯到陳亭,肯定也會聯想到沈君旭的。
加之先前沈君旭就出瞭一樁醜聞,有瞭前車之鑒,隻要傳出之星半點,怕是都會被推向風口浪尖。
廖泉一下子想通瞭,“都是計,我算是看出來瞭!”
“陳亭,定是你和沈君旭設計好的,想讓沈君承出事,又不想背上罪名,所以就打定主意嫁禍給我?”
“好啊好啊,你們都串通一氣,真當我那麼好欺負的,來啊,有本事就把本公子送到順天府尹,現在就去,本公子倒要與你們好好辯一辯,將你們的用意全部抖出。”
沈雍瞬間沉瞭臉色,這廖泉,關鍵時刻帶腦子瞭。
“承兒休要聽他胡言亂語,這廖泉,定是想推脫責任,才挑撥你與君旭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君承微哂,都這樣明顯瞭,還打算包庇陳亭?
他瞇眼,道:“這樣吧,現場來一次。”
陳亭詫異,“什麼意思?”
沈君承道:“陳亭不是懷疑我判斷方向隻是靠直覺,會出錯嗎?”
“那你現場站在不同方位,往我這邊擊五個石子,隻要我其中一個方向說錯,我便承認此事與你無關。”
陳亭掌心一緊,這他該怎麼回?
不應的話是心虛,應瞭的話,萬一他真的全部說對呢,那他此次事件中絕對逃不掉瞭。
一瞬,他後悔答應沈君旭來測試沈君承瞭。
為瞭一個美人,真是虧大發瞭。
他猶豫,沈君承卻道:“怎麼,不敢?”
“還是你心虛?”
陳亭倏地抬眸,梗著脖子道:“誰說我心虛?”
“那就來吧。”
蘇安安已經很配合的讓李良去取瞭五個石子來,遞到他手中,又在沈君承面前放瞭一面鼓。
陳亭捏著手裡的五個子,心想,賭一把。
不賭就是相當於默認,唯有賭一把,還有機會。
就不信一個瞎子,這能精準辨別方位。
沈君承的臥房是長方形的,坐北朝南,床在西側,要是側方位,隻有從東南北幾個方向來。
他後退幾步,眾人散開,然後故意挑瞭個刁鉆的角度,將石子投瞭過去。
過程中,他還刻意放緩瞭力道,為得就是讓石子劃破空氣的聲音變小,影響他的聽覺。
隻是可惜啊可惜,沈君承用的是,看的……
“艮土,坎水,震木……”
他以八卦上列明的方位來講的。
陳亭慌瞭,一連五發,他故意快速的射擊,為得就是不給他細想的時間,沒想到,他還是說對瞭。
怎麼能有人做到這種地步,不可能,不可能……
他氣急敗壞的說:“你作弊,你肯定是作弊瞭。”
沈雍和沈正則同時詫異的看著沈君承,到底是他的兒子嗎?
到底是遺傳瞭他的天賦嗎?
兩人一瞬間想到當年的捉弄,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回答……
當時他和弟弟的佈都透光,唯有大哥的是真的什麼也看不見,可也唯有他,蒙著眼睛,仍然能一字不差的將他們射擊的方向說瞭出來。
一剎,兩人仿佛在沈君承身上看到大哥的影子,看到,被大哥光輝掩蓋的日子……
沈正咽瞭咽口水,若是承兒不病,又將會是下一個大哥。
沈君承仿佛說瞭這麼多話,真的累瞭,咳嗽兩聲虛弱道:“無話可說瞭吧。”
陳亭還在震驚中。
沈君承忽然自嘲道:“其實,對我不滿的,是陳兄吧?”
若說廖泉屈於第三,有幾分記恨,那麼離第一最近的第二,豈不是更覺不甘。
年年第二,光耀被他掩蓋,陳亭真就表現的這麼大度嗎?
“今兒你上門,名義上是探望,但話語裡卻句句相激,以此讓我上臺,且廖兄也說瞭,帕子你準備的,鼓你拿的,石子你來分的,你又如何證明,你沒有作弊呢?”
陳亭:“我,我……”
沈君承嘆道:“二叔,結果已出,想來二叔定會為承兒討一個說法吧?”
沈雍這才回神,看著陳亭閉眼,“放心,二叔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陳亭慌瞭,“不,不是我,我今日來是應……”
“來人。”沈雍忽然打斷瞭他,道:“將陳亭帶去朝陽廳,再把陳傢人喊來。”
話落,他使瞭一個眼色,陳亭像是明白瞭什麼,閉嘴跟著前面的管傢乖乖出去。
廖泉被松開瞭,撣瞭撣衣袖,瞟瞭瞭一眼剩下的三個朋友,冷笑一聲,今兒一趟,可是讓他看清平日裡交往的都什麼狐朋狗友瞭。
那三個人面面相覷,也灰溜溜的跟去瞭前廳。
沈雍安慰瞭兩句,讓他好好休息,然後帶著人走瞭。
三房傢也上前安慰瞭幾句,帶著仆婢離去。
一瞬間,烏泱泱的臥房安靜瞭些許。
錢管傢見廖泉還沒走,剛想上來“請”,就被廖泉揮開,道:“我自會過去,不會跑的。”
然後就見他走瞭過來。
氣勢看著洶洶的,頗有種要幹架的感覺。
蘇安安心一緊,剛要出口喊潮聲,忽的就見廖泉撲咚一聲,跪在床前。
而後不由分說咚咚咚,三個響頭,磕的一屋子人愣瞭下。
廖泉也不覺多丟人,磕完才爬起來道:“對不起,我存瞭心思捉弄你,還與他們串通一氣坑你,但是你不僅不計前嫌,幫我洗清瞭嫌疑,沒有冤枉我,我……我很是感激。”
沈君承若故意想報復,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是廖泉,因為他是第一個挑釁的,他記恨也正常,但他卻沒有,反而揭露瞭陳亭,就證明,至少沈兄心地坦蕩,就事論事。
比那幫狐朋狗友強多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