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話呢,又聽得她激動的說:“他們不敢殺我,或許我的命還有用,他們要活口,你快點站在我身後緩一緩。”
沈君承覺得她真的是傻,就算這些人不想殺你,你的命另有用處,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傷你啊。
他急的趕緊去拉住憨憨擋在他面前的人,可是剛動,他就頓住瞭。
因為一時間,所有的殺手竟真的全部停下來,面面相覷,不知殺是不殺?傷是不傷?
而後回頭看領隊,怎麼弄?
領隊瞇眼,看我幹嘛,主子說的是平安送回去,平安,那肯定不能傷啊。
沈君承也是詫異的,本想責備她胡鬧的話都咽瞭回去,站在她身後,暫時贏取片刻的喘息。
四肢愈發沉重,提劍都有些費力,他撐不瞭多久瞭,再運功隻會導致毒素蔓延的愈發快。
付豪和潮聲怎的還沒來,是半途中被拖住瞭嗎?
他都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些人不殺安安瞭,站在她身後虛弱的說,“後退。”
必須要再往深山裡走走,才能更快的找個適合隱藏的地方。
蘇安安就謹慎的往後退。
領隊瞇眼,倒也沒急,我看你能撐到幾時,拖得越久,毒便揮發的快,任你武功再高,都得倒下,到時候說不定撿現成的呢。
他揮手,這些人就保持幾十步的距離全方位的跟著。
這一幕倒是安靜的詭異,沒人上手,似乎都在伺機而動。
蘇安安緊張的不行,生怕自己一個保護不力,讓冷莫言被偷襲瞭,精神可謂高度集中。
忽然,沈君承壓不住翻湧的蠱毒,吐瞭一大口血。
蘇安安一驚,下意識回頭看瞭眼,就一瞬,腰間不知何時被纏上瞭一道鞭子,一下子拉離瞭他的旁邊。
沈君承瞪大瞭眼睛,立馬去抓她的手想拉她,可是,隻抓住瞭她的一片衣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個領隊用鞭子拉走,捆瞭起來。
領隊將蘇安安丟給瞭兩個殺手,示意他們先把這個女人送走。
殺不瞭,還不能瞅機會把你綁走。
沈君承看著她被拖走,青筋暴起,“放開她,放開她!”
領隊挑釁的看瞭他一眼,故意刺激他。
蘇安安則使勁兒掙紮,沒瞭她站在前面,征戰一觸即發,所有殺手瞬間出動,比之以往更狠戾,招招致命。
沈君承立馬提劍格擋,殺氣不減,但是動作仍然慢瞭一步,劍鋒擦著他的肩膀,腰腹位置而過。
蘇安安掙紮著回頭,就看著他動作越來越慢,吃力無比,後背被人劈瞭一劍,一下子跪在瞭地下,鮮艷的血濺出來時,在霞光裡詭譎艷紅。
她的心,猛地一疼,“冷莫言,你站起來啊。”
“快點站起來啊。”
她大聲呼喊他,提醒他,“走啊!”
沒瞭她,他應該還有機會的,快走啊。
似乎毒發的他終於到瞭強弩之末,幾招下來,真的招架不住,蘇安安眼睜睜的看著他受瞭許多傷,黑衣被鮮血染出沉重的顏色。
她什麼都做不瞭,隻有大聲哭喊著,“你快逃啊,站起來逃啊……”
有人舉劍瞭,似乎下一秒就能劃過他的脖子,取瞭他的命。
她哭的視線都模糊瞭,雙手被捆她掙紮的都出血瞭,使勁兒踢捉她的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隻剩聲嘶力竭與愧疚。
當劍風掃過的一瞬,周遭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瞭。
沈君承內力沉重的提不起來,蠱蟲似乎在血液裡瘋狂的啃噬著他的生命。
他感覺到,一切都在流失……
但是餘覺裡,他又聽到瞭她的聲音,看到瞭她擔心的眼睛,她讓自己跑……
她哭瞭……
那些人執意留她性命要帶她去哪兒?
她這麼漂亮,是要帶去送人,還是帶去幹嘛?
他不敢想象,無法想象。
腦海裡就一個聲音在回繞,不能,這些人不能帶走她。
她是他的妻,誰都不可以動,誰都不可以!!
恍惚中,他聽到瞭斷裂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沖破瞭牢籠終於得到瞭自由。
氣血疾速翻湧,剛剛沉重的抬不起來的劍瞬間都變得輕盈,在那個殺手致命一劍落下的時候,他忽然抬眸。
原本幽暗的眸色一片猩紅,寒氣滲出,配以他染瞭血猙獰的面具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那個殺手一瞬竟然被震懾住瞭,劍落下慢瞭一息,而後就是一聲響徹山谷的慘叫。
沈君承倏地站起,直接一劍生生劈開瞭他,死法極為可怖!
血濺瞭他一身,他沒有任何表情,反而顯得愈發興奮。
所有人都頓住瞭,霎時忍不住後退一步。
他不是毒發的動不瞭任人宰割瞭嗎,為什麼還能站起來,為什麼還能再殺人?
那個領隊也瞪大瞭眼睛,不該啊,不可能啊,沒有人中瞭大葉醉魚的香還能站起來,這堪稱最強的軟筋散,不可能,不可能!
連領隊都不住往後退一步,感覺到瞭後怕。
“放開她。”
他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音色卻格外涼,讓拖著蘇安安的兩個殺手瞬間打瞭個哆嗦,看向領隊。
領隊的作戰經驗畢竟多,直覺出現瞭意外,冷莫言怕是除不掉瞭,就道:“所有人,先撤!”
那個蘇安安也不要管瞭。
可當所有人準備撤時,沈君承唇邊卻扯出極為嗜血的一抹笑,眸裡最後一絲的清明,被血紅遮蓋瞭。
隻覺得一股氣在體內瘋狂湧動,唯有鮮血,唯有鮮血能平復。
沒人管蘇安安後,她用嘴解開瞭捆在手腕上的繩子,等她好不容易解開,爬起來跑過去時,她驚呆瞭。
不過短短一刻鐘,所有的人都死瞭,都死瞭!
不是三步斬,一招斃命,倒像是野獸啃噬,每個人都咬的亂七八糟的,殘肢斷臂,血流滿地,極為殘忍血腥的死法。
蘇安安嚇得霎時後退瞭一步。
抬眸就看到他提著劍而來,劍尖搭在地上,劍身被染得血紅,蜿蜒出一條血路。
他的袍裾已然變得沉重,吸滿瞭鮮血,沉甸甸的。
一陣風吹過,空氣裡的血腥味濃烈的讓人作嘔。
蘇安安莫名後背一涼,盡量放輕語氣的問:“冷莫言,你,你怎麼瞭?”
感覺他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宛如失瞭神志,隻知道殺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