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該好好想想,自己真的非表哥不可嗎?
於是,最近熱切淡瞭些許。
霜滿也感覺到瞭小姐淡瞭些,隻是不知道為何,她還是覺得不公平,還想勸。
可梁明玉沒有心思,也不願過多提及蘇安安,霜滿察覺隻好忍瞭回去,撿著今天的首飾誇。
晚飯時,沈君承主動跟媳婦說著崔叔和昊叔的事兒。
兩人是當時唯一從那小隊裡逃出來的,昊叔是當時去請沈雍支援的副隊,可惜沈雍答應的好好的,安慰他先回去候著,這就去整兵出發,背地裡,卻立馬派人去追殺他,被逼無奈,他跳瞭崖。
命大沒死,被肖若泓救瞭之後,聞聽沈雍依舊在四處搜尋他的消息,隻得隱姓埋名,改頭換面的生活。
崔叔則是承瞭敵國一個大宮女的情,因為在當時他們得勢時,他的一絲憐憫放過瞭一個宮女,所以在後面被圍剿他受重傷時,被宮女將重傷的他拖到瞭地洞裡,逃過瞭大火,逃過瞭一命。
大火裡沒有他的屍體,沈雍同樣謹慎,四處派人追殺,他們躲躲藏藏,直到遇到瞭肖叔。
幫他醫治好瞭之後,讓他帶著那個跟他共患難的大宮女遠走千裡,去瞭寒山。
期間,每隔三年,三人會通一次信件,互訴安好。
昊叔和崔叔見到沈君承已經長成大人,唏噓不已。
一轉眼十年,將軍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抹污點,終於要被澄清瞭。
沈毅一生英明中,唯一污點就是那次貿然帶著小隊突襲,被人說成急功近利,帶的人全軍覆沒。
雖然這事兒沒有過分誇大,當時聖上還是紀念他以往的功勛,但是這個瑕疵,卻是存在瞭。
沈毅當時真的隻是想用最少的兵力,最少的傷亡才孤註一擲,冒死突襲的,絕不是急功近利,更不是為加官進爵,他一片赤誠何其坦蕩。
他的名,不該有一點瑕疵。
蘇安安也有些驚訝,真相原來是這樣。
威遠大將軍一生為國,死時雖有污點,但人死為大,人們還是紀念他曾經的功勛,這事兒就被淹沒瞭下去罷瞭。
但也不可否認,這是威遠將軍一生輝煌中的一滴墨,時間久瞭,已經幹涸,隻有重新書寫,才能推翻一切,平息亡魂。
沈君承道:“這次崔叔和昊叔不僅人來瞭,還帶來瞭一封書信。”
早年沈雍寫給吳國皇室的,原來他早就就背叛瞭沈毅,提前去通知瞭吳國沈毅會偷襲。
可惜啊可惜,沈毅在戰場上有著獨特的敏銳,闖進去之後,直覺不對,臨時調換瞭戰線,去偷襲瞭南部。
剛好吳國南部當時掉到北部去甕中捉鱉,這才讓沈毅突襲成功。
那封信,在突襲成功後,崔叔在一個貪生怕死的使者手裡拿到瞭,隻是還沒有來得及回去告訴將軍,吳國暗衛就趕到,反抗瞭起來,他們被迫分散逃跑。
沈君承道:“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啟程回王府。”
先跟王府奶奶報個平安,然後,該拿回他本來的一切。
蘇安安嗯瞭一聲,說知道瞭,然後狀似無意的問:“哦,對瞭,我一直好奇,隻見舅父,怎麼從未見過舅母?”
沈君承道:“我也沒見過舅母,聽舅父說,舅母走瞭。”
蘇安安幫他夾瞭一筷子京醬肉絲,又問:“走瞭?去哪兒瞭?她女兒都不要瞭嗎?”
沈君承搖頭:“我也不知,舅父不願意提及舅母,我也隻問過一次,後續便沒好奇瞭。”
蘇安安哦瞭一聲,道:“你知道嗎,我今天發現,肖嬸和明玉關系挺好的。”
沈君承忽然頓住,放下筷子道:“你懷疑肖嬸是玉兒生母?”
蘇安安就知道他太敏感瞭,她才試探瞭個頭而已,他就猜出來瞭。
既然他察覺,她也不隱瞞,直接道:“我今兒觀察肖嬸對明玉很是寵溺,那種寵溺的眼神,我曾在我母親的身上看到過。”
肖嬸望著梁明玉的背影,那種欣慰的,由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情感,一瞬就讓蘇安安想到瞭母親。
當時她還沒多想,隻當肖嬸溫和,身上有母親的氣質,但是忽然之間,靈光一現,才有瞭這個猜測。
於是,她試探瞭肖嬸,說瞭梁明玉的母親是難產而亡。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梁明玉的母親是不是難產,但是肖嬸當時卻沒反駁,隻是眼眶微紅的說瞭句,她是個命苦的孩子,言語無限憐惜。
她又故意提及梁明玉刁蠻,有些難教,言語之間夾雜瞭一點不滿,肖嬸立馬幫她說話,勸她莫要計較。
那感覺,就是自己孩子犯錯,當長輩的不忍苛責,隻得請求人傢勿怪一樣。
那種寵溺,不可能是從未見過面就能生出來的。
所以,她當時驚訝的一瞬都沒反應過來。
沈君承聽完,再次拿起筷子,幫她夾瞭一塊脆筍,道:“便是肖嬸是明玉生母,我們也不要多加幹涉,當做不知就好瞭。”
上一輩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蘇安安詫異,他態度如此平靜,難道是早知道瞭?
她狐疑的看瞭他一眼,就見他又夾瞭別的菜,安靜的吃起飯來。
綿密的眼睫微垂,遮住瞭那雙淺淡的眸子,讓人窺不見情緒。
蘇安安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碗裡飯,心想,如果肖嬸真是明玉的生母,比起他來,她肯定會偏明玉吧?
那麼之前蠱毒的事兒,肖嬸忽然反口,替梁舅父說話,有沒有可能,看在明玉的份上,摻雜瞭謊言呢?
她不由抬眸,如果,她都能猜出來這些,他又豈能猜不到呢?
蘇安安倏地嘆瞭口氣,果然啊。
或許,他隻是不想面對,或者不願意相信?
罷瞭,看他如何處理吧。
晚飯過後,蘇安安去整理東西,沈君承去沐浴瞭。
她沒什麼包袱收拾,主要是整理他的藥,要回去瞭,這些藥需得帶著。
有內服的,外敷的,各種丹藥,還有肖嬸贈送的補氣丹什麼的,零零散散,一堆。
蘇安安尋瞭一個匣子整理好,貼上標簽整齊的擺進去,放到書架上時,猝不及防的看到瞭書架下方的一個抽屜開瞭瞭點縫隙,裡面放著一個匣子。
蘇安安好奇的拿出來打開看瞭看,隻見裡面是一個卷軸。
卷軸上染瞭血,微微有些皺,像是拼死帶回來的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