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準備大婚

作者:程阿準 字數:2475

這日,陳顰兒早早醒來。看看身邊,意外地發現杜枕河還睡在身旁。她悄無聲息地嘆瞭口氣,揉瞭揉凌亂的頭發。回憶起昨晚。

昨日晚上,杜枕河醉酒,有些失去控制,陳顰兒再三掙紮未果後,用簪子刺向瞭壓在身上的杜枕河。但好在簪子並不鋒利,陳顰兒掙紮後也沒什麼力氣,隻是淺淺地紮進瞭杜枕河後背,但仍然沁出瞭血暈,染瞭白色的裡衣。杜枕河後背一痛,突然松瞭勁兒,迷迷糊糊往旁邊翻去,沒瞭聲音。陳顰兒嚇得一動不敢動,手中還握著簪子。完蛋,該不是暈過去瞭。陳顰兒定神後,匆忙爬起來,用力將杜枕河翻瞭過來,看到瞭白色裡衣上的血污,後怕極瞭。我這算...謀害皇上嗎?

去殿裡尋瞭金創藥和包紮物品後,陳顰兒折回床邊,猶豫地看著趴著睡的死死的杜枕河。眼看著衣服上的血跡都要幹瞭,陳顰兒終於狠下心,心中默默跟杜枕河道著歉。冒犯瞭冒犯瞭皇上,我不是故意看的,陰早起來要殺要剮隨你便。輕輕脫下杜枕河的貼身裡衣,本以為杜枕河的身材跟看起來一樣,隻是個瘦弱的書生,卻未想到暴露出來的胳膊及後背線條竟然如此驚人。陳顰兒稍稍震撼瞭一下,在心中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將金創藥敷在瞭杜枕河的傷口上,笨拙地包紮瞭一番,又去尋瞭一件杜枕河留在棲鳳殿的換洗裡衣,幫他穿上。看著凸起來的後背包紮痕跡,陳顰兒默默錘瞭自己兩拳。太沖動瞭。太沖動瞭。這下完瞭,小命不保瞭。

從回憶裡回過神的陳顰兒活動瞭一下脖頸,準備下床去洗漱。越過杜枕河時,未看到杜枕河的埋在被子裡的小腿。“啊!!”杜枕河吃痛,醒瞭過來,睜開眼睛看著陳顰兒,“你在幹什麼?”“皇上...我...”陳顰兒懊惱地收回瞭剛伸出去的腿。“現在是幾時瞭?”“回皇上,天色剛亮。”杜枕河猛地坐瞭起來,“啊,寡人後背是怎麼瞭,好痛。”

看吧,該來的還是來瞭。陳顰兒心中默念老天保佑,小心地開口,“皇上,您不記得昨晚瞭嗎?”杜枕河皺起眉頭,“寡人受傷瞭?”陳顰兒點點頭,“我...不小心拿簪子劃到您瞭...”杜枕河努力回憶著,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裡衣,“這是你包紮的?”陳顰兒心虛地點點頭,“衣服也是你幫寡人換的?”陳顰兒猶豫瞭一下,閉著眼睛狠狠點瞭一下頭。“謝謝。”杜枕河說罷便起身開始穿鞋。

我出現幻聽瞭嗎?他沒生氣?還跟我說謝謝?有沒有搞錯啊...

陳顰兒猶豫地開口,“皇上您去哪兒?”杜枕河頭都未抬,“上朝。”“皇上,言公公昨晚跟阿春說,您今日免瞭早朝...”杜枕河停下瞭動作,“嗯,是,寡人忘記瞭。”陳顰兒扶額,看著面色蒼白的杜枕河,“皇上,要不您還是再睡一會兒吧。”杜枕河搖搖頭,繼續穿好瞭鞋,“不必,幫寡人更衣,寡人還有事情。”陳顰兒點點頭,跳下瞭床拖著鞋子幫杜枕河穿好瞭外刨。

杜枕河走到棲鳳殿門口,言公公已在門口候著,他回過頭,看著陳顰兒。陳顰兒立刻揮手,“皇上再見,哦不,恭送皇上。”杜枕河頓瞭一下,向著陳顰兒道,“昨晚沒傷到你吧?”陳顰兒手還停留在空中,趕緊擺瞭擺,“沒有沒有沒有...”杜枕河點瞭點頭,走瞭出去。

朝政殿,餘年候在門口,見到杜枕河走來,行瞭禮,“參見皇上。”杜枕河點點頭,“進來說話吧。”餘年跟著杜枕河一路走進瞭朝政殿內殿。

杜枕河坐下,接過言公公遞來的茶水,押瞭一口,“寡人替你挑選的日子可還滿意,觀星官說乃是大吉日。”餘年的聲音如一潭死水,“皇上親自挑選的,臣必然滿意。隻是婚期定在三日後,是否過於倉促。”杜枕河沒有看餘年,繼續道,“本月就這一天大吉日。杜枕月已是廢人,婚事不必大操大辦,儀式從簡,但賞你們的一樣也不會少,隻是儀式不可鋪張。”餘年垂下頭,“臣遵旨。隻是不知是否將杜枕月從牢中接出?”杜枕河瞇瞭瞇眼睛,“嫁衣已給她送去牢中瞭。到時,你從宮中直接接走便可,她在地牢單獨的房間,不礙事。”餘年閉上瞭眼睛,“臣遵旨。”杜枕河點點頭,“快些去準備罷。待你接她回府,給她安排個新身份,安心過日子罷。”餘年行瞭禮,便告退瞭。

走出朝政殿,餘年抬瞭抬頭,是陰天。太陽被雲遮住,不知所蹤,天空中一片白茫茫。

陳顰兒在阿春陪同下準備出棲鳳殿轉轉,這些日子,她都沒有怎麼出門。今日總算是有瞭些興致。陳顰兒抬頭,看瞭看陰天,突然想起瞭紅樓夢中的一句話,“落瞭片白茫茫大地真幹凈。”

餘年嘆瞭口氣,向前走瞭幾步,突然看到瞭一棵突兀的樹。那日,就是在那棵樹下,他帶著陳顰兒見瞭杜枕河。也許,錯誤就是從那天開始的。餘年走向禿樹,靜靜地站在樹下,抬頭看著枝椏。這樹,怕是早就活不下去瞭,可這宮中,怎麼能容得下一棵枯樹呢。

陳顰兒遠遠看著樹下的餘年,沒有作聲。“娘娘,我們不過去和宰相大人打個招呼嗎?”阿春疑惑地開口道。陳顰兒沒有接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樹下落寞的身影,良久後開口道,“沒必要瞭。我們走吧。”

待陳顰兒轉身的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瞭她。“陳顰兒!”陳顰兒仿佛被施瞭定身法,一步都邁不出去。調整瞭表情,深吸一口氣,遲疑地回過頭,露出一個笑容。“啊呀,宰相大人,這麼巧。”餘年未向陳顰兒走近,二人之間隔著五六步的距離,誰也沒有再向前。“陳...臣參見純妃娘娘。”餘年行瞭個禮,陳顰兒心中似被狠狠紮瞭一刀,已在滴血,“餘宰相免禮。”餘年抬起頭,直視著陳顰兒,“純妃娘娘可還安好?”陳顰兒緊緊抓著阿春的手,“拖宰相大人的福,本宮一切安好。”餘年點點頭,“那臣就安心瞭。不知...娘娘可還適應宮中生活?”陳顰兒不可置否地笑瞭,“宮中甚好,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餘年點點頭,“那就好。”沉默,二人都不再說話。片刻後,陳顰兒忍不住開口道,“不知餘宰相近日過得可好?”餘年搖搖頭,沒有說話。陳顰兒望著眼前熟悉的面孔,眼淚幾乎就要湧出來。“娘娘,臣要大婚瞭。”陳顰兒身子晃瞭晃,松開阿春,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甲掐進瞭肉裡,“哦?那可真是恭喜餘宰相瞭。不知...不知是誰傢小姐如此有福氣?”餘年停瞭停,低下頭,小聲道,“杜枕月。”陳顰兒苦笑著點瞭點頭,“恭喜餘宰相,可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餘年猛地抬頭,看著陳顰兒留下的一滴淚,“無奇,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不必瞭宰相大人,您還是快些回去準備大婚吧,可別耽誤瞭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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