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皇宮內和往常一樣,巡邏的侍衛打著哈欠準備交班。阿渺躲在宮墻外一棵茂密的樹上,細細觀察著墻內的動靜。眼見著交班侍衛隊伍正在交接,阿渺輕輕踏上宮墻,快速溜瞭進去,可未料到腳下一滑,竟碰響瞭一塊瓦片。
“什麼人在那裡?”侍衛隊長警覺地看向阿渺的方向。阿渺翻過墻,掛在宮墻的另一面,心提到瞭嗓子眼。“隊長,可能是宮裡的野貓,您太敏感瞭,咱們還是快些交接班吧,兄弟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另一名侍衛打著哈欠道。侍衛隊長猶豫瞭一下,又向阿渺的方向看瞭幾眼,點瞭點頭,“交接吧。”
阿渺聽著沒有瞭動靜,侍衛們的腳步聲也慢慢遠去,他小心地探出頭,看瞭看宮墻內,果然,侍衛們都已經不在瞭。阿渺深吸瞭一口氣繼續翻上瞭宮墻,輕車熟路地直奔觀龍殿。黑夜裡,阿渺輕盈穿梭的樣子像極瞭鬼魅。好在今夜的月光不是特別的亮,這對阿渺來說,是非常好的事情,及其便於隱藏身份。
餘府。
餘年獨自一人坐在院中,心神不寧。也不知道阿渺會不會被發現,哎,也不知杜枕河會不會真的受傷。但願阿渺空手歸來,不要有什麼意外。餘年想著想著,越來越焦慮,忍不住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不安感越來越強,不好的預感也慢慢占據瞭餘年的內心。不行,阿渺如果出事瞭再趕去可就晚瞭,但是宮內的人基本都認識自己,若是被看見瞭,豈不是大禍臨頭。不管瞭,餘年搖搖頭。幹脆叫上李少惟一起去吧,多個幫手,他那麼多鬼主意,也許會派得上用場。
李少惟在府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捂住瞭自己的嘴巴。“嗚嗚嗚嗚嗚...”李少惟驚慌地想要喊人,卻發現發不出聲音。“李少惟,是我,餘年。”餘年悄聲道。“嗚嗚?”李少惟鎮定瞭一些,但還是有些驚慌,直到看到瞭餘年月光下的臉,才舒瞭口氣。餘年拿開瞭捂著李少惟嘴巴的手,“餘年,你大半夜幹啥呀,專門來嚇我啊。”李少惟不滿地拉瞭拉被子,蓋在身上。“少惟,咱們得走一趟。”餘年悄聲道。“你又搞什麼幺蛾子啊?去哪啊?我不去,我要睡覺,走開走開,煩死瞭。”李少惟拿被子捂住瞭自己的頭。
“阿渺去殺杜枕河去瞭。”餘年鎮定地說。“什麼?阿渺殺皇帝?”李少惟一把把被子掀開,露出瞭難以置信的臉,“他又莫名其妙殺皇帝幹嘛呀?”餘年拉瞭一把李少惟,“快起來,時間來不及瞭。”“他今晚去的?”“對。”“那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啊。”“我糾結瞭很久,覺得還是不放心。”“可是我們去瞭又能做些什麼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得去看看動靜,這樣幹等著我要憋死瞭。”“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餘年看著起身的李少惟,滿意地點瞭點頭,“這才是我的好兄弟。”李少惟翻瞭個白眼,“遲早有天我要被你給害死。”待李少惟披上外衣,站起來,餘年已經迫不及待地站到瞭門口,準備開門。“喂,餘年,你搞什麼?”“怎麼瞭?”“你就穿成這樣去啊?”李少惟看著餘年一身的錦袍。“有什麼問題嗎?不帥嗎?”餘年低頭打量瞭一下自己。“你穿這樣,是去告訴大傢,你餘年,餘宰相,與人合謀,一起刺殺皇上?”李少惟翻著白眼道,“等等我,我去找兩套夜行衣。”餘年點點頭,“靠譜還是我李哥靠譜。”李少惟翻著櫃子,悶悶道,“那當然。”
二人在寂靜的大街上走著,餘年看著李少惟,“你覺得我們要進宮去還是在宮外邊等著?”李少惟沉思著,“餘年。你看啊,若是阿渺刺殺成功瞭,那可是天大的事情,皇上被刺殺瞭,你覺得阿渺還活得瞭嗎?那些禁軍掘地三尺都會把阿渺挖出來,就算阿渺武功高強,可是一個人,能對付得瞭那麼多的禁軍嗎?再者說,若是阿渺刺殺失敗瞭,那更不用說,阿渺肯定會被抓起來的,以杜枕河的性子,必定不會給他留個活路。所以阿渺此行,橫豎都是一死,你怎麼還能讓他去呢?”
餘年靜靜地聽著李少惟的話,嘆口氣道,“我勸瞭無數次瞭,他不聽。你知道的,人的復仇心,有多強烈。阿渺此去,怕是已經想到這些瞭。”“那他不是在送死嗎?”李少惟快速反應道,“他不管阿香瞭嗎?為瞭報仇連妹妹都不要瞭?”餘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到阿香如今生活過得還算可以,沒有那麼擔心瞭吧,哎,這個阿渺,就是個倔性子,自己決定瞭的事情,任憑別人怎麼說怎麼勸,都無濟於事,他是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心意的。”
觀龍殿外。
阿渺伏在觀龍殿側殿的頂上,默默地觀察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瞭,不知為何,杜枕河還沒回來,觀龍殿內一片漆黑。阿渺抬頭看瞭看天色。按照他之前探的情況,杜枕河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瞭啊,難道,去哪個妃子宮裡瞭?不對,他隻有一個妃子啊,還上戰場瞭,那這人怎麼還不回來?奇怪。
朝政殿內,杜枕河剛聽完今日的軍報,知道瞭陳顰兒她們戰況不利。待軍報兵離開瞭,杜枕河的眉頭仍然緊緊地扭在一起。“皇上,回宮休息吧,您今日忙瞭一日瞭。”言公公上前,輕聲道。“現在是什麼時辰瞭?”杜枕河看瞭看即將燃盡的油燈。“回皇上,已經過瞭子時瞭。”“嗯,回宮吧,寡人也累瞭。”
回宮的路上,杜枕河拒絕瞭坐轎輦,他想走走,透透氣。做瞭皇帝以後,每天總有著忙不完的事情,他心中又時刻記掛著陳顰兒,整個人最近的精神狀況有些糟糕。“你說,淑妃會不會想起寡人?”杜枕河突然開口問道。言公公看瞭看四周,侍衛和宮女都低著頭走路,那必是在問自己瞭。“回皇上,奴才認為,淑妃娘娘必是記掛著皇上的。”杜枕河輕輕地笑瞭,“我隻希望她能平安。前面就是觀龍殿瞭,快些走吧,寡人很疲累,想快些休息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