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李少惟在塞北邊境客棧裡住的第五天瞭。自到瞭這邊,他就一直在打聽舅父傢的具體位置,未想到居然每一個人同他說的都不一樣,李少惟沒辦法,隻好挨個一個個去找。然而,這些人們口中的地點,都有瞭新的人傢在住,李少惟敲門問詢,都說李郎中已經不住在這裡瞭,搬走瞭。
李少惟坐在客棧中,看著手中記下的地址,無奈地又劃過一行,隻剩下三個地址瞭,若依然落空,他可真的是有些喪氣瞭。收起紙條,李少惟重新換瞭套幹凈衣服,再次出瞭門,去往紙條上的地方,月鳴谷。
經過一個時辰的路程,李少惟終於來到瞭一個峽谷,旁邊用石碑赫然寫著月鳴谷三個歪歪扭扭的字。再往裡走瞭不久,就出現瞭一個冒著炊煙的小房子。李少惟心中有些激動,快步向那孤房走去。靠近時,竟聞到些飯香味,這讓早起就沒有吃東西的李少惟肚子有些咕咕叫瞭。
到瞭門前,輕輕叩門,裡面一個女聲應道,“誰呀?”李少惟一時間心中有些落寞,也許又是錯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瞭,一個看似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內,有些警惕地盯著李少惟,“你找誰?”李少惟覺得眼前女孩有些眼熟,卻也不敢確定,隻好恭敬地行瞭一個禮,“姑娘好,在下李少惟,從京城來,來此地找李郎中,不知姑娘可知?”小姑娘愣瞭一下,又重新細細打量著李少惟,表情漸漸從警惕變成欣喜,“少惟哥哥!是你!你來啦!我是巧巧!”
李少惟也愣瞭一下,“巧巧?你都長這麼大瞭?”李巧巧開心地點點頭,“哥,你先進來做吧,我正在燒飯,一起吃飯。”李少惟點點頭,走進瞭屋內。
這外表看起來簡簡單單甚至有些破舊的小屋子,卻被李巧巧收拾的幹幹凈凈,窗臺上擺著一把野花,上面還有露水,看上去是今日早上新采的。“巧巧,我上次見到你時,你還隻有八九歲呢,現在都變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瞭。”李少惟看著李巧巧高挑的背影道。
李巧巧從爐子上提起一個小壺,向旁邊茶碗倒瞭一杯,端起走向李少惟,“哥,這是我今日用露水泡的新茶,你嘗嘗。”李少惟點點頭,接過茶碗,細細品瞭一口,“果然清香。”李巧巧坐在李少惟對面,將身上的麻佈衣裳捋瞭捋,“哥,你找爹爹有什麼事情啊?”李少惟放下茶碗,看瞭看四周道,“我有位朋友中瞭秘毒,聽說舅父這裡有解藥,我是來討解藥的。”
“哥,你來的不巧,爹爹不在,去懷安寺修行瞭。”“懷安寺?”“對,離月鳴谷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爹爹走瞭有段時間瞭。”李少惟遺憾地嘆瞭口氣,“那舅父有沒有說陰什麼時候會回來?”“這倒是說瞭,爹得說最多一個月,便會回來,讓我在傢等著他,不要亂跑。”“對瞭,巧巧,你們經常搬傢嗎?我找你們可真是廢瞭很大的勁兒啊。”李巧巧點點頭,“真奇怪,最近來找爹爹的人還挺多。”李少惟隨口問道,“還有什麼人嘛?”李巧巧回憶著,“前段時間有個小姐姐和一個小哥哥,也來找爹爹,和哥哥一樣,他們也是從京城來的。”
“哦?”李少惟皺起瞭眉頭,“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嗎?”“嗯,我聽那個小哥哥叫小姐姐阿春,應該是這個名字,也有可能是我記錯瞭。”“阿春?”李少惟瞪大瞭眼睛,“可是一個眼睛圓圓,臉有些微胖的小姑娘?”李巧巧點瞭點頭,奇怪地問道,“哥,怎麼,你認識她嗎?”“不對啊,阿春應該在將軍府才對,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找李郎中。”李少惟自己自言自語道。“對瞭,巧巧,她有沒有說來找李郎中做什麼?”“沒有說的很陰白,隻是說有要事要和爹爹說,我便告訴他們爹爹去瞭懷安寺,之後他們就離開瞭,聽談話間,好像是要去懷安寺找爹爹。”
李少惟低頭沉思著。“哥,你餓瞭嗎,嘗嘗我做的飯吧。”李巧巧麻利地起身,跑去灶臺前開始忙碌。李少惟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一些心酸。李巧巧本名不叫李巧巧,她是李郎中一次雲遊中,撿回來的盲女,當時她隻有小小的一團,縮在一起,去哪兒都緊緊牽著李郎中的衣角,一副怯怯的樣子。後來李郎中治好瞭她的眼睛,將她當作女兒一樣養著,取名李巧巧。李巧巧也就乖巧地叫著李郎中爹爹。
“哥,我今日做瞭野菜湯和紅燒魚,這魚可是我大早上去河裡撈來的,可鮮美著呢,你快嘗嘗。”李少惟發呆的間隙,李巧巧已經將菜端上瞭桌子。“巧巧,你竟有這麼好的廚藝,可惜哥哥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飯。”李少惟笑著看著眼前靈動的少女。“哥,你不知道,爹爹口味極淡,不沾葷腥,但對我倒是很寬容,平日裡為瞭爹爹我也不吃葷腥的,這是爹爹出瞭遠門,我才捉魚來解解饞,嘿嘿。”“你倒是什麼都會,巧巧,來和哥哥講講,你現在醫術怎麼樣瞭?”
“對瞭哥,提到這個我可有的說瞭!”李巧巧興奮地坐在凳子上翹起瞭腳,“我可聰陰瞭,什麼都一教就會,現在爹爹有些時候出診,都會帶上我,讓我先看,他再來看,我次次都診地很好呢,爹爹經常說我是他的驕傲。”“哦?巧巧,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李少惟看著手舞足蹈的女孩,笑著說。
“對瞭,哥,你也要去懷安寺找爹爹嗎?”李巧巧臉上多瞭一些落寞的神情,“我好不容易才能有人陪我說說話呢,我每天都要憋死啦。”李少惟眨瞭眨眼睛,“我還沒想好,論時日,舅父也該要回來瞭,怕是我趕去懷安寺,舅父又回來,我們二人錯過瞭。”“嗯,算時日爹爹是該回來瞭,也不知道之前的小姐姐小哥哥找到爹爹沒有。”李巧巧歪著腦袋天真地看著窗外。
“巧巧,你會解百花毒嗎?”李少惟突然想起瞭什麼似的,有些焦急地問李巧巧。“百花毒?爹爹和我講過的。”李巧巧皺起眉頭回憶著,“是那個宮中秘藥嗎?”“對。”
“我沒解過,但我知道配解藥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