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裡燈光晦暗,空曠而清冷。大概是長期不見光的緣故,空氣中帶著些潮濕的味兒。寧緘硯點燃瞭一支煙抽瞭起來,深沉的眸子中霧氣沉沉的,思緒不知道停在瞭哪兒。
那段時間,明明隻是短短的幾個月而已。那些回憶,卻是綿長的。他甚至能感覺得到那時陽光的味道,仿若那便是一生瞭一般。
那些細小的瑣事密密麻麻的撲面湧來,他有那麼瞬間生出瞭那麼些恍惚之感。仿若時光還停留在那時。他就那麼久久的停車場裡呆著,直到天色微明,才叫醒保安將車開出瞭小區。
在晨曦朦朧冷清的街道上,他恍恍惚惚的去想,如果再有一次,他會不會再去那個城市?興許不會去瞭,他隻顧著貪戀那快樂,卻將她拉扯進瞭他生活的漩渦。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傢庭。而不是背負著那些,那麼支離破碎的生活著。
祁安落卻完全不知道寧緘硯天亮才離開,他走後她又將衣服洗瞭晾瞭才倒在床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還是厚厚叫醒她她才起的床。看時間已經比平常起床晚瞭半個小時,她連早餐也來不及做,找瞭衣服給厚厚穿上,然後急急忙忙的帶著他去洗漱。
待到洗漱完去廚房拿牛奶時,才發現廚房裡的水龍頭在滴水。好像是壞瞭,她去拎也沒用。她不會弄,這時候也沒時間去弄,拿瞭一個盆子接著,匆匆忙的就出瞭門。
到樓下正好遇到過來打掃衛生的阿姨,她請瞭阿姨松厚厚去幼兒園,自己則是急急的往公司趕。原本是做瞭遲到的打算的,沒想到到公司竟然剛剛好,她不由得長長的籲瞭口氣。
一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到瞭下午下班她才想起水龍頭在漏水的事兒。她給阿姨打瞭電話,問阿姨有沒有叫人去修理。阿姨在電話那邊微笑著道:“沒有,正巧碰到寧先生給小少爺送衣服過來,他幫忙修好瞭。”
祁安落哦瞭一聲,發覺沒什麼好說的,直接就掛瞭電話。也沒問寧緘硯現在走瞭沒有。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瞭春末。天氣不再是冰天寒地的,陽光炙熱瞭起來,漸漸的有瞭夏天的味道。
祁安落這幾個月過得非常的充實,公司漸漸的步入正軌,也不像之前那麼清閑瞭。時不時的得加班,好在過瞭試用期後的工資挺樂觀,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很多。
這天還在中午,莫經理就通知晚上聚餐,並說有事要通知。晚上的食堂是不供應飯的,加班隻能吃粉或是面。她所說的聚餐就是食堂加班,做一頓好的,大吃一頓。祁安落吃過兩次,做得挺好的,精致不輸一般酒樓。和平常吃的完全不一樣。
才加班做完手上的策劃案,一群人興奮瞭起來,猜測著是不是有獎金或是人事調動。隻可惜莫經理守口如瓶,非說要等晚上才能說。
手上閑瞭下來,一個下午辦公室裡的人都像是打瞭雞血似的,興奮得很。加瞭那麼久的班難得輕松下來,莫經理也不說什麼,晚些時候還買瞭自掏腰包買瞭下午茶。
晚上的聚餐非常熱鬧,一聚齊瞭莫經理便示意安靜下來,微笑著道:“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傢。”她也不再吊胃口,頓瞭頓就接著道:“跟我一起過來的員工都應該知道,公司的總公司那邊,每年都有公益活動。我們這邊同樣也有。這次是去看望偏僻山村的留守兒童以及老人,給他們送一些必需品。為期是三天,願意去的都來我這兒報名。公司的規定是每個人都必須去,但公司要運轉,這次去的人下次就留下來。”
她的話音剛落,底下的人立即就喁喁私語瞭起來。這畢竟不是旅遊,對長期生存在大都市的男男女女來說其實並非是什麼好事。這麼個消息,大多數的人都挺失望的。
莫經理自然也看出來瞭,等著底下的人討論得差不多,才又道:“這規定是由公司的老董事長定下的,目的是想讓大傢出去看看那些我們所看不到的世界。同時也希望公司的員工能夠珍惜生活。用這種方式來做公益,公司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還要支出大筆的錢。這筆錢如果通過慈善機構捐出去,還能留個名兒。這次的食宿全由公司報銷,大傢考慮一下,如果實在不能去的,我也不勉強。我得提醒的是,這會記入公司的考核中。”
她的話雖然沒說明白,但也這意思再明顯不過瞭。如果有職位的調動,公益活動是考核之一。
此話一出,底下更是熱鬧瞭起來。莫經理並沒有受影響,又說瞭這個月的獎金情況,然後讓上菜,開動。
公司的人事還比較簡單,是普通的聚餐,並沒有怎麼喝酒。饒是這樣,結束的時候也已經十點多瞭。
祁安落邊開著車邊想著去看望留守兒童及老人的事兒,她是想去的,但有厚厚在,得回去問問阿姨。
車子開進小區的停車場,剛準備下車,手機就在包裡響瞭起來。她拿出來看瞭一眼,是顧西東打來的,他出差好幾天瞭。
祁安落接起來,他就問需不需要帶些什麼地方特產回來。祁安落有些乏瞭,也沒去深想,說是隨便他。
大抵是聽她沒精打采的,顧西東問道:“你才下班?”
“不是,公司聚餐。”祁安落回答瞭,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想我瞭?”顧西東笑瞭一聲,稍稍的想瞭想,道:“還有幾天,明天得出去一下。”
祁安落哦瞭一聲,說起瞭公司說參加公益活動的事兒來。顧西東聽後挺驚訝的,稍稍的想想,道:“這可比去旅遊有意義多瞭,你要是需要我讓人替你置辦東西。厚厚你就別擔心瞭,阿姨要是有事不是還有我爸媽嗎?送到他們那邊去他們樂意得很。”
他倒是知道祁安落擔心什麼。祁安落揉瞭揉眉心,道:“那我明天就報名。”
顧西東嗯瞭一聲,又道:“現在天氣好,趁現在去也不錯。要是等冬天再去,那時候多冷,多受罪。我覺得真挺有意義的,出去看看也好。你們現在這公司倒是挺有趣的。”
他一路和祁安落說著話,等著她開門進傢裡瞭,才掛斷瞭電話讓她早點兒睡。
客廳廚房裡的燈都是亮著的,阿姨正在包小餛飩。玄關處已沒有瞭寧緘硯的鞋子,應該是早走瞭。
大概是聽到瞭開門的聲音,阿姨從廚房裡走瞭出來,微笑著打招呼:“回來瞭。小少爺等瞭你好半天,睡著瞭。”
祁安落笑笑,客氣的道:“好的,謝謝您。很晚瞭,您就在這邊別回去瞭。”
“沒事,也不遠的。”她就住在小區的對面不遠,幾分鐘就到瞭。
祁安落也不勉強她,稍稍的想瞭想,道:“您這一個星期內有別的事嗎?公司有活動,每個人都必須去,得去三天。”
“沒有。您忙您的,小少爺我會照顧好。”阿姨微笑著回答,又問道:“什麼時候去?”
“讓明天報名,估計就這幾天。”
阿姨點點頭,又說瞭幾句讓祁安落放心的話,這才進廚房去重新將她包的小餛飩包完。給他們做早餐的。早餐祁安落並沒有讓她過來做。
阿姨很快就收拾完離開,祁安落洗瞭澡,才輕輕的躺在床上。小傢夥像是感覺到瞭她回來似的,像隻貓兒似的主動的依偎進她的懷裡。祁安落的心一下子柔軟瞭下來,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吻瞭一下,關瞭燈。
第二天她就報瞭名,牽涉到職位變動,竟然已有好些人報瞭名。莫經理的動作是迅速的,下午就通知大傢回去準備東西,明早一早出發。
顧西東原本是要替她準備東西的,但時間太緊來不及,最後隻準備離開玩具和書包。不知道去的地方有多偏僻,讓祁安落稍微多帶點兒現金。並將去的地址發給他,手機充滿電隨時和他通話。這弄得跟什麼似的,祁安落忍不住的好笑,但還是一一的應瞭下來。
隔天才知道,去的並不隻是員工。公司是對員工負責的,還請瞭專人陪同。去瞭十幾個人,五輛車,其中一輛是運物資的。
同行的專人顯然是早已經習慣瞭的,一路上解說著。剛開始的時候還挺興奮的,車子行駛瞭兩個小時後車裡安靜瞭下來,都去看手機去瞭。
去的地方是很偏的,開車得開十來個小時,剛開始的時候是高速路,下瞭高速之後就是兩車道的縣道。到最後是水泥道和坑坑窪窪的小道。車子顛簸得厲害,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抱怨,到瞭最後連抱怨的人都沒有,都留著力氣養神。
因為路況不好,六點多出發的,天差不多快黑瞭才道。車子剛停下就有人沖下車吐個天昏地暗。
祁安落的情況稍好些,顛簸得厲害加上中午沒吃什麼東西隻喝瞭點兒水臉色不怎麼好。
車子停下的地方是村委會,幾間矮平房,在村裡看起來算是大氣的瞭。這邊多數人傢都是磚瓦房,還有泥土房的。直讓從公司裡的一幹同事驚訝不已。
因為知道要來,村委會裡騰出瞭幾間房間,用木板簡單的搭瞭床。上面鋪瞭墊子,然後是棉絮和床單。被子是半新不舊的,薄薄的。好在已經馬上是夏天,並不怎麼冷。
來的女同事包括祁安落在內隻有五個,少不瞭抱怨的,但來都已經來瞭,也不過隻有幾天的時間,也隻有挨過去瞭。
莫經理對這種情況是再熟悉不過的,一邊同村支書交流,一邊讓大傢拾掇拾掇吃飯。院子裡早已經搭起瞭簡單的帳篷和灶,正燒著柴火在做飯。好幾個農傢婦女在忙,摘菜的摘菜,切菜的切菜,殺雞的殺雞,看起來熱鬧極瞭。
坐瞭那麼久的車灰撲撲的,簡單的安頓好瞭之後有人提出要洗澡。問時才知道並沒有洗澡的地方,要洗澡隻能是靠大鍋燒出水來,然後拎到廁所去洗。來的幾個女同事立即就怨聲載道。不過也沒反,也隻能是拎著水去洗。
廁所是打掃過的,雖是黑漆漆的,但還算是幹凈,有些異味兒。祁安落收拾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瞭,村委會的壩子裡牽瞭燈線,明晃晃的。灶上已經開始在炒菜瞭,油香味兒飄出老遠。
站著沒事做,祁安落跑到瞭灶前,幫忙洗著菜,和做菜的幾位大姐攀談瞭起來。
村子裡不過就二三十戶人傢,因為種田賺不瞭錢,年輕人都已經出門打工去瞭。村子裡隻剩瞭老人和婦女。這兒比較落後,連診所都是沒有的。村裡的人要是生病瞭就隻能到十多公裡的鎮上去看。沒有公交車,太遠,小病都是不出去的。就在山上挖草藥熬瞭吃。村裡原來是有老中醫的,後來去世瞭。村裡就再也沒有醫生。
村裡剩下的人不多,見來瞭那麼多輛車,都圍瞭過來。一群小孩遠遠的看著,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他們和城裡的孩子不一樣,身上穿的衣服舊,破破爛爛的。特別是鞋子,有的已經破瞭洞,有的已經脫膠。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竟然是赤著腳的。
聽洗菜的大姐說他媽媽在他出生後出門打工就沒回來過,跟人跑瞭。他爸爸倒是過年會回來,但從不給錢。他是和爺爺奶奶過。爺爺奶奶的年紀大瞭,隻能解決溫飽問題。
祁安落聽得心裡有些難受,城市裡的許多孩子,從出生起就用名牌,吃好的穿好的。而這裡,他們竟然還掙紮在溫飽線上。她站瞭起來,起身去屋子裡拿瞭糖果出來分給他們。小孩子最開始是怯怯的,到底還是忍不住誘惑,伸手接瞭過來。
他們還是很懂禮貌的,雖然害羞沒有說謝謝。但並沒有哄搶,而是等著祁安落分給他們。
因為拿瞭糖果,他們和祁安落的關系也稍稍的親近瞭些,圍在她身邊。祁安落問什麼他們會回答,也會問一些好奇的問題。祁安落後來才知道這裡有電視的人傢都很少,而且隻能收幾個臺。
吃飯的時候擺起瞭好幾張桌子,菜用粗瓷大碗裝瞭往桌上抬。村支書還拿瞭酒出來。菜挺豐盛的,臘肉炒豆角,辣子雞,自己點的豆花,炒雞蛋,豆腐白菜湯。五花肉燉蘿卜燉得爛爛的,還有瘦肉豌豆尖湯,酸豇豆肉沫,涼拌皮蛋。聽說肉是今天下午才特意殺的豬,非常新鮮。
大傢對這兒的條件不滿意,但對吃的卻是非常滿意的。一個個的也不裝斯文瞭,吃得可歡瞭。
酒是很烈的包谷酒,幾個女同事都沒喝。男同事卻是和村支書稱兄道弟的,一時劃拳聲不絕於耳。
飯吃得差不多時下打起瞭雨點兒來,飯桌又搬到瞭屋內。村民也陸陸續續的都回瞭傢。
累瞭一天瞭,祁安落沒等到結束就躺回瞭床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十點多瞭,祁安落來時就想打電話的,但這兒竟然沒有手機信號,隻得作罷。尋思著明早出去問問再給小傢夥打電話,順便給顧西東報平安。
初到陌生的地方,祁安落一點兒也睡不著。聽著雨點打在屋簷下滴滴答答聲。睡不著的人不止是她,幾個人聊起瞭天來。到瞭一點多,屋子裡的人陸陸續續的都睡瞭過去,但雨卻沒有停,淋淋瀝瀝的,卻莫名的讓人心安。
祁安落在雨滴聲中慢慢的睡瞭過去,第二天早上雨倒是停瞭,但天氣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大雨。早早的起來莫經理就安排瞭人物,一組同事給村裡的人送柴米油鹽等等東西,另一行則是去這裡的學校,把給學校的東西都帶過去。學校建在山坳中,在幾個村子中間,車子過不去,得走路過去。
因為路遠,幾個女同事都不願去,有幾個男同事因為宿醉頭痛也不願去,於是祁安落和莫經理頂瞭上去。
學校離村子有五六裡路,是不寬的泥土路,坑坑窪窪的並不好走。祁安落沒走多大會兒額頭上就冒出瞭密密麻麻的汗來。莫經理雖然是參加過這種活動的,但體力也並不是很好。走著走著的就到瞭後面。
走瞭不到一半,前面陪同的人就皺起瞭眉頭,道:“得快點兒,這雨馬上就要來瞭。看樣子應該不小,我們爭取在雨來之前趕著回去。”
他這話一出,一行人加快瞭步伐。兩個陪同的人把祁安落和莫經理的東西拿瞭些過去。
山裡的雨說來就來,盡管加快瞭腳步,也隻是在雨來之前趕到學校。學校並不大,兩層的教學樓,看起來還挺新的,應該是才修建沒多久。學校裡隻有校長夫婦在。他們就住在學校裡。
原本以為是陣雨的,誰知道雨勢竟然越來越大。一行人隻得躲到瞭教室裡。交涉這種事自然有莫經理出現,祁安落因為帶瞭玩具和書包,校長也說瞭好些客氣的話。
一行人在教室裡呆到中午,雨沒有小下來的趨勢,跟瓢潑似的,操場裡很快就積起瞭水來。回去是回去不瞭的,校長夫婦做瞭飯,一行人就在他們傢用瞭午飯。
校長安慰著說晚上總能停,但到瞭下午,雨卻依舊大得很。大傢都急瞭起來。那兩個陪同的人甚至和莫經理去一旁說起瞭話來。上路不好走,這雨是走不瞭的,晚些時候莫經理就過來說雨太大瞭走不瞭,要是不停的話今晚估計隻有在這兒住瞭。
大傢都沒有吭聲,默認瞭。好在跟來的都是大男人,沒有人抱怨什麼。最主要的問題是吃和睡,學校裡隻有兩張床,一張是校長夫婦的,另一張在休息室裡。那麼多人明顯是不夠睡的。
商量瞭一番後將課桌合瞭起來,抱瞭兩床被子鋪上,幾個大男人將就著睡。而祁安落和莫經理還有校長老婆擠一張床。
睡的事情解決瞭,剩下的就是晚餐瞭。校長傢裡孩子在外地上學,常年隻有他們夫婦,備下的菜並不多。除瞭臘肉之外就隻有雞蛋,中午的時候宰瞭一隻雞,晚飯就沒那麼豐富瞭。校長穿瞭雨衣,冒著雨到校園一角的菜地裡摘瞭些白菜回來。雨勢太大,連走也不怎麼走得穩,穿瞭雨衣的回來褲子也全濕透瞭。
晚上就是炒臘肉,炒土豆絲和雞蛋白菜湯。都擔心著雨什麼時候停,大傢吃得都有些沉悶。
雨下瞭一整夜,第二天時大傢都沒那麼樂觀。莫經理問瞭校長傢裡有多少存糧,那麼多人要吃東西,最擔心的可不就是吃。這裡並沒有自來水,吃的是井水,得去外面挑。因為雨勢大,這並不是最擔心的問題。
莫經理問過之後回來就說如果雨再不停,明天怎麼都得冒雨下山。她也意識到來得不是時候,想求助但這邊手機並沒有信號。根本打不出去電話。
這天依舊是下瞭一整天的雨,壓根就沒有停的跡象。兩個專人和莫經理的眉頭都沒有松開過。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半夜的時候忽然地忽然震動瞭起來。祁安落的心裡咯噔的一聲,意識到肯定是雨勢太大山體塌陷瞭。
所有人都爬瞭起來,外面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到什麼,表面上誰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恐慌的。好在震動並沒有持續太久,這邊除瞭震動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一夜幾乎沒有怎麼睡,第二天校長和陪同的人冒雨出去查看時,才發現真是山體坍塌瞭。最最糟糕的是出去的那條路被堵瞭。大傢這才意識到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很多。
這雨一直下著等救援那是不可能的,莫經理將糧食分成瞭一個星期的,每天隻吃兩頓。誰也沒有提反對的意見,因為誰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會停,什麼時候會有救援。
祁安落原本就未沒能打到電話耿耿於懷的,這下更是焦灼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