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記得那天所伸向她的每一雙手，每一個眼神，裡面帶著很可怖的東西，她不懂，但她很怕。

比她大瞭很多很多的男人們，拽住她的衣服，撕扯。

那天究竟發生瞭什麼，葉瑾已經記不清瞭。

當時她大腦一片空白，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那些人全部都倒在瞭地上。

她轉過頭去，在光滑的鏡面上看到自己的眼睛。

一雙殷紅的，帶著血色的眼睛。

她看到自己的手。

沾染著鮮血。

臟，臟，臟。

葉瑾不敢回傢，直到天色漸深，眼睛的顏色完全消退以後，她才慢慢的走回傢去。

許鏡月看著她傷痕累累地回來，心疼又氣憤。

吃完為數不多的一點點糧食，葉瑾轉身去找葉問舟。

“爸爸，我的眼睛……變瞭。”

那是她極少看到的絕望的眼神，出現在她最欽佩崇拜的人臉上。

似乎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曾在葉問舟的身上感受過那種深深的，絕望的氣息。

可是她記不清瞭。

葉問舟什麼都沒有告訴她，隻是再一次地囑咐她，控制眼睛和頭發的顏色，絕對絕對，不能讓人發現。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很乖很乖地點頭。

葉瑾很早就知道，她是不祥的。

如果不是她，葉問舟還是風光無限的葉傢傢主，許鏡月和小小的葉安也不必過著吃瞭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是因為她。

是她。

毀瞭這個傢。

遭受瞭那麼多人的白眼，她幾乎都要忘瞭，原來世界上是有好人的。

可葉瑾怕瞭。

“謝謝您。”葉瑾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可是不必瞭。”

李強感覺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在一瞬間，氣場變瞭，先前是很疏離很冷淡的模樣，而現在，是徹底將自己隔絕在瞭人群之外。

“那好吧。”李強沒有打探人隱私的習慣，葉瑾拒絕，他也不再堅持，“如果以後有緣再遇見的話，我會幫你的。”

葉瑾看著他，深深地鞠瞭一躬。

再次道謝。

李強有點不好意思，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以後如果……嗯，出任務，可以報我的名字，我雖然不是什麼重量級人物，但震懾一下不安分的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葉瑾輕輕地笑瞭。

明明是個小女孩，稚嫩的眉目卻以顯示出日後的絕色。

她沒有再道謝，她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

隻是她沒想到，這個說要幫助她的人，在三天後便死在喪屍群中，她再也沒見過他。

第一面，竟也成瞭最後一面。

當天，任務小隊將靈核報上去，按照人數分配瞭物資。

周嬌嬌領瞭東西以後就離開瞭，王露卻站在原地，有些奇怪地看瞭葉瑾一會兒。

這女孩……好眼熟。

似乎是見過的。

末日之前，她是醫院的實習生，來來往往看病的人那麼多，真要說起來，她也記不清。

可是小姑娘的相貌太過驚艷，是以王露認真思索瞭一會兒，忽然想起，末日爆發的那天，那個極為漂亮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