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麼眼神啊？”
慕承風對慕君攸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感到不悅。
慕君攸沒有理會他氣惱的質問，淡淡地收回目光，默默拉著小可西，不讓她再靠近慕承風。
慕承風不傻，輕易就看出來瞭他的想法。
不像面對薑戈時總想針鋒相對，慕承風忍不住和慕君攸解釋。
他說：“你不會真以為我要給可西戴美瞳吧？我剛才和可西開玩笑呢。
我當然也知道小孩子不能戴隱形眼鏡……”
“你真的知道嗎？”慕君攸的反問不帶任何的譏諷。
他一雙眼清清冷冷，像冰封住的泉水，剔透無暇，不含任何雜質。
慕承風幾乎想也沒想，急忙用力點頭道：“嗯！我知道！”
“哦。”
簡單應瞭一個字，慕君攸接著道歉說：“對不起，我看不懂人臉上的表情，沒明白你原來是在和可西開玩笑。”
顯然沒料到慕君攸會和自己道歉，慕承風堪堪愣瞭一下，一時間反倒覺得不好意思瞭。
尤其對視上慕君攸純粹清澈的目光，他莫名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
把胡思亂想拋諸腦後，他不自在地撓瞭撓頭，“那個……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和可西開這種玩笑。”
可西見小風箏雙頰泛紅，好像害羞瞭，忍不住捂著小嘴巴偷笑。
肖澈看著小女娃笑盈盈的模樣，好奇地問：“可西你在笑什麼呀？”
“我在笑小風箏……”
慕承風聞言，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皺眉問：“笑我？小東西，你笑我什麼？”
“小風箏之前還和可西說，害怕和小柚子在一起會尷尬，沒有話說，現在已經開始和小柚子聊天啦。
哈哈哈，相信小風箏肯定很快就會喜歡小柚子的。”
女娃娃笑得銀鈴可愛。
慕承風這會兒的臉更紅瞭，著急否認，“我才不會喜歡……”
話說一半，擔心慕君攸聽瞭心情不好，慕承風把後續的話硬生生咽瞭回去。
等冷靜下來，他又想：不對啊，我幹嘛要在意他心情好不好？
再說瞭，慕君攸應該不會心情不好吧？
當年爸爸死的時候，他臉上沒任何表情，一點都不感到傷心。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意自己喜不喜歡他？
想到這兒，他正要開口把之前的話說完，結果對視上慕君攸的眼睛，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要如何形容慕君攸給人的感覺呢？就好像雪山之巔的那一抹白……
隻要凝視著他的眼睛，就有一種被他吸引住的感覺。
他好似一面能倒映人心的鏡子，絕對的純凈，相較之下，被喜怒哀樂各種情緒左右的自己竟生出一種自慚形愧之感。
慕承風胡亂想到這兒，忙甩瞭甩頭，感覺自己不正常瞭。
“小風箏，你怎麼瞭呀？”可西疑惑地看著慕承風，“你剛才有一點怪怪的。”
“沒、沒事……”
慕承風把註意力從慕君攸的身上移開，拿出手機看瞭一眼地圖，“這裡坐車去試鏡的地方大概半個小時。
現在差不多要去瞭。”
此時慕君攸已經自己把盒子裡棕色的美瞳戴好瞭。
換上黑色的假發，遮住原本亞麻灰的頭發，他這樣子完全就是一個路上隨處可見的路人甲。
確定不可能再被認出後，一行人離開酒店，搭車去瞭可西試鏡的大廈。
拍《無聲無息》的王坤導演在靈夏有一個公司，他挑選演員的試鏡地點都在公司的大廈裡。
可西到達大廈的時候，王坤為瞭挑選電影裡面飾演弟弟的角色，已經面試瞭其他幾個小演員瞭。
“傢凱的戲份少，我覺得剛才這幾個孩子都演得沒什麼問題，晚上我再挑選一下。
至於美玲，找個安靜點不會大哭大鬧的小奶娃就行瞭。
現在就是姐姐美芊還沒有確定……”
把試鏡的劇本放在桌上，感到頭疼的王坤揉瞭揉太陽穴。
邊揉，他邊問旁邊的助理，“對瞭，薑戈有說慕可西今天什麼時候會過來嗎？”
“我之前打電話問他，他隻說瞭是今天上午的飛機。”
王坤聽瞭，看瞭一眼墻壁上的時鐘，“這都已經下午3點瞭……
開拍日期快到瞭，如果今天她還沒有過來的話，那就定安綺南吧。”
“導演，”收瞭安綺南經紀人紅包的助理趙坷挑準機會開口說，“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坤隨口道：“別拐彎抹角的，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覺得你還是別對那個慕可西抱有太大的期望。”
“為什麼？我看瞭她和夏寺井最近拍的古裝劇，感覺是個挺有靈氣的孩子。”
推瞭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趙坷有意壓低聲音，“那不過是她的本色演出罷瞭。
其實根本就不算是演戲。
我聽《問長安》劇組的人說瞭，慕可西根本記不住臺詞，臺詞都是自己臨時亂改的。”
王坤微微皺眉，“臨時亂改？她自己改的，不可能吧？”
“因為是古偶劇嘛，本來也不嚴謹，臺詞隨便改瞭也沒違和感。”
稍微停頓瞭一會兒，趙坷繼續說：“王導您這部電影可和那種鬧著玩兒的電視劇不一樣。
咱們這是文藝片，是嚴肅文學，每句臺詞都得按著劇本上的來，可不是那孩子想亂改就能亂改的。”
“我確實有聽聞這個叫慕可西的孩子是薑戈的親戚，之前沒拍過戲，能拍《問長安》是因為陳玥玥出瞭事，臨時頂替的。
不過她改臺詞的事，我不知道，奇怪瞭，編劇不會生氣嗎？”
見王坤導演似乎聽進去瞭自己的話，趙坷又趁熱打鐵，誇張地說：“肯定生氣呀！哪個編劇看見自己寫的臺詞被亂改能不生氣的。
我猜十有八九是看在薑戈的面子上才忍住瞭……
哎呀，總之我覺得相比之下，還是安綺南靠譜些。
她表演經驗豐富，而且又能吃苦，觀眾緣也很不錯。”
王坤語氣中透著抹猶豫，“我就是怕觀眾會出戲。
而且安綺南身高和夏寺井一樣高，總覺得不太有兄妹的感覺。
在外形上，我還是覺得慕可西更適合演夏寺井的妹妹。
總之不管怎麼樣，如果她今天來試鏡瞭，先讓她表演一段試試吧。”
趙坷嘴上掛著笑，應著“說得也是”，心裡想著：慕可西，識趣的你就別來瞭！不過……
就算你來試鏡，我也會想辦法讓你被王導刷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