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瞭，安綺南抹掉眼角的淚珠，看向慕可西，“對不起，我會再發一條微博澄清一切，告訴大傢，你是靠試鏡正大光明贏我的，所謂的後臺和背景都是我自己不服氣的無端揣測。”
這次她眼底透露出的不再是算計，而是真心實意的誠意。
她想通瞭，然後釋然瞭。
錯的人不是自己，爸爸媽媽喜歡弟弟不喜歡自己，並不是她的錯……
至於在網上聲討的網友們，她也無所謂瞭，反正她也不喜歡那些網友，又憑什麼要求網友喜歡自己？
“寺井哥哥，謝謝你。”離開前，安綺南和夏寺井道謝。
眼看安綺南走瞭，慕承風把直播給掐斷瞭。
事情的走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最後安綺南向可西道瞭歉，看來那個丫頭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
S市，三城集團總部大廈，總裁辦公室。
“慕總，直播視頻網站之所以會播出監控錄像，是受到瞭黑客攻擊。
黑客IP隱藏瞭，查不到，需要我找更專業的人繼續查下去嗎？”
“不用瞭，”慕斯年朝助理擺瞭兩下手，“你先出去吧。”
“是，慕總。”
助理關上門，慕斯年靠在老板椅上，隨意往後轉瞭一百八十度，看向窗戶的方向。
黑客是慕承風，他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為瞭保護可西。
拿出手機，慕斯年看見安綺南把自己造謠可西的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瞭，道歉之後宣佈退出娛樂圈。
慕承風這場直播算是陰差陽錯幫瞭安綺南，否則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安綺南隻會更慘。
“算瞭，”慕斯年把手機丟回桌上，“不過一個小丫頭，既然認錯瞭，我也犯不著和她過不去。”
晚上，可西回到入住的酒店。
躺在床上，聽肖澈講故事時，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瞭一句，“小柿子喜歡安綺南嗎？”
故事講瞭一半的肖澈心頭一沉，他意識到可西根本沒有聽故事，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夏寺井。
“澈哥哥，小柿子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呀？”
關於安綺南偷偷給夏寺井錄音的事情，可西已經知道瞭。
“她撒謊騙人，為什麼小柿子還要抱她？因為她長得很漂亮嗎？”
可西覺得安綺南長得很好看，尤其那雙眼睛，猶如一面黑色鏡子，可以清楚看見眼裡照著的倒影。
她的下巴尖尖的，臉蛋小小的，很清瘦漂亮，整個五官都是很精致的那一種，總之就是好看。
“澈哥哥，你覺得呢？”小可西拉著肖澈的手袖問，“你是不是也覺得她長得很漂亮？”
“我覺不覺得有用嗎？可西想知道的應該是夏寺井覺不覺得吧？”
雖然聲音還是輕柔的，沒有一丁點重音，但是肖澈語氣裡的酸味兒幾乎快要彌漫到空氣裡瞭。
可西沒有聽出肖澈的嫉妒，鼓瞭鼓嘴，小聲地嘟囔著，“小柿子肯定覺得她漂亮。
就算她做瞭壞事，說瞭謊話，小柿子還是很喜歡她。”
小丫頭穿瞭一身可愛的牛奶睡衣，這會兒圓嘟嘟的臉蛋微微鼓著，像白裡透紅的蜜桃一般，甜美而嬌憨。
把妒忌的心情壓抑下去，肖澈摸瞭摸可西的頭，安慰道：“夏寺井也很喜歡可西，放心，安綺南搶不走夏寺井的。”
“搶不走？”
“是啊，可西忘記瞭嗎？你比賽贏瞭安綺南，演女主的人是你，之後你都會和夏寺井在一起拍戲。”
肖澈說完，可西眉眼一彎，“對呀對呀，明天、後天……我都會和小柿子在一起的。”
單純的小丫頭豁然開朗，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謝謝澈哥哥。”
“謝我？謝我什麼？”
“看見小柿子抱安綺南，我心裡悶悶的，因為澈哥哥和我說話，我心情才變好的呀，當然要謝謝澈哥哥。”
肖澈面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柔和地微笑，“不用謝。”
他會等……
等到可西長大……
等到可西理解什麼是真的喜歡。
回到隔壁的客房，肖澈沒有開燈，站在漆黑的屋子裡，看著從窗簾縫隙中透出的一絲絲微光。
手慢慢伸向光的方向，即使抓不住，還是想要去觸碰。
夏寺井，對不起……但……
肖澈低喃著，“我不會把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讓給你。”
***
《無聲無息》拍攝過程很順利。
和《問長安》相比，每天拍攝的場次非常密集，對小演員來說非常辛苦。
王坤不擔心夏寺井，起初是怕可西吃不消，沒想到可西體力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得多，從未喊過累。
上午高強度拍攝後，小丫頭隻要吃飽瞭午飯，馬上又精神奕奕瞭。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孩子常常能蹦出一些金句，要比劇本裡的臺詞還好。
王坤終於明白為什麼李子聰拍戲時會讓可西隨意發揮瞭……
編劇寫出的話遠遠沒有孩子本身的童言童語有趣。
和劇本裡的孟美芊相比，可西有一種更令人感動的天真靈韻。
和哭相比，她更愛笑，因為還是一個孩子，並不懂什麼是貧苦，哥哥多帶回傢一顆糖，她也能特別開心地笑。
殺青的最後一個鏡頭，可西眼睛裡流淌著眼淚，唇角卻勾著笑。
“哥哥不哭，我們會找到媽媽的。
媽媽和美芊說好瞭，要讓我們都背上書包去上學，上學……”
鏡頭定格在可西琥珀色的大眼睛裡，那眼睛還閃著期翼的光。
在光裡，小女孩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綁著一根利落的麻花辮，開開心心跑進她憧憬的學校裡。
光消失瞭，可西的目光黯淡瞭下來，逐漸沒瞭顏色。
大雨中，“孟小義”沒有喊叫，沒有嘶吼，隻是麻木地抱著逐漸冰冷的妹妹，他仿佛還活著，又仿佛跟著一起死瞭。
“卡！”
王坤非常滿意。
擔心可西著涼，慕承風和慕君攸一個人拿毛毯，一個人拿熱薑茶，快步跑上前，讓小可西及時暖身子。
“瞧瞧這凍的，身子都冰瞭，雨就不能用特效嗎？這都第幾場雨戲瞭？”
慕承風用大毛毯裹著瑟瑟發抖的小可西，嘴裡一刻不得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旁的慕君攸雖然沒說話，但臉上顯然透著不悅和心疼。
“這麼冷的天讓孩子淋雨，一淋還淋瞭大半個小時，真是沒道德的劇組，要不是拍完可西就殺青瞭，我絕對……”
慕承風還要再說，人工下雨的噴水管被誤開瞭開關，又開始噴水。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人員著急跑上前，還要繼續道歉，突然被慕承風的臉嚇得尖叫瞭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