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兒本來也隻是假裝勸說罷瞭,所以柳嬸子執意要去找許知的時候,她最後也沒有攔著。
恰巧是傍晚的時候瞭,柳嬸子直接就去瞭,柳父自然也是跟著去的,柳月兒哭哭啼啼的,也抹瞭眼淚跟上去瞭。
許知還沒有搬傢,但是也在收拾東西瞭,陸陸續續的往鎮上帶,大約也就後日差不多就能住在鎮上瞭。
柳嬸子路上是越想越氣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傢和許知也沒有什麼怨恨,甚至她還讓許知抱瞭兩隻狗,那丫頭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因為她傢月兒也喜歡顧大少爺?這是什麼理,喜歡難道有罪嗎?她傢丫頭什麼也沒有做,居然平白受瞭這無妄之災!
還有,柳嬸子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許知是要嫁給顧大少爺的,那為什麼還要給她傢丫頭下藥,然後讓大少爺毀瞭她閨女的清白!
柳嬸子真的是氣死瞭,一路上氣勢洶洶的,好在時候不早瞭,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人。
這就直接到瞭山上,柳嬸子也沒有客氣,直接上前拍著門,力氣大得很。
許知聽到的就不是敲門聲瞭,而是拍門聲,一時間倒是沒有什麼害怕,隻是眉頭皺起來瞭。
那院子門也是有門縫的,許知也不會貿然開門,結果倒是看見瞭柳嬸子一傢子。
許知挑瞭挑眉,她之前還以為這個事情就算完瞭,柳月兒得到瞭應有的懲罰,她也不計較瞭。
倒是沒有想到瞭,這柳月兒居然沒有死心,甚至連爹娘都叫來瞭。
許知沒有不開門的意思,反正她馬上也要走瞭,既然柳月兒不想好,那就別好瞭。
許知直接開瞭門,目光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三人。
柳嬸子看見許知,上來就要抽她一巴掌,許知自然是躲開的。
"嬸子這是做什麼?來我傢裡,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打我,是欺負我一個孤女嗎?"許知淡淡的問道。
柳嬸子沒有想到許知會躲,一下子氣沒有下去,手都氣的哆嗦。
"你自己幹瞭什麼事情,自己知道,我不分青紅皂白?我不打死你拉你去報官就是好的瞭!"柳嬸子怒火中燒的說道。
許知也沒有招呼幾人進來,看著柳嬸子這麼氣憤,加上柳月兒心虛有些躲閃的樣子,許知就知道瞭,好嘛,這女人又撒謊瞭啊!
"嬸子怕是還得心平氣和些的好,我沒有找柳月兒的麻煩,已經是看在嬸子的面子上瞭。"許知冷著臉說道。
許知雖然年紀小,是真的小,可是平日裡做事情老成,很容易就讓人忽略瞭年紀。
如今冷著臉,身上那股子氣勢就上來瞭,倒是有點把柳嬸子唬住。
"你什麼意思?你害瞭我們傢月兒,現在還要找我們麻煩?你別以為背靠著顧傢,我們就動不瞭你瞭,我作為月兒的娘,我就是拼瞭這條老命,也要把你告到衙門去!"柳嬸子氣勢洶洶的喊道。
許知還覺得有點無語,臉上就露出瞭冷笑來。
"我不知道柳月兒是和你怎麼說的,我隻把事實說一遍,那藥她和你說瞭嗎?是她拿來的,下在瞭菜裡,我隻吃瞭一口,所以她沒有得逞,然後又找瞭蹩腳的借口讓我去倒水,結果把藥下在瞭茶裡,我許知並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人,所以便順手把茶杯換瞭過來罷瞭,我隻是想看看,這下的到底是什麼藥……"許知諷刺道。
"結果沒一會兒,她自己把衣服扒下來瞭,我自然就知道瞭,柳月兒倒是準備的齊全,還找瞭個男人來,結果被顧宥謙抓瞭個正著……"許知冷聲敘述道。
柳月兒自然是不會讓許知說的,急吼吼的就開始打斷。
"你胡說!那藥分明是你下的,我隻是喝瞭一杯茶罷瞭,就,就失瞭清白……"柳月兒哭著說道。
許知現在一看見柳月兒哭哭啼啼裝模作樣的樣子就惡心的不得瞭,臉也徹底冷瞭下來。
"閉嘴!收起你這幅裝模作樣的嘴臉,那男人是你表哥吧?我聽到他這麼叫你,怎麼,我有心給你們機會,讓他送你去看大夫,結果他沒有去?呵呵,那可就怪不得我瞭!本來也是你準備的男人,自己受用也是正好。"許知滿臉厭惡的說道。
她一向平和,很少會被人牽動情緒的,之前那劉婆子是第一個,一副貪婪卻又聽不懂人話的樣子,著實讓她抓狂。
如今柳月兒倒算是第二個瞭,是裝模作樣的惡心,還有那惡毒的壞心腸,通通都讓她惡心的不得瞭,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許知說完,不僅柳嬸子懵逼瞭,就連柳月兒也是一臉茫然。
她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讓表哥帶她去看大夫瞭?什麼又叫做自己準備的自己受用?
她的身子不是給瞭顧公子嗎?如今又怎麼會?
"你胡說八道!我的身子是給瞭顧公子的,你在污蔑我!啊啊啊啊,你個賤人!"柳月兒喊罵道。
她心裡怦怦跳,隻覺得荒唐,但是更多的是害怕,要是萬一是真的,她是被江樹……不!一定不是,一定是顧公子!
許知冷著臉,上來就是一巴掌,一點也沒有留力氣,柳月兒的臉一下子就紅瞭起來。
許知是猝不及防的,饒是柳嬸子和柳父都在旁邊,也沒有來得及阻止。
"閉上你的臟嘴,我本來都要放過你瞭,倒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居然還找上門瞭罵我,如今你後悔也是來來不及瞭,我定然不會饒瞭你!"許知冷聲說道。
柳嬸子雖然是猝不及防,而且也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裡,居然覺得許知可能是沒有撒謊的。
因為柳月兒說的很多都是不合理的,可是許知說的句句都是合理的……
畢竟是自己閨女,被人當著面打臉,柳嬸子也是沒瞭臉,一下子把柳月兒拉到身後,表情嚴肅的看著許知。
"你當著我們的面打我的女兒,你不怕今天被我們打死在這裡嗎?還有,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口說無憑,憑什麼要我相信你!"柳嬸子嚴肅的問道。
"你們打不死我,也不敢動我一下,看在兩條狗的份上,我已經放過柳月兒很多次瞭,如今也是給嬸子面子,才沒有翻臉,可是嬸子倒是也不必威脅我。"許知淡淡的出聲道。
柳月兒這個女人縱然有千萬般的錯,但是柳嬸子和柳父是沒有什麼錯的,最多也就是沒有教育好閨女罷瞭。
他們是長輩,許知再生氣也不至於給他們沒有臉。
"我說的都是事實,證據自然也是有,隻是,我為何要讓你們相信我?隻要柳月兒去瞭衙門,我自然能拿得出證據來。"許知冷笑著說道。
"你!"
柳嬸子縱然氣沖沖的,可是卻沒有辦法反駁什麼。
"你剛剛說,那男人是江樹?"柳嬸子咬牙切齒的問道。
她一開始懷疑的就是江樹,畢竟是他把月兒叫過去的。
"不知道名字,但是是柳月兒的表哥。"許知淡淡的說道。
柳月兒看著她娘似乎相信的樣子,就急瞭,她如今心裡亂糟糟的,還沒有搞明白呢!她娘可不能不相信她!
"娘,你別聽她的,我才是你女兒啊!如今毀瞭清白的也是我啊!我這麼命苦,要是娘不相信我,我,我就不活瞭!"柳月兒哭著說道。
一時間,柳嬸子也拿不定主意瞭,她,她應該相信自己傢閨女的,可是,可是直覺告訴她,許知說的是真話啊!
"別哭瞭,什麼要死要活的,你這不是鉆娘的心窩子啊!"柳嬸子也哽咽道。
這可怎麼辦啊!要是真的是顧公子,那,那使瞭力氣去做妾,雖然丟人,到底以後一輩子也是榮華富貴瞭。
可是要是是江樹,那她寧願把閨女留在傢裡,就一輩子養著她,也不想讓她嫁給那個沒出息又鬼混的江樹!
柳月兒哭得更厲害瞭,柳嬸子也跟著哭,許知隻覺得煩得很。
"都閉嘴!這是我傢,你們回傢哭去。"許知冷眼說道。
然後就要關門瞭,她是不會放過柳月兒瞭,但是也不是私人恩怨的那種解決之法。
既然她自己不想好過,那就不要過瞭,若不讓她身敗名裂,也愧對瞭她這麼處心積慮的害自己!
柳父雖然是明事理的,但是也真的性子軟,而且他也覺得興許許知說的才是對的,但是他不能說,畢竟是親閨女,怎麼能告訴她,自己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她呢!
柳嬸子也沒有阻止,她,她沒法子瞭,本來以為是許知的錯,那她確實是會拼瞭命也要給閨女報仇,結果,她現在覺得興許真的是自己傢這個死丫頭做的孽!
眼看著許知就把門關上瞭,柳月兒卻不甘心,死活要堵門不讓關。
可是柳月兒的力氣怎麼可能抵得過許知,除瞭差點被門夾瞭,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許知把門鎖上瞭。
"你開門說清楚,你為什麼說把我交給瞭江樹!你休想騙我!許知,賤人!你開門!"柳月兒聲嘶力竭的喊道。
她一口一個賤人的罵著,許知是真的氣,想要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打一頓,可是外面人傢爹娘還在,她,她就暫且忍著。
可還是忍不住,許知回去就拿瞭盆,打瞭一盆水,直接打開門潑瞭上去,然後又麻利的鎖瞭門。
柳嬸子和柳父離得遠,還隻濕瞭一點衣袖,柳月兒正是站在門前,一盆水從上到下,淋瞭個透心涼。
柳嬸子咬咬牙,覺得許知太過分瞭,但是又想著,這是人傢門口,剛剛自己這死丫頭確實罵的難聽瞭些。
但是柳嬸子也看出來瞭,這丫頭口口聲聲的隻問許知那人是誰,卻沒有反駁別的事情,所以……許知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瞭。
"回傢!別在這裡罵人,你一個姑娘傢,到底是誰教的你罵這麼難聽!"柳嬸子咬牙說道。
柳月兒受到打擊,現在已經顧不得裝什麼瞭,剛剛又被潑冷水,她已經處於奔潰的邊緣。
"我就罵怎麼瞭!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和爹兩個人,居然還由著旁人欺負我!你們打心裡就不相信我!是覺得我丟人瞭是吧?那我去死,那我去死好瞭!"柳月兒喊道。
她的嗓子已經啞瞭,如今瘋瘋癲癲的模樣,倒是讓人害怕。
隻是她原本就是病體,如今又遭受打擊和淋水,才喊瞭幾嗓子,一下子就暈瞭過去。
"月兒!"柳父喊道。
一時間夫妻兩人著急的很,也不管什麼瞭,趕緊就把柳月兒背著,然後下山去瞭。
再說顧宥謙這邊,他回來的不算早,到瞭吃晚飯的時候趕著驢車回傢的。
一回到傢裡,管傢就過來幫他停驢車,然後告訴他,老爺讓他過去。
顧宥謙也不知道什麼事情,隻稍微洗漱瞭一下,然後才過去。
顧老爺子倒沒有生氣,隻是今兒個早上無緣無故的有人來府裡,那必然不會是空穴來風,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得瞭解一下才行。
"爹,你找我。"顧宥謙問道。
"嗯,最近和許丫頭怎麼樣?我聽說你給她找瞭屋子,那丫頭要搬來鎮上住瞭?老爺子問道。
說起這個事情,老爺子之前就提過,隻是顧宥謙婉拒瞭,畢竟他都說瞭好幾次瞭,許知也沒有同意,要是老爺子說瞭,拒絕長輩的好意,總是讓知知為難。
"嗯,她決定來鎮上住瞭,我讓王叔找的屋子,已經確定下來瞭,估摸著後日就能搬來瞭。"顧宥謙帶著笑容說道。
"傢裡不是有空餘的院子?要是來傢裡住,以後也方便,要是許丫頭真的覺得不好,那我們在鎮上也有幾間院子的,你怎麼讓許丫頭自己找瞭屋子住?你小子可不像這麼摳的人。"老爺子問道。
"嗐,您還不知道知知啊,她雖然看著性子軟軟的,其實執拗的很,她最是不喜歡占我們傢的便宜瞭,所以與其讓她不舒服,不如就讓她自己找喜歡的。"顧宥謙無奈的說道。
顧老爺子聞言,也覺得這倒是難能可貴的地方,旁人都恨不得來沾親帶故的,就為瞭沾點便宜,可是這丫頭,明明顧傢讓她靠著,可是她自己執著啊!
"罷瞭,不說這個瞭,你看著點就是,不要讓不長眼的欺負瞭許丫頭,還有,她自己的銀子本來就不多,要是買瞭屋子,怕是不剩什麼瞭,你平日裡就多帶著她回來吃飯,傢裡吃得好一些,而且也省瞭花銀子瞭。"顧老爺子囑咐道。
"行啊,以後都方便瞭,兒子肯定會多帶知知回來吃飯的。"顧宥謙笑著說道。
"爹找我就這個事情?"顧宥謙問道。
"不是這個,今兒個上午,有一個女人來找你,侍衛沒有告訴她,結果那女人居然要見我,我倒是見瞭她一面,她哭喊著讓我給她做主,說是……你占瞭她的清白?哦,那人自稱月兒,你認識?"顧老爺子問道。
他肯定是不相信那女人說的話的,因為自傢這傻兒子,他清楚的很,這輩子也就和許丫頭再一起瞭,旁人都不會近身的。
顧宥謙聽到這個名子就知道瞭,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女人居然膽子這麼大,居然敢跑來他們傢瞭。
"還真的認識啊?"
顧老爺子一看到顧宥謙皺著眉頭,就知道瞭,還真的是認識的。
那就不是隨隨便便的人瞭,最起碼是個禍害,她既然有膽子跑來顧府,那就不會死心,別的倒是不怕,就是怕她狗急跳墻,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她拿瞭那醃臢的藥,要給知知下藥,就連男人都準備好瞭,好在知知機智,讓那女人吃瞭藥,我們也就沒有做什麼,隻是把她交給瞭那男人罷瞭,本來知知心善,想要放瞭她的,沒想到她自己不死心,居然還敢跑來這裡,居然還誣陷我!哼!我饒不瞭她!"顧宥謙惡狠狠的說道。
顧老爺子聽完也皺著眉頭,這女人還真的不像是普通的鄉下丫頭,居然心思這麼惡毒。
"確實一開始就不應該放過她的,我以前就教你瞭,禍端一定要連根拔起,不然後患無窮,許丫頭不懂,你這麼些年也不懂?居然還能讓她蹦躂出來,你是要留著人惡心自己呢!"顧老爺子訓斥道。
女孩子傢傢的,到底是會心軟,這都很正常,這個時候就應該男人出頭瞭,怎麼著也得把事情處理的幹幹凈凈的。
顧老爺子以前就教過瞭,雖然都是做生意的道理,但是這樣的道理到瞭哪裡都試用的。
顧宥謙這次倒是沒有反駁,他確實有點婦人之仁瞭。
顧宥謙尷尬的摸摸鼻子,他已經很久沒有被老爺子教訓瞭,如今卻是因為一個女人,還,還怪丟人的。
"爹教訓的是,兒子這次確實是做的不對,所以也沒有打算放過這個人瞭,明日我就去處理瞭,保證幹幹凈凈的,也不會讓人來打擾瞭爹,也不會再有禍端威脅著知知瞭。"顧宥謙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