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的身子慢慢落入瞭水中,春日裡的河水也帶有冰冷徹骨的寒冷,兒時落水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她在水中拼命的掙紮著,可是隻能使身體落得更加快速而已,她不甘,她很惶恐,她很無助,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浮現瞭很多過去的記憶。
那一年,是幾十年來唯一一次的大雪,百姓們的生活都過得很是慘敗,地裡的農作物也都被雪所覆蓋住,傢裡再也沒有任何的食物,房屋已經是四處破損,風順著墻縫就鉆瞭進來,傢裡那張稍微暖和的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孩子,父親母親看著這個孩子深深的嘆息,自己若是餓死冷死也就罷瞭,可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就這樣跟著自己死去啊。
兩人含淚將孩子裝入搖籃,放在瞭城裡一傢有錢人傢,許是像他們這樣做法的人太多,也許是人們根本沒有絲毫的同情心,當傭人出來掃雪看見瞭籃子,毫不猶豫的就將籃子給扔到瞭遠處,籃子裡的孩子睜開瞭雙眼,帶著迷茫的雙眼看向瞭這個世界。
“爹,娘……”小小的孩子發出瞭微弱的聲音,回答她的是無情的風聲,不知是她反應慢還是無知不懂,她並沒有像其他孩子那般哭鬧,而是慢慢的爬出瞭籃子,向著前面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將自己睡覺的籃子給提上,小小的身子拖著大大的籃子,一步一個腳印在這冰天雪地裡走著。
也不知是走瞭多久,天色已經變得黑暗,前面有著跳躍的火光,小小的孩子就朝著那堆火走去,火堆前面坐瞭一人,那人披著黑色鬥篷,看不清楚長相,而那人旁邊還盤坐著一條大白蛇,孩子費力的走瞭過去,將籃子放在旁邊,就爬進去,開始睡覺,走瞭這麼久,可真是累呢。
旁邊的蒙面人看著這孩子,不知是因為年幼無知還是什麼,她竟然沒有害怕自己,而且就敢在旁邊睡覺,呵呵,還真是有趣的孩子呢,那條那白蛇也扭動著身軀,朝著搖籃爬去,吐著信子看著那睡熟的孩子,可是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由於肚中傳來強烈的饑餓感,孩子幽幽轉醒,小小的手揉瞭揉眼睛,從籃子中坐瞭起來,這一轉頭可不要緊,一下子就看見在盤在籃子旁邊的白蛇,孩子臉上露出瞭笑容,伸手向著那蛇的頭摸去,這時一隻大手抓住瞭她的小手。
“這蛇渾身是毒,你這孩子也真是大膽,你這手一下去,我保證你馬上命喪當場。”蒙面人說完,卻發現孩子眨著眼睛看她,也是,這麼小的孩子又怎麼明白自己的意思呢,不過她這樣的性子,做自己的徒兒倒是不錯。
“你父母呢?”於是她柔聲問道,孩子搖搖頭,臉上還是呆呆的表情,這個孩子不會是傻子吧,蒙面人在心中暗想,不會,她若是傻子的話,不會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更不會還拖著一個籃子,依我看,這孩子正是與尋常人不同。
“那以後跟著我好不好?”蒙面人又問道,那孩子看瞭看那條白蛇,似乎她特別喜歡它,而那條白蛇也對她很溫順。
“好……”小嘴吐出瞭一個字,她或許不知道,就是這個字,改變瞭她整個人生,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師父瞭,還有那條蛇做朋友,直到有一日,師父帶來瞭另外一個小女孩,穿著白色的裙子,臉上很是冷漠,可是就是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卻不害怕自己,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她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也在一起玩,雨歇喜歡這個女孩。
那一日,她突然興起,準備去摘湖中的蓮子,施展著輕功向湖中飛去,可是一時不慎掉入瞭塘中,她死命的掙紮,河水很快就淹沒瞭自己的身體,她看著小蝶在岸邊焦急的樣子,人已經沉入瞭水中,陣陣窒息感傳來,不能呼吸瞭,四肢也漸漸停止瞭滑動,就在這時,一人是手拉住瞭自己的手,也止住瞭下沉的身體,遠來是小蝶,她用綢帶綁住岸邊的一棵樹上,自己浮在水面拉著自己。
感覺到身體漸漸浮出瞭水面,陽光下,那張冷漠的臉上此時滿是焦急,小蝶,兩個字還沒有喊出口,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移到瞭岸上,那根綢帶斷瞭,小蝶的身體已經掉入瞭水中,不好,小蝶也不會浮水的,眼前一片黑暗,自己已經昏迷瞭過去。
越來越下滑的身子,雨歇想瞭很多,小蝶,這次你怕是不能來救我瞭,這時候一人的手拉住瞭自己,雨歇本就沒有希望的眼睛瞬間燃起瞭希望,小蝶,是你麼?轉過臉來看去,竟然是他,凌沐風抱著雨歇,快速的浮上瞭水面,眾人看著他抱著她而出,都紛紛鼓起瞭掌。
兩人此時皆是像落湯雞一般,渾身都濕透瞭,凌沐風朝著雨歇看去,由於水的滋潤,雞窩頭不再是雞窩頭,一頭柔順的黑發緊貼著她的臉,雨歇雙眼緊閉,面容祥和,如蝶翅般的睫毛上幾滴小水珠,更是顯的楚楚動人,此時的雨歇仿佛是一朵被雨打濕瞭的桃花,嬌艷卻又惹人憐愛。
這雨歇,長得也不賴嘛,凌沐風看著睡著的雨歇,心中不禁冒出瞭這個想法,但是很快他又反應瞭過來,自己一直隻喜歡小蝶兒的,怎麼馬上就叛變瞭,不行不行,趕緊將這個念頭給排除到腦海外面去。
哎,也不知道是自己倒瞭什麼黴,不僅要救人不說,現在還得將這人給好好的送回去,隻是她現在這麼濕漉漉的樣子,若是不先去換衣服,肯定很快就要生病,還是先回別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