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我坐在沙發上玩抖音,無意中刷出的一個視頻,讓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瞭。
視頻中,一對男女正在舉行婚禮。
男的衣冠楚楚,瀟灑無比。女的,身披婚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苗苗!”
手機從我手中滑落到地上。
我整個人一下子僵住瞭。
婚禮中的女主角,不正是和我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的妻子鄒苗苗嗎?
難道我認錯人瞭??
呆愣瞭數秒之後,我慌忙把手機從地上撿起來。
可再仔細看時,我百分之百確定那就是鄒苗苗。
嬌美苗條的身材,彎彎的柳葉眉,尤其左眉梢處那顆醒目的美人痣,不是鄒苗苗,還能是誰?
怎麼回事??
這是個什麼情況???
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和鄒苗苗從認識到結婚不到三個月。
我自以為天上掉餡餅,撿瞭個美女老婆。
大學畢業後我參加國企招聘考試,進瞭市裡一傢供水公司成瞭一名水費核算員,每月三千元工資僅夠溫飽。於是我晚上打工為一傢雞湯店送外賣。
雞湯店的老板姓馮,有祖傳手藝,做出的雞絲湯味道不同凡響,遠近吃客趨之若鶩。
一年前的一個晚上,馮老板突然得瞭腦溢血,幸虧我及時把他送醫院,救瞭他的命。
命雖保住,但已無法開口說話,走路也變得艱難。
為報答我救命之恩,馮老板就把飯店轉給瞭我,同時也把祖傳秘方送給瞭我。
從此我成瞭雞湯店的新掌櫃。
然後我毫不猶豫辭掉工作,努力打拼才不到一年,就賺瞭200萬。
也就在這個時候,經別人介紹,我認識瞭我現在的老婆鄒苗苗。
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我就淪陷瞭。
對方貌美不說,而且氣質絕佳。
為避免夜長夢多,不到三個月我就和鄒苗苗匆匆結婚瞭。
福兮禍所存。
我和鄒苗苗還沒出蜜月期,雞湯店就出事瞭。
有客人來店裡吃瞭一碗雞絲肉湯,人還沒出店就腹疼難忍,因食物中毒而被送醫院。
然後,雞湯店就被查封瞭。
然後,罰款及一系列的索賠接踵而至。
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兩周前我還是個野心勃勃的小老板,現在卻成瞭喪傢犬。
一無所有不說,還欠瞭一屁股債。
門都不敢出瞭。
在此畏難之際,鄒苗苗對我說,不怕,隻要有秘方在,一切可以從頭再來。
我知道她是安慰我。
馮氏雞湯的牌子砸在我手裡瞭,已無翻身的可能。
店也因賠償而轉讓瞭。
即便想東山再起,在繁華的鬧市區重新開店,房租加上各種裝修,至少100萬。
欠的債都無法償還,哪有錢再開店啊。
一句話,我陳陽完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視頻中,婚禮主持人響亮的嗓門把我的思緒拉瞭回來。
我忽然想到一個很殘酷的現實問題。
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我驟然遭此打擊,鄒苗苗肯定受不瞭,於是她當機立斷投入別人懷抱。
可是。
我倆可是剛剛登過記的法定夫妻啊。
即便你鄒苗苗想另攀高枝,也得先和我陳陽辦離婚手續啊。
居然連蜜月期都未出,就急不可待地與別人拜天地,效率可真是他媽的高啊。
一腔怒火竄上來,我隻覺得腦門嗡嗡響。
哆哆嗦嗦點上一根煙,我狠力吸瞭一口,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些後,我忽然覺得這事不符合邏輯。
甚至,有些詭異。
鄒苗苗不是小孩子,不是法盲,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做要承擔什麼後果嗎。
這可是重婚罪啊。
她居然堂而皇之地把視頻發到抖音上,唯恐別人不知道?
還故意炫耀??
難道,鄒苗苗在和朋友玩派對遊戲?
我懷著僥幸心理,趕緊再看手機。
腦袋卻嗡的一下再次漲大瞭。
隻見此時視頻中的婚禮已經到瞭高潮,主持人不知說瞭一句什麼,鄒苗苗主動把嘴唇送到男子嘴唇上,然後兩人深情地擁吻。
看上去那麼陶醉。
仿佛一對相戀多年的戀人終於修成正果。
這他娘的哪是什麼派對!
明明就是正式婚禮啊。
我無法再看下去瞭。
再看,血壓會驟然飆升到兩百以上,我會馬上成為第二個馮老板。
我把手機狠狠扔到沙發上,然後下意識沖進廚房,抓起一把菜刀,呼地一下子打開門。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戴綠帽子!
老子要宰瞭這對狗男女!!
可,我前腳剛出門,後腳就停住瞭。
我到哪裡去找這對狗男女呢。
再說,即便找到瞭,真就揮刀砍人嗎?
我回到客廳,猛吸一口氣,努力讓急劇的心跳平復些。
竭力讓思維回到正常。
會不會哪裡搞錯瞭呢。
我想起,晚飯時鄒苗苗心不在焉,匆匆吃瞭幾口之後,她說徐悅回來瞭,她要去找徐悅。
徐悅是鄒苗苗的閨蜜,男朋友在國外打工,徐悅去國外看男朋友,去瞭一個月剛回來。
我當然不樂意她去,小兩口新婚其樂融融,找什麼閨蜜啊。
但我不願她不高興,就沒阻攔。
對!
找徐悅核實!!
我重又把手機抓在手裡,很快撥通瞭徐悅的電話。
“徐悅!你今晚見沒見到鄒苗苗?!”
我聲音急促又激動。
電話另一端,徐悅卻笑瞭,“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惹苗苗生氣,把她氣跑瞭?”
“快說!你又沒有見到鄒苗苗?”
聽我語氣不對,徐悅一下子緊張起來,“怎麼瞭陳陽,苗苗失蹤瞭嗎?”
手機無力地從我手裡再次滑落到地上。
原來,對方沒有見到鄒苗苗。
也就說,鄒苗苗對我撒謊瞭。
她為什麼欺騙我?
當然就是為瞭和視頻中的這個男人舉行婚禮啊。
“陳陽!”
“陳陽!!”
手機聽筒裡,傳出徐悅的喊聲。
我充耳不聞,像個木雕一樣,呆立在客廳中。
大腦再次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
我在心裡一連喊瞭幾十個問什麼。
不知過瞭多長時間,我的眼珠艱難地轉動瞭一下,看瞭眼墻上的時鐘。
時針指在十上。
我已經在地上呆站瞭近一個小時。
“噠、噠…”
門外傳來熟悉的皮鞋聲。
是鄒苗苗!
鄒苗苗回來瞭!!
我大腦一個激靈,差點從地上跳瞭起來。
你個賤女人!
你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