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禾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滴在她臉上的,除瞭雨水,還有沈寒時手腕滲出的血!
她緊緊抓著沈寒時的胳膊,雖然已經又酸又痛,已經堅持不住瞭。
但她還是拼命咬牙,不肯松手。
因為她不想死。
雖然她生的屈辱,活得窩囊。
不是溫室的玫瑰,隻是路邊的狗尾巴草,但她還想活下去!
王八蛋!
千萬不要松手啊!
陸禾已經沒有力氣再哭喊瞭。
她隻能在內心祈禱。
終於,一分一分,一寸一寸。
她的身體被拉瞭上來。
等到陸禾的雙手終於接觸到瞭平臺的實地。身體再也沒有那種懸空的感覺時,陸禾終於知道自己得救瞭。
“哇!”
她放聲大哭。
像是被搶瞭心愛玩具的孩子那麼委屈。
“嗷!”
她扯著脖子嚎叫。
像是狂野上孤寂的狼。
劫後餘生的陸禾,開始滿地打滾。
她手刨腳蹬。
她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醜態百出。
她是用這種辦法來釋放自己方才的壓力與恐懼。
要不然她真的會瘋掉。
……
沈寒時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也是整個身體躺在瞭樓頂的雨水中。
人救上來瞭。
但他一定都不快樂。
他沒有跟著一起掉下去,此時也沒有大難不死的慶幸。
他的心中充滿瞭空虛與失落。
頹廢、沮喪到瞭極點!
之前做過好多次救人的夢,都失敗瞭。
現在終於成功瞭一次,但救上來的不是媽媽。
那麼是誰又有什麼重要?
還不是夢一場。
沈寒時長出瞭一口氣,從地上站瞭起來。
他沒有看陸禾一眼。
雖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沈寒時絲毫不在乎她的感謝。
他隻想回到傢,喝點酒,醉一場。
平時的沈寒時,不敢喝醉,怕醉瞭說出不該說的話,讓仇人聽到。
破壞自己的報仇計劃。
可今天是羅娜的忌日。
他想放肆一把。
……
陸禾從地上爬瞭起來,隻能看到那個雨衣男的背影。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陸禾還是沒有看到沈寒時的正臉。
“喂!你給我站住!”
陸禾喊得氣急敗壞。
是讓沈寒時留下來,陸禾撲上去又摟又抱的感激麼?
恨不得以身相許麼?
當然不是。
陸禾沒有那麼蠢。
別看是這個男人救瞭他,但也是這個王八蛋差點害死瞭她!
他把自己拉上來,那是應該的,那是在贖罪。
感激?
感激你馬勒戈壁!
“你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聽到沒有?賠錢!”
“你差點害死我,沒有100萬,你別想走!”
沈寒時當然不理她,繼續走。
隻是心中對陸禾的評價,又多瞭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
大雨終於過去。
第三天,雨過天晴,天邊出現彩虹。
昨晚受瞭那麼大的驚嚇,陸禾回到瞭屋子裡,還是嚇得渾身顫抖。
那一刻,她特別的委屈,特別的孤單。
想找人傾訴,於是她打給瞭宋昊。
可是宋昊關機瞭。
於是陸禾隻能選擇喝酒。
她酒量很好,之前很少醉,但昨晚把自己灌醉瞭。
今天早上,正睡得昏昏沉沉。
然後陸禾聽到瞭有人猛烈砸門的聲音。
宿醉的難受,讓陸禾憤怒得想殺人。
如果這次開門,再是那個邱珍珍的話,那麼陸禾可以保證,自己一定會弄死她,把她毀屍滅跡,沖進廁所!
所以陸禾火氣騰騰地下瞭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瞭門口,開門,要口吐芬芳,問候邱珍珍的祖宗十八代。
雖然嚴格上說,邱珍珍的祖宗十八代也有陸禾的祖宗,這樣會誤傷友軍,但陸禾已經顧不上瞭。
“你媽……宋……宋姨?”
陸禾有些狼狽地把嘴裡的臟話給咽瞭下去。
因為來的女人,正是宋昊的媽媽。
……
這是一個很優雅,或者自以為很優雅的女人。
每天都穿著旗袍,踩著高跟鞋。
但在陸禾眼中,宋母就是一個裝逼犯。
因為宋母充其量就是一個包租婆。
還是一個傢道中落,遠不如前的包租婆。
還裝什麼名媛啊?
也不嫌寒磣!
當然瞭,陸禾心中對宋母的這些不屑,最主要的原因不在於旗袍和高跟鞋,而是因為宋母更看不上自己。
兩人在內心深處,都是彼此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