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慢醒來的時候在一輛面包車的後座,駱橋坐在躺平的副駕駛,一歪頭就能看到他閃亮的黑眼圈。
“你睡覺打呼嚕知道麼?”駱橋都快氣瘋瞭,明明都睡著瞭,愣是被吵醒。
“……你可能做夢瞭!”陳慢伸瞭個懶腰,打開車門還是老樓前面,警察們已經在處理收尾工作,“查到哪兒瞭是?”
“正在鎖定嫌疑人。”
“這麼快?”陳慢驚喜地瞪圓瞭細長的桃花眼,現在才過去三天,要是警察叔叔給力,那就是妥妥地躺贏啊!想到這兒笑容逐漸開始猥瑣起來。
“話是這麼說,不過嫌疑犯差不多有43名。”
陳慢的表情來瞭個大拐彎,“什麼案子會有這麼多嫌疑人?”
“向學義的緋聞女友實在是太多,包括真實的,差不多是這個數,就這還是警察叔叔們連夜根據口供草擬出來的,等會就要去調查,估計在你被判定失敗前,能找到是誰。”
陳慢有點艱難地皺瞭下眉頭,“我又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任務其實有三個,找出真相是第二個。”
“沒事!”駱橋露出一個溫暖人心的微笑。
“真的麼?”
“對,反正是你的任務。”
“滾!”
周六一天陳慢就在老樓前後左右的溜達,飯也不好吃瞭覺也不好睡瞭,聽到有人回消息她都像是放出欄的豬湊上前聽聽,在得知一切都是空的時候又繼續無精打采的轉悠。
周天過得更快,所有的現場線索都已經草擬出來,他們裝好東西也就準備離開,陳慢上警車沒兩分鐘就被人攆出來。
駱橋一直在旁邊陪著,看著她焦慮不安,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畢竟是別人的任務,萬一插手很有可能會造成極其駭人的結果,他嘗試過。
“走,請你吃飯?”駱橋揚瞭揚手中的錢包,“想吃什麼,哥請客。”
天上地下吃喝最大,好不容易落到現代,肯定不能錯過吃喝這種人生大事兒。
“麻辣燙。”
“走!”
吃飽喝足也不能解決鬱悶的心情,畢竟這個時候動輒說不好就是死路一條,陳慢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拼命刷遊戲,目的就是為瞭不想死。因為一旦面對真正的死亡,想活著這個念頭就會如同蘆筍一般瘋長。
周六出來玩鬧的人很多,陳慢失火落魄,這都第四天,倒計時3天12時29分18秒,這個時間就像是生命的倒計時,看著就令人膽戰心驚。
“還好麼?”駱橋已經第五次替她擋住來往的沖撞人群。
“不好,我都要死瞭!”
“別這樣,給警察點信心嘛!”
“我當然知道他們會破案。”陳慢嘆口氣。
這時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往後連退瞭好幾步,正巧撞上陳慢後背,接著她整個人就撲在駱橋的懷裡。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跳加快讓駱橋騰然臉紅,不應該啊,自己不可能會對這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兒感興趣才對?
陳慢在他懷裡掙紮瞭幾下,結果後面擠過來一群人,幹脆就直接趴在駱橋懷裡。
“你是不是有心臟病?”陳慢趴在他胸口聽瞭一會兒。
“沒有。”
“那你這個心跳是怎麼回事兒?天生的?”
“嗯。”
二人沒地方去幹脆回學校,老樓旁邊已經沒有警察在守著瞭,所有需要檢查的東西都已經打包帶走。一樓二樓自然不必看,他們直接上到三樓發現屍體的化學實驗室。
發現屍體的時候他們驚慌失措,根本沒想著去看看,結果到現在才踏入死亡現場。
房間裡有著不少儀器,臟污的玻璃瓶,廢舊的桌子,還有兩排大大的書櫃,地上本就是水泥,厚厚的灰塵上疊加著腳印。
陳慢看著地上白色粉筆畫出的一小坨圓,那就是向學義死去的位置。
“如果是我,我就會把他塞進這些櫃子裡。”陳慢翻看著書櫃,斑駁破舊,裡面留著一些用完瞭的筆芯,。
“我也是。”駱橋正在檢查窗戶和房頂,桌子上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一些扔瞭的器具。
“兇手怎麼沒放進去呢?是因為沒想到?還是力氣不夠大?”
“可能就是想單純的讓人發現他吧,或者說嚇壞瞭沒顧得上。”
“有可能,不過這個地方應該留下瞭犯人的腳印吧?”
駱橋搖頭,“早就被破壞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房間內重新查看瞭一番,什麼都沒發現,陳慢有些煩躁的出門,隔壁的醫務室門大敞,風有點大吹動屋內的帷幔讓人起雞皮疙瘩。
駱橋出門也看到這一幕,腦海中閃過燈泡,口中喃喃著:“不會吧……”
“說什麼呢?”陳慢見他若有所思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駱橋匆匆來到派出所,把陳慢交給一個女警照看才放心去找胡警。
“我有點猜測不知道能不能成立?”
胡警此時正在吃著一天中的第一頓飯,“你說。”
“當時運走屍體的時候,我記得死者沒穿衣服是吧?”
“嗯,身上都是傷,慘得很。”
“有沒有可能是在親密運動之後被殺害的?”
胡警聽到這話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仔細說說。”
“在隔壁有間醫務室,中間的那張床上有被單,而且被弄得很亂,我猜有人曾經在那上面發生過某些親密的行為。不過那人應該很警惕,肯定是自己帶瞭床單或者別的覆蓋在上面,雖然找不到體液,但我覺得找點毛發什麼的不難。”
胡警聽後沒說話,起身出去一趟,過瞭十幾分鐘後才回來,“已經讓他們去取證瞭。”
陳慢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安安靜靜,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是進到派出所,就算是平時多動的人都能老實下來。
眼看著沒什麼事兒,陳慢拿出書包把裡面的東西挨個掏出來,掏到一半的時候前臺的女警就提醒她東西掉瞭。低頭一看,粉色的信封,上面寫著“陳慢啟”。
要知道現在很少有人會用這麼古老的寫法,陳慢雖然沉浸在隨時可能丟瞭小命的驚慌中,但想到還有人給自己遞情書,那心情還算不錯。